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見薛浩拿出的布袋,侍者低著頭,不由露出好笑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收斂消失了。
起哄的人,更大聲嘲笑起來。
不相關(guān)的人也笑起來,即便不是嘲笑,也當(dāng)做一場鬧劇??墒牵?dāng)侍者把布袋送到臺上,臺上的女人打開布袋,所有的笑聲如掐脖子般停住了。
一袋的頭顱,蹴鞠般滾出來。
與此同時,薛浩平靜的聲音傳來:“通緝榜罪犯,地方通緝山匪,以及一些世家宗門之人?!?p> 說到最后一種人,他頓了頓,調(diào)笑著說道:“想來,為他們討回頭顱,各家總歸也要給錢?!?p> 會場一片死寂。
那些起哄之人,驀然想起薛浩此前的目光,不禁頭皮一陣發(fā)麻。
這人,到底是誰!
怎么手上如此多的頭顱。
就在此時,不斷有人叫出頭顱主人,他們驚懼的喘起粗氣,甚至不少人起身離開會場。上榜的罪犯不說,這家伙可是連不相干的人也殺了。
有人驚懼,有人憤怒。
二樓包間之內(nèi),晉陽監(jiān)察司通判,看到這一幕可謂勃然大怒。
這茍道人,當(dāng)真太囂張了。
他憤而起身,幾乎忍不住出去,將此人抓捕歸案!
“程兄息怒,畢竟是李氏的地盤。”
身旁之人勸慰,李氏年度盛事,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李氏可不簡單,怎么說也是跨國勢力,為區(qū)區(qū)茍道人得罪不值當(dāng)。
“呵呵,再讓他橫一會兒。”
另一個包間里,謝安不由冷笑,有點看不慣薛浩的囂張氣焰。在他看來,此人不過自己的盤中餐,居然還能氣壓全場。
各方都有反應(yīng),劉文雄自然也有反應(yīng)。
他的反應(yīng),就是沒有反應(yīng)。
薛浩這一番舉止,在他看來不是沒錢,而是通過頭顱威懾自己。不得不說,對方達到了目的,他確實就此收手了。
此人身份不明,殺了這么多的人,很可能是游走江湖的孤家寡人。
這種人,他不愿意得罪。
他可是有家室的人。
臺上的女人,回過神連忙喊道:“還有人嗎?沒人了嗎!成交!”
她的聲音都有些亂了。
看到這一幕,李伯清心里有些后悔,自己的決定莫非錯了嗎?可他沒時間后悔,薛浩起身走向他,以完成交易的名義。
拍賣會,可以等到結(jié)束交易,也可以沒結(jié)束就交易。
畢竟,對于客人來說,這一單已經(jīng)完成交易,如果客人想提前離場,難道李氏店鋪還非要留人到結(jié)束?
聽到薛浩的話,李伯清連忙回道:“沒問題,胡公子跟我來?!?p> 薛浩這么一動,不少人立即警覺起來,紛紛派人暗中觀察薛浩的動靜。薛浩如何不知?布袋里的頭顱滾出來,他就察覺好幾道殺氣騰騰的目光。
“差不多了……”
跟在李伯清身后,薛浩目光幽幽。
來到交易的包間內(nèi),他拿出銀票放在桌面,接過遞來的風(fēng)雷箭冊子。他隨手翻了幾下,確認沒什么問題,立馬將箭譜收起來。
現(xiàn)在,重要的不是風(fēng)雷箭。
他借口交易風(fēng)雷箭過來,為的其實是銀身功。對方拖到拍賣會交易,準確的說,應(yīng)是拖到小型交易會,不就是怕他提前跑路嗎?
如今,他身在會場,相信李伯清為了自家性命,不會繼續(xù)拖著不交易了。
或者說,謝安為了性命,不會繼續(xù)拖著了。
薛浩似笑非笑,道:“李掌柜,現(xiàn)在方便交易銀身功了吧?”
“這、這個,得看那位——”
李伯清遲疑不定,可話還沒說完,立即改口道:“這樣吧胡公子,我?guī)闳ツ俏豢凸俚陌g,你們二人聊聊可好?”
薛浩坐著不動,右手搭在劍柄上,鏗地拔了小半截出來。
有時候吧,別人知曉他的身份,也不全是壞事嘛。這李伯清不知他的身份,即便他拔劍威脅,對方恐怕也不會乖乖就范。
“哈哈哈,李掌柜,我這劍不錯吧?”
李伯清抹了幾下額頭,賠笑道:“不錯不錯,寶劍配英雄啊?!?p> 若不是知道對方身份,他早就跑出去叫人,在李氏店鋪居然有人敢威脅自己?可對方是茍道人,當(dāng)街沖殺官吏,又如何不敢在店鋪殺他?
且讓此人豪橫,必不能活著出李氏店鋪!
那么些人來拍賣會,他哪能看不出來?就說通判程浩然,往日可不來拍賣會,這番怎么就來了呢?這人可是晉陽城的通判!
茍道人還能活著離開?
李伯清心里發(fā)狠,臉上卻滿是笑容,領(lǐng)著薛浩走進謝安的包間。本來他打算拖住薛浩,私下叫人通知謝安,可惜一路上都沒有機會。
這就導(dǎo)致謝安的隨從,不知道此事,只有包間里的一位跟在左右。李伯清知道,那一位不弱,卻也不是茍道人的對手。
包間之內(nèi),謝安躺在榻上,侍女在左右捶腿敲肩。
真真是好不快活。
當(dāng)李伯清進來,他斜著眼睛打量,直到看見背后的薛浩,他才一個激靈站起身來。別人不知道茍道人,他私下調(diào)查了一番,可是知道茍道人的兇殘。
他勉強露出笑容,詢問道:“這位兄臺,有什么事嗎?”
莫非他的謀劃敗露了?
李伯清泄露的?
我該怎么辦?
他的腦子里,一瞬間想到很多,知道隨從也不是對手。可隨從不知道,看出情況不對勁,當(dāng)即拔刀劈向薛浩的腦袋。
噗!
薛浩面無表情,沒有拔出腰間精金寶劍,只是隨手一抬一拍,搶過那隨從手中之刀,緊接著將刀捅進隨從的胸膛。
一瞬間的事情。
他做完之后,捂住隨從的嘴,笑著說道:“噓!”
想要尖叫的侍女,硬生生憋住。
李伯清、謝安沉默不語。
薛浩放開隨從,施施然坐到榻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口說道:“我只想做個交易,這位兄臺,你家的下人太敏感了。”
“是是,兄臺說的是?!?p> 謝安賠笑著說道,腿肚子不停的發(fā)抖。他沒等薛浩多說,自己主動拿出銀身功,也沒要薛浩拿出交換的功法。
看著桌子上的銀身功,薛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著說道:“多謝兄臺,這是我交換的功法。”
他掏出百川劍法,放在桌子上。
也不管二人的反應(yīng),薛浩拿起銀身功,悠悠然翻看起來。他這一看,足足翻了三遍,才自顧自起身離開。
留在原地的二人,面面相覷。
這茍道人在羞辱他們嗎?
好一會兒,李伯清咬牙道:“謝公子,要不要報官?”
“不、不要,我去找祁家人!”
謝安面露怨毒之色,連忙起身推門,不料兩腿發(fā)軟癱在地上。
“呵呵,兄臺不必送了?!?p> 薛浩回過頭,嘴角含笑,好似交談甚歡??赊D(zhuǎn)過身,他的笑容就斂去,臉上閃過凝重之色。如果不是諸多目光投來,他不會這么早離開,三遍也才堪堪記下來。
還不夠,他需要面板收錄才行!
即便不需要入門才收錄,可需要他熟記,且不全是死記硬背。
為了穩(wěn)住那些人,他再次回到座位之上。
他要抓緊時間,讓面板收錄銀身功!
就在此時,謝安已來到祁家包間,而李伯清也躊躇著來到程浩然的包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