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產”這個稱呼讓我很不舒服。不過看到左邊桌子上有飯,不舒服也就消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流露出了什么表情,總之他笑了一聲。
“這是代替神像的東西?!彼赶蛄苏龑﹂T口的石雕,看起來像是花骨朵,“每天要定時禱告。心誠,它就會開花。那時,你就會被轉為正式神官?!?p> 我有些意外,我沒想到他們神殿內部居然真的講信仰?我還以為他們只講利益呢。
他后退了一步,關上了門,讓我一個人待在這里。
我仔細的看了看這間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非常舒服,完全不像我之前那個草席和土變成的小床那么硬,那么凹凸不平。
對面有一張桌子,上面一塊白面包,能有我臉那么大。雖然好像有點簡單,但是對于我們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運氣不好可能得天天啃草根的人來說,這算得上是珍饈美饌。
一想到我不用為了吃喝再擔心,我內心就洋溢了一絲幸福感。
大約,神明的確是愛著世人的吧。只是他們的福澤只是散布的還不夠廣吧。我不由得這么想,畢竟這里真的提供了我的衣食住,而且還不錯。
我先照例禱告一番,扔開椅子上放著的一個小冊子然后坐了過去,翻開了字典,打開了燈。
這字典不愧是神殿的東西,碰一下居然會發(fā)聲。既然這樣,我就有信心靠著自己認字了。那半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的確教會了我很多,比如非常有效鍛煉了我的記憶力——要是沒記住那些野獸會留下什么樣的痕跡,我早就死了。
看了半個晚上,我自認為大概是勉強記住了那些文字,感覺大概能在不查的情況下看懂注釋之后,最終大腦不清晰的不在桌上暈了過去。
早上,我是被自己的生物鐘叫醒的。
我打了個哈欠,看向了桌邊的小型日晷——這東西是用魔力驅動的,比我們院子里的高級多了——現(xiàn)在剛剛六點,是平時大家出門去貧民區(qū)和上層之間碰運氣,或者逃亡時去那些大型魔獸棲息地探查的時間。
但是現(xiàn)在的我,還可以再看一會兒書。多么奢侈,這種生活我過去想都不敢想。
很快,馬上就到了出門的時間了。沒有早飯送過來。不過我昨天晚上沒有吃完,早上再吃點去上課大約足夠支撐我一天的正?;顒拥?。
推開門,我注意到還有好多和我一樣裝束的預備神官推開門,走向樓下。有的高,有的矮。有點看起來比我小一點,有的看起來已經成年了,面色陰沉的不行。
不過其中有不少打哈欠的,我此時有些感謝那半年多的逃亡,最起碼我現(xiàn)在很清醒。
想起來那時,我不由得握緊了拳:總有一天,我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我要讓所有的貧民都有機會踩在所謂的“貴族”頭上!
這么想著,我順著人流往下走,頓時感覺十分振奮。但就在樓梯拐角有另外一個通道,而且這個東西昨天似乎并不存在,我不由得看了一眼。
這一眼,我就看到了走廊盡頭,一個怎么都不可能出現(xiàn)的背影。那個深綠色的頭發(fā),我應該不會認錯——
“阿月?”我不由得叫出了聲。
那人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又轉了回去。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我,但是我很確定,因為我看清了那張臉,那就是阿月!
“圣女大人,有什么問題嗎?”她身邊的那個人躬身問道。
“沒有,只是聽到他們去上課的聲音,有些懷念罷了?!彼卮鸬馈?p> 她是那么的端莊,甚至沒有做出任何沒有多余的動作,就在拐角處消失了。
阿月為什么會在這里?還是什么“圣女”?我心中頓時翻起了滔天巨浪,連手都有點抖。阿月,阿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滿腦子都是阿月,連講臺上那個老太太講課也沒仔細聽。
不過也無所謂,首先這個教室很大,人也很多,他絕對管不到我;其次他講的都是什么?。荷褡允澜绫驹炊鴣?,其力量亦是本源的代表,無比強大。人類同樣自宇宙中誕生,因蒙受神力而在眾多生氣中脫穎而出。因此人類以自己的尊敬作為神明恩賜的回禮。
就這么簡單的事,她居然能滔滔不絕的講整整五個小時!我的天哪,還不如我回去翻書來的快。
而且說實話,那些多出來的話也沒有任何意義。我知道人類對于神明的行為就是單純的一廂情愿,就是單純的“為了自己”,不是嗎?神可能本來就對于人類沒有什么,他們對于自己可能也沒有什么,就是凌駕魚我們之上極為強大的生物罷了。
也就知道這點,算是我在這里“學習”到的東西吧。
我看了看周圍。
很多人都在無聊的打哈欠,但是沒有人干別的。畢竟這里只有一個硬性規(guī)定,就是不能在課上干別的。剛剛就有一個看書的被轟出去了。
下午四點。
她終于講完了。我松了口氣。希望明天不是她來給我們講“歷史”。
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桌上有一塊和昨天一樣的,全新的面包,我不由得安心下來。最起碼我的食物來源的的確確經過驗證,是有保障的。
我再次拿起了字典,希望今天學會的能夠支撐我看懂那個小冊子上的東西——
“叩,叩,叩”
我回過頭。
有人敲響了我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