清晨的集市略有幾分冷清,瓦肆也才關了門。畢瑤往西亭走去,腳步匆匆。到了西亭,見著一個穿布衣的男子,便喊道:安良。
名叫安良的男子正對著遠處發(fā)呆,聽到畢瑤的喊聲便回過身來:瑤兒,你來了。
畢瑤飛快走到安良身旁急道:安良,我父親給我安排了婚事,該如何是好?畢瑤說完便哭出了聲。安良渾身一震,隨即悲憤道:只恨我家底薄單,不能去提你的親!他轉而輕拂畢瑤說道:瑤兒,我不愿與你分開,你且先回去聽你父親的安排,我會想辦法。
畢瑤婆娑著雙眼看著安良,安良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畢瑤點點頭,拭了淚,看了安良幾眼,便依依不舍的回去了。安良看著漸行漸遠的畢瑤默默道:瑤兒,我總不能帶你私奔去,那樣苦的日子我舍不得讓你受,對不起了。
轉眼畢瑤婚期已至,安良卻從西亭一別之后就沒了音信。這天一早,喜娘替畢瑤蓋了紅頭,歡喜說道:新娘蓋了紅蓋頭,從頭紅到腳??僧叕幹荒芰飨虑鍦I。
出了房門,喜娘將畢瑤的手轉交到畢瑤母親的手里。畢夫人憂傷道:瑤兒,你要好好的才是。轉身對一丫鬟說道:你以后要照顧好小姐,不要叫別的太太欺負了。丫鬟點頭應到。幾句別語說罷,畢瑤由喜娘扶了上轎。
一番禮數(shù)后,畢瑤端坐新床上。四處安靜了下來,許久畢瑤哭出細聲。陪嫁的丫鬟幾分無措,欲言又止。終還是忍下聲來,默默同他的小姐一起難過。
紅燭滴淚,涼意生。
次日,畢瑤方醒,陪嫁丫鬟已將洗漱用具備好,對畢瑤道:小姐該梳洗了。畢瑤聞聲看了丫鬟一眼,不由大驚道:安良?!?。?!
畢瑤忙起身:你怎會在這里?!?。?p> 安良道:我不愿離開你,就是一生做你的丫鬟我也甘愿。
畢瑤道:你這樣傻,教我如何是好。
安良嘆道:你又怎的不傻。說罷從懷中掏出小瓶,又道:若是昨夜趙恒不走,只怕如今你已做了傻事。
畢瑤見瓶,暗暗吃驚,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個怎樣來的?
安良道:昨夜我與你整理衣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你莫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你叫你的父母怎么辦?
畢瑤細想,點頭作答。
安良見畢瑤應了,舒心許多,說道:如今我改了名,你以后只能叫我啊涼,雖然是丫鬟,但橫豎我們兩個也是在一起的。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日子依舊。
安良假扮丫鬟一直伴于畢瑤左右,畢瑤在趙家也還算安靜。雖為妾,但無人為難。
好景不長。這一天,趙恒的弟弟趙惟到趙恒屋中糊混,恰恰只安良在屋中,他見安良有幾分姿色,徒生歹意,便要輕薄安良,不料安良被撕扯了衣襟,隨即便被趙惟看破,又恰逢趙恒回屋。
安良被囚趙家,各色刑法令他憔悴不堪。他始終不愿說出男扮女裝的原因。
一天清晨,安良被押至一處院子。院子里滿是人,安良想:該是結束了么?
一抬頭卻看到畢瑤被關一鐵籠之中,神色慘白。安良急吼道:不??!卻怎樣掙扎都不能向畢瑤走近一步。
畢瑤看著安良傻傻的笑了,許久說道:安良我們不能同生,同死也是好的。
安良不住搖頭,哭道:早知今日,我一定不愿這樣做?,巸菏俏液α四悖。。?p> 趙老爺冷言道:時辰已經不多,有話留著黃泉路上講。今日按族規(guī)對袁畢瑤進行沉井,將秦安良亂棍打死。行刑!
鐵籠被移至井上,畢瑤無一慌亂,只是安靜的看著安良。
安良急于掙脫束縛,想要阻止。卻不能,他悲憤吼道:不?。‖巸海?!
即將沉井,趙恒匆匆趕至,急忙道:慢著!
眾人看向趙恒,趙恒道:袁畢瑤已被我休棄,她已不是我趙家人。
隨即趙恒將休書給了趙老爺。附于趙老爺耳邊幾句耳語。趙老爺看看畢瑤又看看安良,略一思考,沉聲道:放人。
趙恒與趙老爺說什么,無人得知。
這日,趙恒送畢瑤、安良。
畢瑤道:多謝趙公子相救,我二人終身不忘。
趙恒笑道:朋友何需言謝,你們要幸福才是。
語罷,將一張銀票遞至安良手中道:這樣的女子好生珍惜。
安良點頭道:多謝。
安良與畢瑤攜手辭別趙恒。
安良問道:這是怎樣一回事?
畢瑤笑道:你追到我,我便告訴你。
說完,便笑著跑開,安良看著畢瑤遠去的身影,搖頭無奈笑道:瑤兒,等等我。
笑聲將一切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