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毒舌夢曖
我病了,得了重感冒。
次日下午,我從昏睡中醒來,頭昏腦漲,給大老王打了一個電話,沙啞的聲音,孱弱的氣息,打消了大老王的疑慮,批準了兩天的病假。
不過,大老王也下達了一個任務,近期有新節(jié)目要上,讓我好好構思。
“構思個球!”我忍不住吐槽,扔掉了手機,跑去沙發(fā)上躺著,世界一片安靜,好似什么也沒發(fā)生過,漸漸的,便又睡去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室內(nèi)光線昏暗,已不知是何時,恰好手機屏幕亮著光,有電話進來,隨手接了。
“小陽子,咋地病了?”王韞幸災樂禍的問道。
“叫陽哥,整天小陽子,小陽子的叫喚,跟個太監(jiān)似的。”我隨意的回道,忽然一愣,翻了個身,驚道:“誒呀,你丫不是去XZ天葬去了么?咋還回來了?”
“滾你的,想挨揍了是吧!”女拳擊手王韞,主業(yè)離婚律師,曾經(jīng)錘的我俯首稱臣,我不是沒想過反抗,是實在是打不過。
“聽說渣男有神功護體,看來你小子功力不到家,是被哪個姑娘傷到了?快說說,姐們會會去?!?p> “還不是都怪你,一回來我就生病,快說,是不是你把病毒從xz帶回來的,給你個挽救的機會,我家里沒藥了,你買點藥送來,哥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勉強原諒你了?!?p> “吱呀!”門突然開了,燈被打開了。
從昏暗到透亮,燈光有些刺眼,我捂住了眼睛,卻聞到了一股夢曖的專屬香味,透過指縫,看見夢曖提著袋子進來,瞟了我一眼,顯然是聽到了。
我忽然想起了那張租住協(xié)議,又道:“算了,不用買了,哥們身體倍兒棒,抗一晚就好?!?p> “就是想給你送藥,也沒時間,姐們正在取證的路上。”
“抓奸就抓奸,佛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丫小心遭報應?!?p> “滾你大爺?shù)?!?p> “嘟嘟嘟?。。 ?p> 電話被掛斷了,我瞇著眼起身,摸了摸腦門,有些發(fā)燙,應該是發(fā)低燒,準備去廚房燒點熱水喝,用被子捂一捂,出個汗就好了。
夢曖提的袋子也放在廚房,我瞥了一眼,是西紅柿、土豆之類的蔬菜,想來應該是待會做飯,驀的,我這才想起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吃了,肚子空空的,餓的心里發(fā)慌。
要不蹭個飯?
不對,是她應該請吃飯才對,前天我?guī)土怂齼蓚€忙,修好了保險絲,轟跑了物業(yè),由此,我給自己的蹭飯找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給電水壺插上電,我去了客廳沙發(fā)上等,夢曖換了一身水紅的絲綢吊帶家居裝,窈窕的身姿,披肩的長發(fā)散在肩上,玲瓏的鎖骨,潔白無瑕,美得不像話,甚是養(yǎng)眼。
在我的記憶中,論長相,只有不說話的簡美能與她并肩,論氣質(zhì),唯有艾簡一與之一比,但艾簡一是霸道女強人范兒,而夢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族高冷。
不過,我現(xiàn)在可不顧上她的高冷,在我看來,只要是人,就要吃喝拉撒,本質(zhì)上沒區(qū)別,我清了清嗓子,對夢曖說道:“那個,你是要做飯么?”
夢曖側(cè)目微翹,不含情緒:“是!”
我義正言辭的說道:“那正好,前天幫了你兩個忙,你晚上請我吃個飯,算扯平了?!?p> 夢曖蹙眉,抿唇,遲疑道:“你確定?”
這還有什么好確定的?
我頭點的杠杠響,道:“我說話算數(shù),兩個換一個,你不虧?!?p> 夢曖愣了愣,神秘笑道:“好!”
......
我美滋滋的坐在沙發(fā)上等飯好,不消一會兒,水燒開了,便去了廚房,倒熱水喝,見夢曖把食材都拿出來了,幾個削好的土豆,一塊五花肉,幾個青椒,雞蛋,西紅柿,看樣子,這是要做清炒土豆絲,土豆塊悶肥肉,青椒肉絲,西紅柿炒雞蛋,葷素搭配,貌似很不錯。
夢曖正在切土豆片,不過切的姿勢有點怪異,一般都是一只手按住土豆,菜刀自上往下切,她是一手按著土豆,水平方向切。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用刀習慣吧,我對此不予置評,有的吃就不錯了,管人家那事兒干啥,轉(zhuǎn)身去了客廳。
玩一會兒手機,喝一口熱水,瞧一眼廚房,漸漸的,我喝完了幾杯熱水,但聽著廚房有動靜響,卻始終不見飯好,看了一眼時間,都快9點了,就四個菜,竟然做了2個多小時,還不見好。
“那個,好了沒?”我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快了!”夢曖回道。
我又想,慢工出細活,或許精致的人,做飯也精致講究,于是,我不禁對這頓飯更加的期待了,倒要看看,四個家常小菜是不是做出個滿漢全席來。
此時,手機響了,是胖子打來的,說是晚上樂隊有場子,只是我這個狀態(tài)顯然沒法去,胖子絮叨了幾句后,便掛斷了。
恰巧,廚房門開了,我聞到了一股燒糊味,在一片煙霧繚繞中,夢曖掩著鼻子,端了一盤金黃的土豆條來了,后續(xù)的幾個菜也都陸續(xù)上了餐桌。
這特么給我看傻眼了,一共就三個菜,金黃的炸土豆條,白乎乎的肉片燉青椒條,黑乎乎的西紅柿炒雞蛋,唯有米飯是正常的。
精致!果然很精致!精致的夢曖做出了與她長相南轅北撤的菜,簡直讓我嘆為觀止。
對于這個結(jié)果,夢曖很坦然,不悲不喜。
雖然是三個菜,黑白黃三色搭配的也很協(xié)調(diào),就像是一副油畫,但我可不敢身先試毒!
夢曖身先士卒,夾了一根炸薯條吃,似是不滿意,勉強下咽,又吃了一口青椒,直接吐掉,西紅柿炒雞蛋就沒敢吃,然后定定望著我。
青椒炒肉片明顯是水放多了,西紅柿炒雞蛋火候沒掌握好,也就炸薯條能試試了,我默默夾起一根,嘎嘣脆,不過沒味道,問道:“你這炸薯條太淡了,沒放鹽,有調(diào)醬料沒?”
“這是炒土豆絲!”夢曖淡聲道。
我撲哧一聲笑,直接沒忍住,打趣道:“筷子粗的土豆絲,我長這么大,頭一回見,我謝謝你,讓我長見識了?!?p> 夢曖不語,面色凝重,凝望著譏笑的我,根根分明的睫毛泛著寒光,若眼神是吹毛斷發(fā)的刀子,能殺人,我怕是早掛了。
我打趣道:“麻煩你教教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會!”夢曖大方的承認。
“所以,你就請我吃這個?”
“是你要求的?!眽魰崞届o道,看了看腕表,道:“出去吃吧?!?p> “不用麻煩,我都飽了?!蔽遗牧伺亩亲拥馈?p> “嗯?”夢曖狐疑道。
“秀色可餐!”我調(diào)侃道。
“貧嘴!”夢曖眉梢一揚,輕笑道。
“誒呦,我還以為你就沒笑這個功能呢!整天一副高冷女神范,不知道還以為全世界欠你錢呢!這飯做砸了,也挺好,至少落地了,是個正常人了?!?p> “嗯!不錯!”我半損半夸道。
“不正常的人看誰都不正常!”夢曖輕飄飄的說道。
......
時間來到了9點多,我又餓,又渾身不舒服,根本就不想出門,反正動手了炒兩個菜也就分分鐘的事,湊合一頓得了,問夢曖:“你買的菜用完了?”
“土豆、雞蛋還有點?!眽魰岬馈?p> “得了,我來做吧。”李朝陽嘆道。
我等去了廚房,在一片狼藉中,找到了一個幸免遇難的土豆,先是一頓收拾,然后開始切土豆絲,再從青椒尸體中切幾根絲,忽見夢曖拿著個筆記本,站在一幫記錄,很認真的學習。
我感到十分好笑,百年打趣道:“怎的,要偷師?經(jīng)過我同意了么?”
夢曖不理睬我,仔細的觀察著我的每一個動作,豎切片,橫切絲,燒油至冒青煙,下土豆絲,翻炒加鹽、雞精、糖,幾分鐘就出鍋。
我又從冰箱里,取出了兩個西紅柿,做了一個西紅柿炒雞蛋。
兩個菜,不到半小時搞定。
我的這兩個菜,與夢曖做的三個菜擺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至于,夢曖嘗了兩口后,破天荒的夸道:“你倒也不是那么的草包嘛!”
“思想格局放開一點,我還是很優(yōu)秀的。”我自夸道。
夢曖吃了幾根土豆絲,很滿意,又夾了幾根,才說道:“所以,你很招女孩子喜歡么?”
“我是一個防御性選手?!蔽掖祰u道。
夢曖放下了竹箸,斯文的咽下嘴里的土豆絲,望著我,問道:“你知道世界上最貴的馬,是什么馬么?”
“汗血寶馬!”我不假思索道。
“是種馬,不過一般活不過兩年。”說完,夢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吃癟的我,拿起竹箸,繼續(xù)吃西紅柿炒雞蛋。
我被噎的差點一口老血吐出,這讓我意識到,夢曖不但長著一張與廚藝南轅北撤的臉,更長著一張與氣質(zhì)大相徑庭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