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緊繃著神經(jīng)。
可是應玄卻沒有這種悲觀情緒。
他感覺再壞,無非就是從太極宮出去,然后去太子給他建的新的宮殿里呆著罷了。
能壞到什么程度。
于是迷茫了兩天,他就隨遇而安,開始臨幸妃子,努努力明年給太子添個三百弟弟。
一天一個,不重樣。
應玄這般享受,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大小事情,應玄丟給了二兒子應晏。
應二郎被冊封為楚王監(jiān)國。
看得丞相崔淼等人一陣無語,這個劇情不就是當初太子被封太子之后,差點被冊封監(jiān)國的劇情嗎?
不過好在楚王應晏年紀比較小,十分溫和,像個謙謙君子,但卻沒有多少野心。
他們說什么,應晏就答應什么。
就是有時候安排幾個自己麾下的人來當官,這一點丞相他們無可厚非,反正這一波太子搞事,許多官員是被趕進來,但也有人提前投靠了太子,索性就把太子屬的官員位置丟幾個給應晏。
“丞相,皇兄又命人傳來消息,說大軍已經(jīng)東出,準備攻打潼關(guān)。”
應晏皺著眉放下書信給崔淼:“這是準備斷絕洛陽的兵馬勤王的心思。”
“也不見得?!崩钐熨n在邊上開口,“監(jiān)國,洛陽郡尉賈奉已經(jīng)奪下了函谷關(guān),太子出兵潼關(guān),或許只是堵死晉陽兵南下?!?p> 此時的函谷關(guān)是在今河南,而潼關(guān)則在今陜西。
所以函谷關(guān)離洛陽近,潼關(guān)則是控制黃河水道,但可以通過汾河直接通向臨汾郡,而晉陽郡的兵馬也能借道通過汾河南下,直插潼關(guān)。
所以李天賜的看法是應昭派兵控制潼關(guān)是防備并州兵馬。
尤其是晉陽郡太原縣王氏的私兵。
至于洛陽那邊的兵,太子估計瞧不上多少,地處中原的洛陽,能出什么好兵?
誰不知道太子手中的主力,哪個不是北疆邊塞的鮮卑,又或者三秦大地的土老漢。
而洛陽的少爺兵確實只能在豫州裝裝樣子,真要打硬仗,那就是一觸即潰。
還不如燕趙兵馬或者山東大漢。
不是地域黑,而是這個時代的現(xiàn)實,因為此時的豫州作為天下之中,盤亙的都是世家大族,百姓不是隱戶就是佃戶,本身就不可能接受多少訓練,更何況家里還窮,吃不飽飯,更不要說吃肉了,身體素質(zhì)壓根比不上天子腳下和關(guān)外西風蹂躪的兵源。
所以李天賜也清楚,太子防的只有一個——晉陽兵。
因為晉陽兵一直都是北伐主力軍,尚武之風濃烈,在加上晉中盆地只有太原王氏盤踞,而太原王氏曾被太祖洗過一次。
以至于太原王氏慫得很,壓根不敢隨便盤剝當?shù)匕傩铡?p> 哪怕三王合流了,晉中的老百姓也過得滋潤。
晉陽,也是天下寒門之最。
這里的寒門數(shù)量有一說一,絕對是各州冠軍,質(zhì)量也很高。
如果寒門想要往上爬,那么這一次站在世家這邊,也是一個機會。
因此不敢保證晉陽兵會不會南下的情況下,應昭肯定得出兵搶占潼關(guān),為他撤向蜀中爭取時間。
長安,硬生生變成了四戰(zhàn)之地。
“監(jiān)國?!贝揄倒笆值溃疤咏o予我們書信,無非就是想要一步步刺激我等糾集兵馬,進而強攻關(guān)中。切莫上當了才是?!?p> “關(guān)中嗎?”應晏愣了一下。
十歲的他,雖然同大哥之間沒啥交流。
純粹是應昭懶得搭理小屁孩。
畢竟應昭是一個成熟的靈魂,心懷理想,脫離低級趣味的穿越客。
對于應晏這些弟弟妹妹,實在玩不到一塊去。
但應晏很喜歡研究太子老哥的戰(zhàn)法,一直想著學太子博取關(guān)注。
一直到太子造反了,他才刷出了關(guān)注度,老實講應晏還是不舒服的。
不過太子對于關(guān)中的定義,倒是讓應晏想到了什么說:“寧夏兵和甘肅兵能打起來嗎?”
“這……”李天賜的嘴唇抽搐起來。
最不想去想的事情還是來了。
“甘肅兵馬七成為涼州兵,但是三成卻是太子的奴兒軍?!贝揄得鏌o表情揭短,讓李天賜忍不住低頭。
“奴兒軍,天下第一強軍嗎?”應晏喃喃。
他曾聽許多士人子弟提起過。
太子能差點打爆柔然,靠的就是奴兒軍。
所以士人都稱呼奴兒軍為天下第一強軍。
最后奴兒軍被拆了,拆成了九鎮(zhèn)和太子手中的六率外加頂著奴兒軍軍號的重騎部隊。
可就是這樣,太子領(lǐng)六率造反,偌大的長安居然擋不住太子一擊。
也算無愧天下第一強軍的稱呼。
崔淼的表情這下不好看了,李天賜也泛起了一抹譏笑。
他或許是貪了太子給的餌,才同意得到一個甘肅鎮(zhèn),并且利用甘肅鎮(zhèn)打爆了吐谷渾諸部,給自己獨子李虎刷了聲望。
但崔淼卻是直接逼反了太子,以至于湯國世家陷入了一場險境。
如果他們滅不了太子,反而被太子翻盤直接平推了,那崔淼得付這個歷史責任?。?p> “蕭關(guān)雖然暫時無用,但甘肅鎮(zhèn)還是有涼州兵在,寧夏鎮(zhèn)應該不會那么容易突破固原縣的?!?p> 李天賜拱手,請應晏安心。
應晏頷首,表示了理解。
隨后開始了其他的一些話題,應晏如今是監(jiān)國,想要盡快掌握一手資料,尤其是皇城內(nèi)的兵力和錢糧狀態(tài)。
不過皇城內(nèi)的情況不容樂觀。
太子擊潰了他們不少私兵,經(jīng)過裁汰和整編,只有騎兵五千,步卒三萬。
而楚王應晏和皇帝應玄掌握的兵馬,只有一千凈軍和五百娘子軍。
主體就是宮中的太監(jiān)和宮女。
就這點人馬,太子在城外一個蜀州建設(shè)兵團都有五萬人。
大湯天策第一集團軍更是十萬人編制。
太子若是真要打,別說是守城了,還不是分分鐘就被踏碎。
只能說太子是真的存在了圍點打援的心思吧。
“總體而言,算是好的?!贝揄嫡f道,“楚王勿憂,只要寧夏鎮(zhèn)兵馬一日不南下,我們就還有機會從玄武門出去?!?p> “沒錯,甘肅鎮(zhèn)士兵一定能頂住寧夏鎮(zhèn)的騎兵南下。畢竟我西涼男兒,也絕非浪得虛名!”
李天賜拍著胸脯保證。
雖然在騎兵上,北疆騎兵比西涼騎兵更有威名,但是不代表他們西涼騎兵就得當老二,寧夏鎮(zhèn)騎兵,絕對不會那么容易南下!
“好!有隨公和丞相的保證,父皇和孤也能安心。”
應晏鄭重其事,一番話讓李天賜和崔淼都覺得這小子比太子好多了,若是他能在未來登基稱帝,世家的好日子應該還是不斷絕的吧。
“報……殿下,不好了!北方……北方寧夏鎮(zhèn)兵馬來了?。?!”
兆護沖了進來,一臉驚恐的趴在臺階下,顫抖著手從懷中扯出一塊布:“他……他們還把甘肅鎮(zhèn)軍旗一并帶來了!”
李天賜臉色驟變,沖下來奪走布展開。
“叛湯甘肅鎮(zhèn)李天貽伏誅于固原!”
明明只有甘肅鎮(zhèn)的軍旗上,被添加上了其他字,用血寫的字已經(jīng)發(fā)紫發(fā)黑散發(fā)腐臭。
但也說明了,寧夏鎮(zhèn)騎兵,正式和應昭匯合了。
“劉裕?。?!”
李天賜緊握軍旗怒吼起來,寧夏將軍劉裕,太子應昭手下唯一被委派北方的邊鎮(zhèn)親信,他居然干掉了甘肅鎮(zhèn)副將,他的親弟弟一路南下。
“完了……”
應晏也嚇了一大跳,兆護趕緊上來攙扶防止他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