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奸細
金桂榮在松井康川的勸阻下，順勢坐下，對著門口站著的金龍說道：“讓家里準備一桌子上等酒菜，我要跟松井君好好喝上一杯！”
“松井君，晚上一定要給我金某人一個面子，參加我這場家宴??！”。
松井康川也是盛情難卻，只好點頭同意。
陳真坐在沙發(fā)的一端，微笑著看著兩人拙劣的演出，但大腦卻沒有閑著，想著松井康川口中最重要的任務是什么？
督察室的職責，說白了就是內(nèi)部監(jiān)控。
哈爾濱中央警視廳有保安科，這是個專門對內(nèi)的科室。
但遇到高級別的警務人員，他們并沒有權(quán)利逮捕審問，只能通報憲兵隊，讓其處理。
可關(guān)東軍憲兵隊，在哈爾濱只有不到三十人，主要負責關(guān)東軍內(nèi)部審查，自己手上的活還忙不過來，哪有空搭理警視廳。
所以督查室，這個早已經(jīng)閑置的部門，又一次啟用了。
加上這次保安科也在調(diào)查范圍之內(nèi)，所以不能啟用他們。
啟動秘密內(nèi)部調(diào)查，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證明松井康川和金桂榮手上，已經(jīng)有了確切證據(jù)。
有間諜潛伏進哈爾濱警視廳。
潛伏時間很長。
警視廳的高層，只是知道個大概，知曉有這個人的存在，還不知道確切是誰！
這可是個大新聞！
要是武藤機關(guān)知道，松井這家伙，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調(diào)查一定要隱秘。
用剛來報道的陳真，再合適不過。
畢竟他是從新京方面調(diào)過來的，不管是身份，還是時間，都不可能跟潛伏者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
“陳桑，特務科的高彬科長，撬開了一個赤色分子的嘴?！?p> “從這個赤色分子嘴中，我們知道了一個行動，一個俄國人指揮的行動！”
“高科長那邊已經(jīng)進行的很順利，但還是有一組地下黨逃脫監(jiān)控?！?p> “督察室現(xiàn)在要全力配合高科長的行動，而且有證據(jù)顯示，我們警視廳當中，有叛徒，而且不止一個！”。
陳真將手上的茶杯放茶幾上，認真聽著松井康川的話。
這跟他從俞秋煙處接到的消息一樣，是有幾個人從諾門坎過來了。
這位特務科長高彬手里的叛徒，級別不低??！
甚至很有可能，火車上被人圍堵的幾人，就是從蘇聯(lián)來的同志。
陳真想到這里，立刻站了起來，對松井康川和金桂榮說道：“既然警視廳中有奸細，我立刻調(diào)憲兵隊的骨干分子進行調(diào)查?！?p> “警視廳眾人，挨個監(jiān)視，必定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一定要盡快找出這些鼴鼠?！?p> “就是不知道，松井廳長和金廳長，有沒有什么關(guān)注目標？”。
這話看似是問兩人，實際則是問松井康川，畢竟金桂榮就是個傀儡。
松井聽到反問，也是尷尬地一笑，讓陳真坐下，繼續(xù)說道：“目標是有幾個，但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只能繼續(xù)篩查?！?p> “而這篩查內(nèi)奸的事兒，就交給你來處理?！?p> “顧問部的衡川少尉會協(xié)助你辦案，他也是高材生，在東京帝國大學就讀刑偵學，你們應該會很有共同語言的！”。
陳真道了聲“是！”，就坐回沙發(fā)上，就不再詢問，端起茶杯繼續(xù)品茶。
松井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看完之后，用手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油漬，才小心地收回袖中。
看樣子，他是很珍惜這塊表。
坐在沙發(fā)上的陳真，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金君，陳桑，我還有點事兒，就不打擾您二位敘舊了！”松井康川站起身，對金桂榮客氣說道。
金桂榮也樂呵呵站起來，笑著說道：“那我就不留松井君了。”
“一會兒下班的時候，我給您去電話，咱們一起樂呵樂呵，您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
松井康川說了句“一定！”就離開了金桂榮的辦公室。
出于禮貌，金桂榮和陳真將其送出門，見他徹底離開，才返回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的金桂榮就唉聲嘆氣，對著陳真說道：“真哥兒，你也看到了，我這個廳長，就TM是個擺設(shè)?！?p> “還沒有下面幾個科長頂事兒！”
“這不，連我都懷疑上了，要是不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照顧生意，他松井早就派人調(diào)查我了！”。
陳真也隨意坐回沙發(fā)上，將頭頂?shù)能娒蓖雷由弦蝗?，笑著說道：“金叔，您就偷著樂吧！”
“操那心干啥！這江山也不是咱們的！”
“還是干點要緊事兒吧！多撈錢才是王道！”
“誰不知道哈爾濱油水多，這上上下下那個不巴結(jié)您這個拿著槍的？”
“我聽說您又娶了兩房姨太太，真是恭喜！”
“我看這個松井康川就是個勞碌命，背黑鍋得他來，就算是立了功，那報告上也得有您的簽字，要不然也不做數(shù)！”
“咱們可不管這些爛事兒，抓什么地下黨，中統(tǒng)，軍統(tǒng)，都由他們?nèi)毡救撕吞貏湛迫ジ伞！?p> “干好干賴，跟咱們都沒關(guān)！”。
金桂榮也是嘿嘿一樂，笑著說道：“你小子倒是想得開，就按照你說的辦！”
“咱們可不參合他們的爛事兒，讓他們?nèi)ッΓ ?p> “對了，你還沒有去辦公室吧？”
“我現(xiàn)在領(lǐng)你去看看！”。
金桂榮說完，就拿起電話，讓話務轉(zhuǎn)到金龍辦公室，讓金龍去給陳真領(lǐng)一套制服，順便把配槍也一并提出來，直接送到陳真的辦公室。
電話打完，金桂榮撿起茶幾上的帽子，拉著陳真去看他的獨立辦公室。
督察室在二樓右手邊，用一個鐵閘門隔開，算是獨立區(qū)域。
看來是金大秘書打了招呼，整個督察室的警員都放下手上的工作，出來迎接新上司。
走在金桂榮身后的陳真，一眼望去，也就大貓小貓三兩只，總計不到十人，出去收個停車費都不夠，還內(nèi)部調(diào)查個屁。
“廳長好！陳督察好！”
人不多，動靜倒是不小，各個中氣十足，震的棚頂直掉灰。
金桂榮見眾人如此有精神，也滿意地點點頭，對身后的陳真說道：“督察室原來那幾個警員，都是關(guān)系戶，混吃等死的?！?p> “接到通知你要來，我就都給打發(fā)了，之后讓金龍去警察學校弄了一批新生?！?p> “背景清白，沒有什么亂碼七糟的關(guān)系，你可以放心使用。”
“要是人手不夠，再去警察學校去調(diào)人，反正你督察室的編制是二十人，只要不超過，隨便你整！”。
陳真點點頭，就讓眾人解散，該干嘛干嘛去。
自己則跟著金桂榮，往辦公室走去。
督察室的辦公室，照比憲兵隊就小的可憐。
除了辦公桌椅外，就只能放下一張沙發(fā)。
陳真嘖嘖兩聲，想著自己在這里辦公的時間也不會多，也就不在挑剔了。
金龍將制服和配槍放在了沙發(fā)上，陳真檢查了一下，就在接收單上簽了字。
金桂榮見陳真制服也拿了，門也認了，看了一眼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不早了，就招呼陳真摸魚下班，回家喝酒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