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郡主府,直接讓松仁駕車回了云王府。
如果沒事,那她該是挾持了蘇明昊,做出了蘇明昊勝了的假象。
慕朝下了車,勁直往主院走去。
“母妃歇了嗎?”站在門口,慕朝壓低了聲音問道。
“是阿朝啊,你進來吧!”里間很快傳出聲音。
慕朝剛推門進去,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自己脖子上就已經(jīng)架了把劍。
松仁大驚,想要抽劍的手被打了回去,手臂發(fā)麻,他震驚地看向旁邊,看清是誰之后,擔憂的看了眼慕朝沉默地退到一邊。
慕朝早猜到是誰,側首看向旁邊。
本該困在楚帝身邊的云王一手執(zhí)劍抵在他的喉嚨上,面沉如水,盯著眼前的慕朝嘴唇抖動不知該說什么。
云王妃擔憂的看著慕朝,但迫于上座的人不能出聲,看了眼云王。
慕朝將這些收入眼底,這才看向面色紅潤坐在那兒品茶的人,一笑:“看來我身邊不止有蘇延逸的人,更有陛下的人?!?p> 那影衛(wèi)示警,或許是陛下的人有心提醒。
這樣一來,今日來此就不是為了取他性命的。
確定了這一點,慕朝更加鎮(zhèn)定自若。
“陛下能安然坐在這里,只怕大楚這點風波入不了陛下的眼?!?p> 楚帝收回打量的視線,聽這話冷笑:“蘇延逸,憑他就能困住朕?”
輕蔑溢于言表,他根本不將蘇延逸看在眼底。
深深看了眼慕朝,他看向云王:“天云,把刀放下?!?p> 云王同樣看了眼慕朝,收刀走到楚帝旁邊站定。
慕朝這才執(zhí)手行禮:“慕朝參見陛下?!?p> 楚帝看著他旁邊站著的松仁:“你最近倒是常帶著這個侍衛(wèi),不見之前那個?!?p> 慕朝道:“牧塵是蘇延逸的人,自然用不得,動不得?!?p> 用了他會壞事,動了他會驚動蘇延逸。
楚帝冷笑,他倒是明白得很。
“看來你不打算給蘇延逸做事。”
慕朝低著頭讓楚帝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朝堂上的事情卻一分不落地傳入自己的耳中。
他盡心為蘇延逸鞏固朝堂地位,勸其少殺良臣,甚至削減云王兵力。
朝堂清流雖看不起這兩個亂臣賊子,但派下去的事還是盡職盡責的做了。
儼然是給蘇延逸做足了事,想足了招。
朝堂把控,慕朝很有一手。
但他也只是做著維持朝堂運轉的事,朝堂權力調動他一概不參與。
看似把控朝政,實則兩袖清風。
進可為權臣,退可守清流。
慕朝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慕朝,他懂得做完全的準備。
這才讓他拿不準慕朝的態(tài)度,即使他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答案。
“若我是為他做事,方才云王的刀已經(jīng)讓我血濺當場了吧!”慕朝可沒有看錯他那一瞬間的殺意與遲疑。
慕朝俯身下拜,跪在地上,沉穩(wěn)匯報:“二殿下已經(jīng)通過楚長寧將朝中重臣聯(lián)絡好了,楚千汐偽裝成廬陵的兵馬正在來京的路上,只等陛下下令?!?p> 楚天云臉色一變,多少有些不敢置信:“她打勝了?還來京城了?那蘇延逸接到的廬陵郡王的親筆信。”
云王妃也忙看向慕朝。
“應是廬陵郡王親筆。”慕朝將方才收到的信遞了上去。
楚帝臉上也有些驚訝,看到后搖頭失笑:“她那張嘴竟還有搖唇動舌說服蘇明昊的能力?!?p> 可憑心而論,說服蘇明昊他多少也有些松了口氣。
看向慕朝,他再不遲疑,伸手拿出一道圣旨交到慕朝手里:“這是朕寫給守城軍的圣旨,朕不想在他身上耗費太多兵力。你們既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那朕便安心在紫宸殿等你們的消息。”
慕朝看著遞到面前的明黃卷軸,這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不敢置信抬頭:“陛下信臣?”
“朕說過是你要得到朕的信任,而非朕主動信任你?!背壅酒饋?,居高臨下:“朕不會主動信任任何人,是他們得到了朕的信任,這其中的差別,你應當明白。慕朝,這四年朕并非瞎子。而且,憑著你的聰明,你應該猜得到朕在查四年前的事?!?p> 既然已經(jīng)查了,怎么會不知道蘇延逸在搞些什么。
“天云,走吧!”
“是?!?p> 云王拍了拍慕朝的肩,眼中帶著柔情看向云王妃:“我走了。”
“好?!痹仆蹂χc頭:“我在家等你回來。”
等到暗道關閉的聲音響起,慕朝才拿著圣旨站起來。
云王妃擔憂地看著慕朝,讓他坐到位子上:“阿朝,母妃多少知道你要什么,你不是那種追逐權勢的孩子。站在那個位子上,雖然比我們少看見一些細節(jié),但或許要比我們看的更廣,更多?!?p> 帝王向來是掌控全局的勝者,如今這位更是。
誰都不知道他眼中看到的是怎樣的。
“你千萬執(zhí)著于那些,帝王的信任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只要做好自己的,他自然......”
云王妃說到一半兒突然頓住。
難道當初慕朝就沒有做好自己的嗎?
慕朝心里一暖,笑了:“母妃放心,在那之后我早就不執(zhí)拗這些了?!?p> 況且,他不是已經(jīng)給他了嗎?
他要做的,不僅是不再被舍棄,而是開一番功業(yè),后世流芳。
站在城墻上,目送著晏容離開,跟在蘇延逸身后的慕朝看向周邊的守城軍。
蘇延逸率著百官離開,回到宣政殿邊脫下朝服邊問:“關于蘇延亭案子的復核到哪一步了?”
慕朝拱手道:“大概三天會出結果?!?p> 三天?
蘇延逸看了他一眼:“拖到今天終于有回復了?你是想做什么?”
慕朝道:“殿下監(jiān)國快一個月了,難道就不想要的結果?”
蘇延逸知道他說的結果不是蘇延亭,而是對于這最后的結果。
驚訝地看向他:“你瘋了?”
在這大好的形勢下逼宮,除了給自己弄得聲名狼藉還能做什么?
“朝中清流大臣已經(jīng)聯(lián)合起來了?!蹦匠坏溃骸斑@些清流直臣,足以煽動天下人的良心評定。陛下一日不露面,眾臣就會懷疑您更多。所以,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