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疑是故人來
選秀一事進行得很順利。
畢竟已經(jīng)有了何望舒這個“上記名”,其他的就都是來湊數(shù)的。
齊皇后本著平衡各家勢力、皆大歡喜的原則,剔除爭議較大的,就很快把名單確定了下來。
只是對于何望舒這個人,這些妃嬪們還是各有想法。
在這種場合下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賢嬪,成了眾人問話的源頭。
“賢嬪妹妹跟何妹妹相處可算融洽?”受了氣的德妃率先發(fā)問。
而不等賢嬪開口,淑妃就幫她回了過去:“以賢嬪妹妹溫婉的性子,自然融洽?!?p> 德妃確定,就是因為她今天無意中提及了三皇子的事,淑妃算是跟她杠上了。
她只能換一種說法諷刺淑妃:“那可不是。賢嬪妹妹跟在皇后娘娘身邊多年,最會容忍。”不像某些人,小心眼。
淑妃也毫不示弱,端著茶盞,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回道:“可再忍也要有個度量,免得被新人壞了規(guī)矩?!?p> 看似是說何望舒,實則也是在講當年德妃嫁過來之后,恃寵而驕惹得大家不愉快一事。
德妃再一次被氣到,拿起桌上的茶點吃了兩口。因為過于生氣,咬得大口了些,然后就被噎到了。
在她拍著胸脯喝水把點心沖下去的時候,淑妃又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你看看你,都入宮多少年了,還改不了這個性子?!?p> 德妃忽然就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了。不是因為淑妃的挖苦讓她有多難堪,而是她忽然想起了某人,也曾溫柔地叮嚀過她這樣的話語。
所以從坤寧宮出來,德妃就跟著賢嬪去了秀華宮。她要見見這位新人,看她到底長得有多像那個人。
賢嬪的步輦跟在德妃的步輦后面行進。
自從周洛去了趟湖州,她在宮里的待遇就好了很多。宮人們都會察言觀色,知道她母憑子貴咸魚翻了身。
而何望舒搬入秀華宮,也更是從側面證明了賢嬪的受寵。
誰不知道那位何姑娘是最近風頭正盛的新人。
周靈修來秀華宮,卻還要先去見過賢嬪,才能去看那位何姑娘。
加上賢嬪曾是齊皇后身邊的人,就有不少人私底下猜測,皇上念舊,這是要把秀華宮打造成當年的太子東宮。
但是賢嬪的性子比齊皇后軟多了。
何望舒來了之后,她不但沒有給她什么下馬威,反而隔三差五地會派人去何望舒的小院子里問她還有什么需要沒有。
甚至她還動過要把分到的冰送一部分過去的念頭。晴嬤嬤說她那樣會壞了規(guī)矩才作罷。
賢嬪看著德妃氣勢洶洶的背影,心里就有些發(fā)怵。
她怕德妃在她那里欺負何望舒。以她的位分,她沒辦法忤逆德妃,但是如果何望舒在她那里出了事,她也會受到牽連,甚至會連累齊皇后。
她想阻止德妃去,或者拉攏其他妃嬪一起去。
可是剛剛齊皇后不經(jīng)意地替她問了一圈,除了德妃,竟然都沒有人愿意來一探究竟。
最讓她納悶的是雪貴妃,那位的親妹妹,也沒有什么好奇心,反而唯恐避之不及。
對,就是唯恐避之不及。
賢嬪在宮中這么多年,深諳生存之道,她知道要在這宮里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就要低調和躲避,以免遭遇無妄之災。
顯然何望舒對那些妃嬪來說,是燙手山芋。對齊皇后也是如此。
所以,齊皇后至今都沒傳召何望舒。
有人覺得,這是因為齊皇后不想面對那個曾對她皇后位子有最大威脅之人的臉。而賢嬪知道,齊皇后根本不在意什么皇后之位。
就在賢嬪胡思亂想之際,前面的步輦突然停了下來。
連帶的,她的步輦也停了下來,慣性讓她的身形前后搖晃了一下。
賢嬪馬上收回思緒,快速下轎,跟著大步流星的德妃走了進去。
此時的何望舒,正在屋內做女紅。
馬上就要七巧節(jié)了,她初入皇宮,總要在這樣的節(jié)日里小小地展示一下才藝。
聽說德妃駕到,她收拾了東西,跪在地上迎接。
而德妃進來后,最先看到的,就是筐子里的那個繡繃。
德妃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讓何望舒起來回話。
等何望舒面帶羞怯地抬起頭與她對視的時候,德妃就愣住了。
久遠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奔涌而來,德妃眼眶紅了。
賢嬪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相反,德妃對何望舒的態(tài)度好到讓人羨慕。沒了懟其他妃嬪時的咄咄逼人,也沒了對待賢嬪等人時的飛揚跋扈,反而多了幾分小女孩心性。
賢嬪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德妃。也或許之前見過,可經(jīng)過這么多年的磋磨,早已讓所有人都改變了。
而淑妃、端嬪等人,則是跟雪貴妃去了永和宮。
“姐姐怎么沒一起跟去看看?”
論嫁給周靈修的時間,淑妃和端嬪都比雪貴妃早,但論相處時間,就不如雪貴妃多了,更何況位分也沒有雪貴妃高,所以明明年齡比雪貴妃大,端嬪還是稱呼雪貴妃“姐姐”。
“我看她?”雪貴妃的語氣里,是鄙夷和不屑。
淑妃了然,點了點,教育了端嬪一句:“失了禮數(shù)?!?p> 端嬪這才恍然大悟:“妹妹失言??礃幼樱屎竽锬锒紱]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也就是那個德妃,害我差點……”
“跟她一般見識?”雪貴妃從來都沒把德妃放在眼里。
端嬪面色尷尬,也只能忍氣吞聲。
還是淑妃出面把話題岔開了。
林免在穆王府也知道了何望舒的事情。
綠柳給紫允八卦這次選秀女的時候,提到出了一位皇帝欽點的秀女。林免好奇誰有那么大魅力,沒想到竟然是認識的人。
“她長得也就那樣啊?!绷置庾屑毣叵肓艘幌掠洃浿泻瓮娴哪?,發(fā)現(xiàn)在一眾美女之中,挺大眾的。她覺得綠柳這消息可能有誤。
“聽說她長得很像晉王的生母?!本G柳壓低聲音說道。
林免想了想晉王周狄的模樣,又想了想那位高傲且有資本高傲的雪貴妃,再將何望舒的臉跟他們做了個對比:“不像吧?我沒覺得哪兒相像啊。”
“你一個臉盲,能分出誰是誰???”林殊撇了撇嘴。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看八成是那個周老頭眼神不太好。”林免反駁道。
“噓,你小點聲?!绷质庾屗⒁飧魤τ卸?。
“唉,你看看,當初你對人家愛答不理,現(xiàn)在,高攀不起了吧?”林免揶揄林殊。
“我樂意?!绷质鉀_她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