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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工業(yè)帝國

第六節(jié):照進現(xiàn)實

妖怪工業(yè)帝國 何未滿 3613 2021-11-16 05:12:47

  女妖“牢房”旁,幾名士兵分立四周,松松垮垮地站著。

  那女妖還被綁在中間的樹上,低垂著頭,看著地上的小草,兀自出神。

  她又想到了她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即使她已經(jīng)記不大清楚他的模樣了,但她始終在等,等待這件事成了她生命的意義所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等他,還是在等曾經(jīng)的自己。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會永遠(yuǎn)在這等下去,直到等到他,或者等來死亡。

  現(xiàn)在看來,是死亡先來——這些人類重新回到了這片土地上,他們不可能接納一個妖怪,迎接自己的只會是死亡。

  至于那個人類大官說的那個人和妖和平相處的故事……

  女妖其實并不覺得有這種可能。

  之所以愿意和他說話,回答他的問題,也只不過是因為他講了一個好故事——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美好的故事,她喜歡故事中那個虛幻的世界,這是給他講故事的報酬。

  就像她以前偷偷去聽那些人類說書唱曲的時候,給的那些銅錢一樣。

  她很想再聽一遍那個故事,只是可能再沒這個機會了。

  女妖默默地想著。

  突然,她神色微微一動。

  有人來了,其中有個腳步聲正是那個人類大官,她也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們歸隊去吧,不用站崗了?!?p>  葉歡對周圍那幾名士兵這樣說道。

  大楚以文馭武,文官掌控軍權(quán)。就拿云州來說:在云州,這支400人的云州廂軍的總將領(lǐng)是營指揮使衛(wèi)堂,但是衛(wèi)堂只擁有軍隊的指揮權(quán),招募、訓(xùn)練、屯田等事都由云州兵馬都監(jiān)負(fù)責(zé),至于最高的軍事調(diào)動權(quán),則掌握在知州手中,沒他授權(quán),誰也指揮不了這支軍隊。

  也就是說,葉歡是云州廂軍的軍事首領(lǐng),這讓他不禁想到了大宋,兩者倒是極像。而手握槍桿子,也讓他做很多事都無需顧慮。

  “是!”

  幾名士兵領(lǐng)命離開,葉歡走到女妖身前。

  女妖抬起頭來,看著那人類大官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笑著看自己,開口說話:“姑娘,你聽說過西部大開發(fā)嗎?……”

  這人類大官說了很多,女妖卻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被松了綁,解開了捆妖繩,和這些人類站在了一起,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那人類大官還燒了些草木灰,在地上拼成了一個大蜘蛛的形狀,最后指著地上那堆灰,一本正經(jīng)宣布:“經(jīng)本官仔細(xì)審問,此妖與云州城消失一事并無關(guān)聯(lián),已被燒死?!?p>  最后,他問了自己姓名。

  “你叫什么?”

  “丁素秋?!?p>  葉歡點點頭,“丁素秋,從今天開始,你就安心在云州生活下去,為我工作,報酬就按我們談好的來。不過你也得遵紀(jì)守法,不得隨意傷人。暫時你就先扮作我的貼身衛(wèi)兵吧,衣服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一直到跟著葉歡回了她的那個家,丁素秋都還神不守舍,眼神恍惚。

  人類竟然真的接納了她?在明知道她是一個妖怪的情況下。

  昨天聽過的那個美好故事,似乎開始照進現(xiàn)實。虛幻和真實交錯,讓她分不清真?zhèn)危庇X得身處夢中……

  葉歡覺得很滿意。

  通過昨天的畫餅經(jīng)歷,他發(fā)現(xiàn)丁素秋很喜歡聽故事,就像那些投資人一樣,于是他今天又講了個故事,真的就順利地和對方達(dá)成了合作關(guān)系。從今往后,丁素秋為他工作吐絲,作為回報,他將保障丁素秋在云州的生存,并支付這筆生意的二成利潤給對方。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是讓葉歡沒想到的,那就是他從周戴安口中得知,云州司天監(jiān)的知監(jiān)陸昂竟是周戴安的學(xué)生。原本來云州的只是周戴安,陸昂是為了陪周戴安才主動請纓前來的。

  有這一層關(guān)系在,也讓這件事進展得更加順利,陸昂親自出面承認(rèn)那些草木灰就是蜘蛛精被燒出原型的骨灰,給女妖之死蓋棺定論。

  一切搞定,妖蛛絲的生意終于可以開始了。

  只是在此之前,葉歡想要親眼看一下原料的生產(chǎn)過程,他對此很好奇,想知道血肉之軀究竟是怎么變出妖蛛絲這種東西來的。

  所以等丁素秋休息一會兒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她進了臥房。

  “你現(xiàn)在先吐一些絲試試看,”話音未落,又加了一句,“要那種不黏的?!?p>  在做實驗的時候他就發(fā)現(xiàn)了,宋平拿來的那些妖蛛絲有的較粗、不黏,有的較細(xì)、很黏,很黏的那種很難出絲、甚至出不了絲,只有不黏的那種才是合格品。

  謹(jǐn)慎起見,葉歡還拉了周戴安一起圍觀。

  丁素秋休息了一會兒后,已經(jīng)沒那么恍惚了。聽到葉歡的要求后,她沒說話,而是做了一件令人沒有想到的事。

  她直接伸手把裙子撩了起來。

  葉歡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正想說自己不是那種人,但是仔細(xì)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丁素秋這布裙有古怪。

  這裙子不是常見的那種一片式全包裹,而是一種特制的分片式,一撩之下,連著內(nèi)里的內(nèi)衣也一起撩開,直接露出了光潔平坦的小腹。

  丁素秋的小腹也和人類一樣,有個肚臍眼,此刻正吐出粗大的絲來,平直出肚、噴出一尺遠(yuǎn)處呈拋物線落下,像是在肚子上長出了一條白色的尾巴來,很是獵奇,應(yīng)該能戳到某些人奇特的X癖。

  “那種絲,只有這里才能出?!倍∷厍锝K于開口,解釋了一句。

  周戴安沒怎么多看,不感興趣。與此相比,他覺得還是葉歡的那個能夠把妖蛛絲變成細(xì)蠶絲的東西更有意思。

  和周戴安不同,葉歡看得非常仔細(xì),不是X癖獨特,而是覺得非常神奇,腦子里也冒出了很多念頭來:她的肚子里是有一個專門儲存妖蛛絲液的腺體嗎?周戴安說妖怪的食量是人類的十倍以上,體型卻正常,所以說這些東西的來源是食物能量嗎?那照此來說,根據(jù)能量守恒,這種東西是不是也有上限的?

  想到這,葉歡直接就開口了:“你每天吐絲是無限的嗎?還是有一個上限?上限是多少斤?”

  丁素秋想了想,答道:“不是無限,多少斤不知道。”誰沒事算那個???

  有上限啊。

  雖然有所心理準(zhǔn)備,但真聽到這個答案,葉歡還是稍稍有些失落,只能祈禱這個上限很高了。

  而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在丁素秋全力生產(chǎn)下,他知道了這個上限。

  每天55斤,就是丁素秋每天吐絲的上限。

  每天生產(chǎn)超過自身體重一半的“排泄物”,這種生物現(xiàn)象很神奇。而如果按照一斤蠶絲2貫的價格來算,就是一天110貫,一個月3300貫,負(fù)擔(dān)全云州的糧食綽綽有余了,這點讓葉歡大為振奮。

  不過前提是人們愿意為此支付這樣一個價格。

  雖說這些絲的各項性能比蠶絲更好,但是市場會給出怎樣的一個價格終究是未知的,所以一支商隊從云州營地出發(fā)了。

  這支商隊以宋平為首,帶上了十幾名崗頭村的村民,還帶了葉歡調(diào)動的50名云州廂軍隨行護衛(wèi),以及100斤這兩天做出來的成品絲,和4匹用妖蛛絲趕制出來的絹。

  目標(biāo),潯州,名義,買糧。

  ……

  西南邊境大楚三大城,以西南走廊盡頭的盤武府為首,向南是潯州,再向南是云州,組成一條防線,橫在西邊的燕國面前。

  其中的潯州城,四四方方,每邊長4里,城墻高聳厚實,是抵御燕國鐵騎的利器。而在如今這樣和平的時候,城中也很是熱鬧,大楚的商旅、燕國商人、西南各蠻族等在此聚集,城內(nèi)商鋪眾多,匯集東西貨物。

  金時昌是城西凌軒綢緞莊的二掌柜,此刻他正在后院左廂房中,和一位年輕的客人談著生意。

  桌子上放著客人帶來的貨物樣品,是一束生絲。

  金時昌在得到客人的允許后,彎下身子觀察良久,還上手摸索一番,最終給出了一個報價:“確是上等生絲,兩貫一斤我覺得是個合理的價?!?p>  年輕客人沒說話,是站在他左側(cè)的那個衣衫不整、活脫脫像個流民一樣的馬臉漢子開口了:“掌柜的,我們也是走了有幾家的,景源的報價兩貫六呢?!?p>  金時昌面不改色,倒也不回應(yīng),只是又問:“不知客官打算出多少貨?”

  “一百斤?!?p>  金時昌思忖一番,最后果斷開口:“兩貫五,成的話我全要了。要是不成也無妨,大家就當(dāng)交個朋友,兩位客官大可自去景源交貨。”心下卻是提了起來:眼前這絲有古怪,比上等桑蠶絲更佳,他干這行這么多年了還從沒見過,物以稀為貴,自是想要。

  只是他也拿不準(zhǔn)這種新絲究竟市場如何,而且這種新絲比起桑蠶絲來略顯粗糙了些,有所減分,所以也不敢報太高了。

  至于景源,他覺得只是對方的一個提價策略罷了,他不信景源的那個蔫貨敢給到兩貫六。

  “那大家就當(dāng)交個朋友吧,打擾了……”

  如此一幕,在潯州人流最雜的城西幾家店鋪內(nèi)都發(fā)生了。

  而在南邊的云州營地,還是一如既往,悠閑慵懶的氣氛凝聚在營地上空。

  眾官員們還是每天吃吃睡睡,掰著手指頭算回去的日子,實在無聊了就端上一杯熱茶,營地里四處逛逛,欣賞一下山野風(fēng)光。

  只不過看了好幾天了,也著實看厭了,實在無聊,唯一勉強算得上的趣事也就是那蜘蛛精的死了。死后燒出原形的蜘蛛骨灰大家閑著沒事都去看過,卻也看過就算了,沒人放在心上——一只蜘蛛精而已,死就死了。

  “這云州什么都沒,實在無聊,還好,再熬上一個月就回去了……唉,葉知州何苦還派人去買糧,反正也就多撐上大半個來月,最終還不是要回去?非要徒勞,唉……”

  這是判官梁鴻書這幾日最常對那位同鄉(xiāng)錄事參軍周康年抱怨的話。

  袁子楚給他那位世兄王鳳蓋的房子也加急建出個大概了,再沒兩天就能住進去了。

  王鳳對此很滿意,袁子楚也漸漸接受了現(xiàn)實,只不過在午夜夢回之際,偶爾還是會有些不甘心。每當(dāng)此時,也只能無奈嘆息。

  崗頭村的村民們也終于消息滯后收到了風(fēng):“糧食不夠吃了,宋平前兩天都帶隊出去買糧了。不過聽說也沒多少錢買糧,最多撐一個月,到時候小歡子就要走人了?!薄澳堑綍r候我們怎么辦啊?”“怎么辦?也只能走了,這鬼地方,你一個人敢???”“白瞎了我前幾天的工夫,我都在打地基了呢?!薄?p>  于是乎,許多村民也跟著懶散起來,活兒也不好好干了,營地也不建設(shè)了,反正都是白干。每天就是領(lǐng)些糧食,像那些官老爺們一樣吃吃睡睡。有些心思活絡(luò)勤快的,則是四處串聯(lián)起來,打算等葉歡沒糧發(fā)了結(jié)伴去找生計。

  也是在這個時候,宋平率領(lǐng)的買糧隊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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