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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在戰(zhàn)火紛飛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女人

燒在戰(zhàn)火紛飛 逢易過 4330 2023-12-16 23:22:06

  卡車一個轉(zhuǎn)向?qū)④嚭蟮沟叫≡洪T的近似才停下,小院門的寬度明顯進(jìn)不了這輛大軍卡。

  一個軍曹從副駕駛室里開門跳下來,向卡篷里大聲催促,兩個士兵從車后跳下來,將后攔板放下,卡篷里另兩個士兵將靠近車尾的物件推至邊沿,讓地上的人夠著手扛起來。

  “這是干嘛呢?鬼子又去那殺人越貨回來?”三人還站在近處。

  “機(jī)會來了?!备唢w對身邊人說了句,便向那軍曹走近,用日語問道:“班長,需要人手么,我們?nèi)齻€正好閑著?!?p>  “還用問!快過來幫忙,后面還有車要來的?!避姴芟蛩麄兺ㄜ囘@邊揮手。

  卡車上搬下的物件很快讓人看出是化學(xué)實驗室里的用具設(shè)施,箱子里裝的是各種玻璃器皿和支架,都是散湊作一起的,車上還有生化服,毒氣罐,氧氣瓶各種器具塞滿車卡里。

  因為得到上頭的電令,崗哨也眼瞅著需要人手,也就不阻攔他們?nèi)齻€扛著物品往里走。

  “這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我沒估錯這是往地牢里搬的用具,鬼子要在下面作實驗室?!?p>  三個人扛著東西經(jīng)過圍院的小操場,李連長偷偷說。

  “這會把他們兩個當(dāng)實驗品嗎?”高飛看著周圍。

  “要真撈不出來就成兩廢人了?!笨钢鴤€毒氣罐的徐三晚歪著脖子。

  他們看見操場兩邊的房子窗門緊閉,卻隱見里面有人影,空地過去那座圍墻邊的假山處幾個守兵散開站在邊上,假山兩邊的圍墻還依墻新建了暗堡式的掩體,假山后面竹林子過去是監(jiān)獄的圍墻和屋頂,上面也有站崗的日軍,更顯眼的是監(jiān)獄的崗樓離假山也就三數(shù)十米。

  三個人都不無臉色發(fā)涼,這要是明火執(zhí)仗的劫牢得有多少人填槍子!就算是使用什么法子都很難從這遍地面上經(jīng)過。

  一個站在假山近處的日軍小隊長正抵著軍刀,目光嚴(yán)厲地盯著這些搬扛物品走過來的士兵。

  約有二百平大的假山都是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拼砌起來的,最高處也有個十多米,有些錯落的末頂?shù)鼗騼A斜處還蓋著泥土長著雜草小樹,看樣子好多年就沒人拾理過。

  假山近中心處原來有個類似于天井的小空地,之前由于里面生長的雜樹野藤蓋住了井口,日軍從海上轟上來的榴彈炮剛巧炸在小天井里,把下面掩埋的石門炸了出來,鬼子發(fā)現(xiàn)了這個露出的石門,便從假山外面開了一條道進(jìn)到這個小天井的石門處,把石門炸開就發(fā)現(xiàn)了下面的地牢。

  三個人在鬼子小隊長的嚴(yán)目注視下走進(jìn)假山當(dāng)中的小道,由門崗帶領(lǐng)著走下環(huán)型地道,轉(zhuǎn)了一大圈才落到地廳的入口。

  地廳里應(yīng)是裝了電話,之前就在里面的軍醫(yī)和幾個士兵指揮進(jìn)來的人把東西搬到大水池中的圓地臺上放下。

  這時還有好幾個工兵在給地廳通上更亮的照明電路和排水,用木頭在現(xiàn)場打制手術(shù)臺架子和物品存放架,圓環(huán)走道上還站著幾個守衛(wèi)。

  一下變得熱鬧起來的高大地廳,使得有高度不一的洞穴里關(guān)著的人也靠到鐵欄邊往外看著。

  通往水池當(dāng)中地臺的鐵橋正接近關(guān)著怪譚和花二的地洞,洞口兩邊各站著一個守衛(wèi),那兩個靠坐在鐵欄邊的干草團(tuán)上,目光陰沉地看著走道上經(jīng)過的鬼子兵。

  地臺那里工兵給一盞大功率白熾燈通上電,燈光一下投向走近鐵橋口的三個人,他們的身形臉相很明顯地給洞穴里的兩人看在眼里。

  三個人也匆匆看了洞穴里的兩人一眼,徐三晚經(jīng)過時還從抓著肩頭毒氣罐的手騰出三個指頭示意了一下。

  老譚和花二有一忽兒顯得精神振作,可旋即又回復(fù)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們可能也看出來進(jìn)來施救的人只有三個,劫牢這事明顯干不得。

  地廳里的鬼子兵比他們?nèi)喑鑫灞队杏?,還有的在跟著進(jìn)來,他們?nèi)龖{什么能把重囚帶出去?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個上好的地牢,肯定是為那幫造墓奴打造的?!背梅畔聳|西歇力之際,徐三晚環(huán)顧偌大可傳出回音的廳洞,還禁不住伸手抓了一把旁邊從頂上吊下來的鐵鏈子。

  “你真確定以前那幫挖坑的人是從這里過去那邊的?”李四弟放下東西,聽了說話,問道。

  “這數(shù)個一圈兒挖出來的洞穴,如果能從痕跡上發(fā)現(xiàn)那一個以前是沒有關(guān)押人的,那一定就是條通到徐福墓下的通道。”

  徐三晚說出他的看法,隨即注意到他手頭的鐵鏈,說:“這些鐵鏈子每一根看來都能承百斤以上的重量,當(dāng)年要不是用來懸棺槨的,還能有別的用處嗎?”

  “這件事可不要讓鬼子知道?!备唢w發(fā)現(xiàn)已有日軍注意到他們停留。

  “快快,抓緊干活!”站在地廳入口的軍曹向他們呼喝。

  “這下怎么著?”走過水池上的鐵橋子,高飛看了眼正對著鐵橋的洞穴里關(guān)著的人。

  “出去想辦法,這回你會飛也沒用?!崩钸B長從后面頂了高飛一下。

  “就怕沒時間了,鬼子很快會把他兩個按到手術(shù)臺上。”徐三晚看著陸續(xù)搬下來的器物。

  三個人又與鐵欄里的人漠視而過,看見那兩個面目全非,血跡斑斑,那眼神也是不曾相識一樣。

  立在洞口邊的一個青年鬼子兵正瞅著徐三晚,這陌生的眼神觸起他的怒火,也瞪著對方看。

  這一看,雙方看出了敵意,誰也不肯服軟的,徐三晚臨到守兵的眼皮下,還瞅著對方那雙對峙的眼。

  “我是山下芥木隊長的同鄉(xiāng)?!毙烊砻偷某鍪钟妹{子頂著守兵胸口,將他撞到身后的鐵欄上,說出高飛教他說的那句話。

  這話這回真起了作用,那守兵立馬變得服軟的向徐三晚道歉,被松開之后還向人躹了個躬。

  老譚和花二對徐三晚這個舉動都有些意外。

  “他們這是要救咱呢?”花二靠近老譚悄悄道。

  “就怕他們來送死?!崩献T搖了搖頭,他看著鐵橋過去的地臺上出現(xiàn)的器具和設(shè)備?!肮碜右谶@里做實驗室?!?p>  “咱離死不遠(yuǎn)了?”花二抓著攔桿死死瞅著地臺那邊。

  三個人出到地面,這時院外又來了輛軍卡,從車上下來的有幾還穿著白色的一整套生化服,頭套跟眼罩和呼吸器連作一起,褲子也跟腳套連作一起,由頭到腳看不到人的模樣。

  徐三晚忽然想起好像在那兒見過這樣的頭套和衣服,卻一下又記不起來。

  隨后,他們以巡邏為名離開了軍營,走在通往那處有地道通出鎮(zhèn)外的小屋院的巷路上。

  “咱快想想辦法,怎么樣能把他們救出來?”

  “沒有時間了,他們要真做了鬼子的實驗品,就算不死也成廢人了?!?p>  “你們不是都瞅見了,地上到處都是槍眼和崗哨,還是在軍營里頭,有多少重防守,咱明搶暗奪都沒有把握?!?p>  “那就只好給他們設(shè)靈堂,送他們一程?!?p>  “你咋說話這么晦氣!就不想想萬一能救出來?”

  “麻生這回還吊在桿子上,要是沒有勝算的把握,咱有多少人也不夠往里填。”

  “咱回去浦濱想想辦法吧,看有沒法子把軍營里的鬼子都弄倒?是不是先去搞鬼子的毒氣彈?”

  在一處巷子?口處,他們小聲爭吵著,順路轉(zhuǎn)進(jìn)?巷里,那時,徐三晚還掉頭往屋巷的路上望過一眼,遠(yuǎn)處的屋檐下只走著一個打著棍子走路的拾荒的老女人。

  這巷路跟昔日人來人往馨聲碎語的形景差出了天地。

  這天天黑下來之后,沉入黑暗的山鎮(zhèn)只有點點稀疏的燈火亮著,鎮(zhèn)子下方的臨海街道倒是不乏聲色。

  通往山鎮(zhèn)上方日軍新開出來的道路,因為彎來扭去的,隔得不遠(yuǎn)處就亮著一盞電力路燈,方便鬼子夜間巡邏和要從鎮(zhèn)子上下經(jīng)過的人。

  那些抽血的大麻煙檔,賠上性命的賭場,及逼良為娼的窰子依附在道路邊的某些個巷口,除了流氓走狗在這里流連,還吸引著許多走投無路或者沒有希望活下去的人。

  接近鎮(zhèn)中廣場下方的道路上,駛上一來一輛三輪摩托車,嗷嗷怪叫地向高處挺進(jìn)。

  駕駛摩托的日軍小隊長不停地咒罵車子的殘破無力,他之前在下方街道某家館子吃飽喝足了,這下還一邊罵一邊打著飽嗝。

  道路轉(zhuǎn)彎處的巷子口,亮著一盞釘在木桿子上的白熾燈,燈光下的屋墻邊站著一個穿旗袍的女人正瞅著駕車上來的日軍中尉。

  “太君,趕路呢,夜了,該休息了。”穿旗袍的女人看見鬼子官長發(fā)現(xiàn)了她,便扭弄下姿勢打招呼道。

  年近不惑,滿臉胡須渣子的日軍中尉突然看見巷口這個女人,愣得車子一下死了火,啪的一聲停在路上,跟著往往下倒去,他這才踩住剎制。

  女人身材均稱,旗袍的衩子露出她白皙的大腿,燈光下一張臉濃抹脂粉,卻掩不住她五官的端秀,要不是她那雙眼顯得眼皮下垂,那可真是個大美女。

  “花花女人,喲西喲西!”日軍中尉當(dāng)下動了欲望,從車上跳下,任車子倒退下去撞在墻根邊。

  這日軍小隊長知道這路上時有些逼于生計賣皮肉的女人在燈下攬生意,可從沒見過如此誘人的女人出現(xiàn)過,他不免生出警惕,周圍看去卻不見有異樣。

  “太君,到家里喝杯茶?!迸瞬戎吒锢锶ィ诰苿诺拇咔橄赂诉^去。

  女人在一屋前推門進(jìn)去轉(zhuǎn)過頭對跟上來的太君招手,就退進(jìn)屋里。

  太君跨進(jìn)門檻看見屋里空蕩蕩的,連張椅子都沒有,只得一架木樓梯伸向上面的木板隔樓的開口,女人在樓梯邊一個燭盆上抽起蠟燭在手,向樓上跨去。

  “家里能賣的都賣了,我弟在外面讀書,我要掙錢給他交學(xué)費?!笨缟夏咎莸呐耍严灎T放在旗袍的開衩處,映著她活動的肉腿,她也不知下面的人聽沒聽懂她說話。

  太君終也按捺不住,看著女人消失在上面的樓板口,他急步跑了上去。

  日軍中尉上到樓上,顧不上看一眼樓上的環(huán)境,只管沖去抱著女人撲倒在一張床上。

  女人沒有掙扎,卻用手在他臉面鼻息嘴口抹撫,弄得日軍中尉喘氣如牛的要扒她袍襟,卻只扒開一顆扣子,忽覺得一陣很猛的眩暈由腦袋生出,跟著一口氣像喘不上來的,整個身子虛弱得軟趴在女人身上,就那么喘息幾下便失去了知覺。

  女人費勁將日軍的身子推開一邊,順手將她原先抹在手上至人昏迷的化學(xué)藥物擦掉在鬼子衣服上,一時只顧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的屋頂,目光不免有些惶然和茫然。

  才一下她狠起心打消念頭,起來拿起剛才放一旁桌子上的蠟燭,下樓去將門用木條閂死,又急步上到樓上來。

  女人將昏迷過去的日軍中尉拖倒在樓板地上,將他的上衣脫下,讓他光著膀子趴在木板地上。

  跟著她在床鋪底下拉出一個背包式的行囊,先是從里面掏出口罩和手套戴上,再從里面掏出一個鋁質(zhì)盒子,打開盒蓋,現(xiàn)出盒里裝的醫(yī)用針劑玻璃試管和手術(shù)刀具。

  接著她又從行囊里摸出一個金屬圓筒子,撥出筒蓋,從里面拉出一管玻璃試管,只見試管里裝著談黃色的透明液體,當(dāng)中還插著一支小滴管,小滴管里是一些稀糊的暗紅色物質(zhì)。

  這回女人向屋里燭光照不到的空間望過一眼,嘴里發(fā)狠道:“劊子手就應(yīng)該由劊子手來制裁?!?p>  “家園,故鄉(xiāng)都淪滅了,人間已沒有我的靜土,就讓我與魔鬼同行吧?!?p>  女人嘮叨了兩句,便回到她眼下的事,把邊上一張小方凳上的蠟燭拿起來,照著日軍背膀處,還用手去拍打,似乎要找出一處血液通暢的肌體。

  然后她把蠟燭放在男人的腰背上,從鋁盒子里拿出手術(shù)刀和開口鉗,直接從男人膀脖處劃下手術(shù)刀,血液立即從劃開的肌肉處冒出來,她跟著就上開口鉗將創(chuàng)口撐開。

  這時,外面暗寂的屋巷間不知從那兒傳來慘痛的呼喊聲和毆打的狠罵聲,聲音聽著讓人驚悚。

  “你聽聽這是地獄的聲音么,至少這是天使到不了的地方,那就讓我化身做撒旦?!?p>  女人說著話將那支獨裝的試管撥開塞子,抽出里面由黃色液體泡著的滴管,將滴管里的液物小心的滴到那撐開的肌肉里。

  “這是滴下土壤的種子,將會像蒲公英一樣隨風(fēng)散開,你們一個都走不脫?!?p>  隨后,女人用手術(shù)用的針線把那不過兩厘米的傷口縫上,用綿球給創(chuàng)面清理一下,便給這男人穿上衣服,將他拖到一梯直下的木梯口,直接推落了下去。

  女人換了身平民衣服和鞋子,將她的齊肩頭發(fā)攏進(jìn)一頂草帽里,背上行囊,下到樓下將鬼子身體吃力拖到屋外的路上,跟著走向小巷里面消失在夜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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