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有些私事要與朱思宇談,程默和林知只得在院門口等她。
因為朝陽說待會兒還有事要找他們二人幫忙。
就在朝陽給朱思宇塞紅包的間隙,程默在門外,又和人杠起來了。
準確地說,是一群人。
“你老婆因為給你生孩子,宮外孕!現(xiàn)在輸卵管破裂,大出血躺在手術室,生命垂危!你不趕緊簽字讓醫(yī)生做手術保命,還在這兒糾結自己以后能不能當?shù)?!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大???”
要不是林知在一旁攔著,程默都能跳上前去,忽眼前這個身高一米九幾的大男人兩耳光。
事情說來也簡單!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老婆孕八周的時候,突然大出血。
一檢查,是宮外孕致使一側(cè)輸卵管破裂。
現(xiàn)在急需切除一側(cè)輸卵管止血。
可這種情況,他老婆之前就發(fā)生過一次,另一側(cè)的輸卵管已經(jīng)被切除。
如果這一側(cè)的再切除的話,他們以后可能很難再有自己的孩子。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哪來的瘋婆子,在這兒多管閑事?”
見兒子被程默罵的有些猶豫,高個子男人的母親立刻跳出來,與她對質(zhì)。
看情勢,男人還是心疼自己媳婦的。
原都要在手術知情書上簽字了,那婆婆卻說什么都不答應。
口口聲聲說醫(yī)生在危言聳聽。讓他兒子再等等,說不定他媳婦再堅持一下,就挺過去了。
身邊圍成一團的其他七大姑八大姨,小姑子,小叔子,聽老太婆這樣說,自然應聲附和。
歸根結底,媳婦兒是別人家的!
孫子,可是他們家用來延續(xù)香火的實實在在的紐帶!
可從醫(yī)生焦急的神情來看,手術臺上的孕婦現(xiàn)在的情況是多等一秒鐘,就是距離死神又近了一步。
明顯,這一關,她挺不過去!
“我是瘋婆子!也總比你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惡婆婆強!你既然不相信醫(yī)生,你就別往醫(yī)院送??!你怎么不在家自己治呢?又省錢又省事兒!說不定干脆還能再給你換個稱心如意的兒媳婦!”
懟完婆婆,程默又將矛頭指向兒子。
“我說你一個大男人!連關乎老婆性命的事都做不了主,你也配娶老婆?你這么聽你媽的話,怎么不和你老媽過一輩子得了!干嘛想不開,非要娶媳婦,禍害別人家姑娘。你圖什么呢?”
“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們家寶貝,你媳婦就不是別人家的寶貝呢?我真替你媳婦感到不值!她要不是眼瞎,就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選擇嫁給你!”
男人被程默一頓痛罵,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因為事實擺在眼前。
這時,圍在男人身邊的七大姑八大姨見狀,正想上前與程默理論幾句。卻被她一句:“我呸!一家子,都是些什么玩意兒!罵你們我都覺得臟了自己的嘴!”,堵得啞口無言。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程默是魔,不是道。
你硬,她比你還硬。
果然,猛藥才能去沉疴。
那男人,終于硬氣了一回。不顧眾人反對,當著醫(yī)生的面把字簽了。
末了,程默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走到男人面前,補了一句:“我替你老婆,謝謝你!”
謝什么呢?
聽語氣,應該是謝他剛剛決定簽字的不殺之恩!
場面,很是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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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鬧結束,程默才回過神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林知面前,未免有失形象。
凱旋而歸的女騎士立變小白兔。
“林醫(yī)生!其實人家平日里,不是這個樣子得啦!”
程默努力回想著朱思宇平日的言行、語速。故作大家閨秀,一臉堆笑,回頭向林知解釋。
“平日…都是直接動手的嗎?”
林知對剛剛程默在他面前上演的這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戲,似乎意猶未盡。隨口回道。
“什么?”
因為林知的聲音很小,程默是真沒有聽清楚。
“沒什么!”
或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言語有些不妥,林知趕緊岔開話題?!俺绦〗悖€真是…真性情!”
對于程默的潑辣,林知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了。
只這一次,距離最近,感受也更為真切。
真性情?林醫(yī)生這話,到底是在夸自己還是在損自己?程默心里不由泛起嘀咕。
其實,就林知本意來說,并無夸貶之意。
要非說有,大抵是夸獎大于驚駭。
在醫(yī)院待久了,尤其是婦產(chǎn)醫(yī)院,林知幾乎每天都會面對先前那般兩難的局面。
一面,是躺在手術室,亟待救治的病人。
一面,是出于金錢又或者是其他方面考慮,遲遲做不了決定的親屬。
出于醫(yī)生的身份,他必須時刻保持中立,無條件接受并執(zhí)行家屬所做的任何決定。
可出于一個具有社會屬性和獨立思考能力的個體,他又很想站出來,為那些躺在手術室里的女性,說幾句公道話。
生命只有一次。
不只是對孩子而言!
母親也一樣。
而今,他隱忍難言,想言而不敢言的話,程默可以為了一個未曾謀面的路人,據(jù)理力爭。
出于這一點,他欣賞她!
不過,也僅僅是欣賞而已。
“在林醫(yī)生的印象里,一定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水做的!不過?我可能是個例外!”
程默略顯尷尬,收了女漢子的霸氣,極為小女人的說道。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但在愛情面前,不適用該條定律!
好奇害死貓。誰能想到林知竟然鬼使神差的接話了?!澳浅绦〗悖鞘裁醋龅??”
“我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等魚上鉤!魚還真就來了。
“……”
這一波,程默的撩漢技能堪稱滿分!
因為林知的臉,刷的一下,紅了!
不得不說,對純情直男來說,明撩不易躲!暗賤亦難防!
程默,就好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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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找程默和林知確實有事相求。
她之前在網(wǎng)上報名參加了一個攝影愛好者興趣小組?,F(xiàn)在正值金秋,他們小組組織大家去香山踏秋。
朝陽很想去。
她研究生剛畢業(yè)就懷孕了。
一天班沒上過,就結婚生子。
這么多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努力適應一個家庭主婦的身份,從不曾為自己活過。
今年米粒上小學了。她想重拾自己的興趣愛好,做一回自己。
最近幾天,她一直在物色合適的人幫她照看女兒。
米粒的姥姥、姥爺要去上海參加業(yè)界學術研討會。爺爺奶奶和她爸爸在忙著公司并購的事,誰都騰不開手。
原還想著朱思宇近來不上班,可以幫她看幾天孩子??扇缃瘛?p> 所以,朝陽想到了程默。
程默是DK在安市的負責人。上不上班,什么時間上班,相對比那些中規(guī)中矩的上班族時間上要充裕許多。
而且,米粒的學校距離醫(yī)院的家屬院很近。
更重要的是,自打朝陽認識程默起,她似乎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她想把米粒留給她,或許,還能為她打開生活的另一扇大門。
“如果只是按時接小丫頭上學、放學,倒也不是什么難事!只不過……”
程默沒有照看過孩子,甚至連阿貓阿狗都沒養(yǎng)過。這讓她不由地有些犯難。
雖然她是米粒名義上的干媽,可也僅僅是名義上。
萬一米粒跟她,水土不服,兩人再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