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牢中的生活枯燥而無聊,也許監(jiān)牢制度的設(shè)計者并未考慮人類的出現(xiàn),整座監(jiān)獄采取七天一餐的制度,這在洛德看來很不合理,但并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只是時間拖得越久,讓他對蜥攝的信任就更少了而已。
也許是死了吧,洛德如此想道,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暗處頓時有無數(shù)熒光瞬間朝他射來,他這“禁忌之蜥的同伴”,可是讓這監(jiān)獄里的龍蜥們緊張得不行。
洛德走到木刺欄桿前,就要伸手把這欄桿拉開時,一群全副武裝的龍蜥戰(zhàn)士們沖了過來。
“怎么了,想起我了?”
洛德頓時放棄了抵抗,反正他們也傷不了自己,不如放棄抵抗來的省事。
“國王召集你!”
領(lǐng)頭的龍蜥只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帶著一眾龍蜥戰(zhàn)士扛著洛德離開了。
龍蜥們生存的環(huán)境正如洛德所預(yù)料的那般,簡陋而原始,明明他們擁有那樣的實驗室,為何要拋棄呢?難道真如蜥攝所說,這是一群無可救藥的族群?
洛德不敢確定,雖然這些龍蜥們生活的確實很苦很累,但他們的臉上、心里卻沒有絲毫的不滿和痛苦,仿佛這就是他們想要的生活一樣。
撲朔迷離的一切讓洛德的腦子差點過載,他只是一個外來客,為了一名弄臣而來,而現(xiàn)在,似乎事情變得更加復(fù)雜了。
龍蜥國王的宮殿在洛德看來也只是一個兩層的小城堡,和洛德堡相比,就相當于一個高樓大廈一個小平房,根本沒有可比性。
走進城堡當中,龍蜥戰(zhàn)士們想要讓洛德低下頭去,那高據(jù)頂端的巨大龍蜥揮舞了一下粗壯的爪子,龍蜥戰(zhàn)士們便識趣地退下了。
“洛德卿?!?p> 龍蜥國王從王座上起身,此刻洛德才能窺見這高大龍蜥的全貌,他幾乎能有一個巨龍大小了。
龍蜥國王的體型只能吸引洛德一時,洛德真正關(guān)心的,還是那坐在他臂彎里的蜥攝。
“銅芯?蜥攝,你真的想放棄你的要求嗎?”
洛德厲聲呵斥道,現(xiàn)在他是真的有點生氣了,搞這么久,結(jié)果事情的委托方現(xiàn)在坐在了敵人的懷里,那自己到底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弄臣的陰晴不定讓洛德感到了煩躁,逐漸接受淵法師力量的他本就容易憤怒,更別說現(xiàn)在這種足以稱得上欺騙的行為了。
洛德的憤怒幾乎讓整個城堡的黑暗又濃重了幾分,丫柯們潛伏在暗處,亟待洛德一聲令下,它們就能把這里夷平。
“對不起,洛德萊薩。真的很對不起!”
蜥攝哭著說道,這種感覺很奇特,作為一名龍蜥,他哭泣的次數(shù)幾乎要比得上所有龍蜥的總量了。
但蜥攝雖然哭泣著,食惡者的能力卻是無形展開了來,一只巨大的黑色惡犬從洛德地下浮出。
真實時間的加持下,萬物都是靜止的水彩畫,黑色惡犬張開大嘴一口將洛德吞噬了。
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那發(fā)怒的王就徹底消失了,某個強大到令天地變色的魔頭就這么消失在了銅芯?查爾面前。
銅芯?查爾幾乎嚇尿在原地,他是凡人的王,也是銅芯?蜥攝的第八位丈夫,那時候蜥攝還只是一只嬌小的母龍蜥,可自從那噩夢般的審判儀式之后,查爾的妻子就成為了他的噩夢,暴曬奪走了那十二位禁忌之蜥的生命,唯獨銅芯?蜥攝,在陽光的審判下不斷褪皮重生。憤怒的民眾施以烈火,可那火焰中燃盡的是龍蜥,重生的是惡魔。
查爾是賢明的君主,他將龍蜥們治理得井井有條,每個龍蜥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可每個清晨,升起的太陽都像是銅芯?蜥攝那張臉,她在沖自己咆哮,她會帶來毀滅!
查爾驚慌地將臂彎中的愛卿扔下,剛剛那個人類,叫了他“銅芯?蜥攝”!
“怎么了寶貝?你已經(jīng)害怕我到了如此程度了嗎?你甚至連母龍蜥都不喜歡了,你覺得這樣,真的好嗎?”
蜥攝站起身,即便他只有查爾的三分之一大小,但龐大的查爾在他面前更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滾吶!你這可恨的禁忌之蜥!你已經(jīng)被惡魔污染了!去死啊!為什么你還能褪皮!為什么你能改變性別!”
查爾驚慌地抓過任何能抓住的東西,奮力朝蜥攝扔去,想要阻攔他的靠近。
“查爾,你知道嗎,我有八個丈夫,你是最新的一個,也是我最喜歡的那一個。你很聰明,也很懂事?!?p> 蜥攝的后腿踩在了查爾的尾巴上,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驚慌失措的查爾,不禁苦笑。
“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呢?明明只要跟著我,你能得到無數(shù)的東西,如果你真的陪我走下去,我說不定會將你視作我的正夫。但你沒有,你為了這可笑的權(quán)力!玩具一般的王座!你把你的妻子推上了日刑臺!我現(xiàn)在都還記得!那太陽沒有殺死我!你是第一個扔火把的人!”
蜥攝越說越激動,城堡外的龍蜥戰(zhàn)士聽到動靜,想要進來護駕,卻被黑暗形成的屏障給攔在了外面。
“不!不是的!你胡說!他們現(xiàn)在很幸福!我只是為了讓他們活得更好而已!”
查爾也被蜥攝激發(fā)出了性子,他努力地擺著自己那雙大手,想要反駁蜥攝。
“幸福?犧牲漫長的生命,只為了那一百年的幸福?”
蜥攝拭去眼淚,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了,如果拯救不了,那徹底的毀滅,也是一種拯救。
“寶貝,我會來陪你的?!?p> 蜥攝在查爾耳邊低語,而查爾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黑暗的爪子已經(jīng)刺穿了他的身軀,他發(fā)出野獸般的低鳴,卻只不過是生命將逝的征召罷了。
“也許這里本就沒有救贖,但我會結(jié)束你們的痛苦的?!?p> 剛剛死去的查爾再一次站了起來,他將蜥攝的皮囊揮手燒掉,開始執(zhí)行自己的計劃。
暗面,本就沒有光的。
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著洛德,混沌之中,那將自己吃掉的小狗興奮的舔舐著洛德的手,這么久的時間,洛德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小狗其實不是物質(zhì)界的生物。
它也是高等族裔,甚至比丫柯們更為高級,至少那種速度是丫柯們不具有的。
黑暗困不了洛德多久時間,蜥攝的毀約讓他感到憤怒,但是憤怒之后,卻是無盡的疑惑,他不信事情的真相就是他所看見的那樣。
弄臣們總是拐彎抹角,洛德不自覺的冒出這個想法,他們心里老是藏著東西,就像最自私的孩子,不懂得分享。
沒過多久,黑暗空間就被洛德的力量拆得粉碎,從黑暗中走出,眼前熟悉的擺設(shè),正是之前洛德和蜥攝待的山洞。
不知道龍蜥國度在哪兒,但自己必須找蜥攝問個清楚,比如說蜥攝為何臨時變卦,以及回家的坐標是什么,還有傳送陣的刻畫方法,這一個個疑問,都得找蜥攝解答。
約定好的,可不能毀約。
洛德放出了自己的小狗們,丫柯們匯聚成黑暗的河流,尋找著龍蜥們的氣息。
不到半小時,一條黑暗鑄就的道路便鋪在了洛德腳下。
“真是乖狗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