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窟倒塌,密密麻麻的光點漂浮在空中,宛若璀璨星辰。
【妖窟滅,獲萬妖錄!】
神秘的聲音,自張昭腦海中響起。
手中莫名出現(xiàn)一本古樸的線裝書。
深藍色書籍封面,寫著《萬妖錄》三個大字。
張昭把書胡亂的塞入懷中,朝著對自己欲言又止的兩人說道:“有什么話,等會兒再說!”
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彈藥,已經(jīng)毫無保留的傾瀉在妖窟之中,不剩一顆。
以古代的科技,根本沒有能力制造出彈藥。
現(xiàn)在手中的加特林,宛若廢鐵,若是再在山間遇到妖,小命不保。
立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是最正確的選擇。
想到這,張昭腳步不覺間腳步加快。
少年和尚與道人互相對視一眼,緊緊跟在他身后。
秋風蕭蕭,白霧漫漫,從妖窟中漂浮而出的光點浮在張昭周圍,淡淡的熒光照在棱角分明的臉上,宛若神明。
趕不走,甩不脫,張昭對這些陰魂不散的光點直罵娘。
光點太過顯眼,根本做不到錦衣夜行,在漆黑的夜幕下,張昭就像個行走的燈泡,似乎是告訴眾山妖物,這里有個凡人,快來吃了他!
少年和尚與道人緊緊跟隨在張昭身后一言不發(fā),眼中掩飾不住崇拜的光芒。
張昭體內(nèi)沒有任何能量波動,似是山下凡人,但出手強勢,談笑間妖窟灰飛煙滅。
這,就是返璞歸真,大隱隱于市。
兩人,遇到高人了。
“今晚過后就辭職!”
張昭疾步走在前面,不知道身后兩人想法。
捕快這種高風險的職業(yè)不適合他,還是老老實實讀書考取功名要安全一些。
即使考不上,開個鋪子賣燒餅也是一門活路。
再苦再窮,也不做捕快。
一口氣狂奔兩個小時,翻過一個又一個的山頭,距離下山還有一半路,張昭實在跑不動了.
“安全了嗎?”
他坐在破廟中殘破的花臺上,捂著發(fā)痛胸口,大口呼氣。
“好像安全了!~”
少年和尚環(huán)顧,廟宇破損,腐朽的門板倒塌,蛛網(wǎng)遍地。
黯淡的月光照在佛像上,沒有妖物的腥臭,沒有打斗的痕跡,周圍一片祥和。
這里很安靜,連羅盤都不會動,少年道人也點了點頭。
在道人轉(zhuǎn)頭,準備向張昭匯報時,微微一愣,他悄悄的用青釭劍鞘,點了一下身旁的白衣和尚。
剛進來時,和尚就注意到院中老樹枯藤,死去超過數(shù)年。
可張昭就坐這么一會兒,竟生出了幾抹嫩芽。
“高人就是高人!”
少年道人低聲感嘆。
“阿彌陀佛!”
少年和尚右手立于胸前,也在這一刻抒發(fā)心中感嘆。
“咱們休息會兒再下山!”
張昭靠在枯樹上,松了一口氣。
兩人比自己靠譜,他們說安全,那就是真的安全。
“加特林大師,請問您師從哪位高人,學的是何種修煉體系?”
少年和尚對張昭說話輕柔,似是擔心打擾到他休息,顯得極為恭敬。
作為佛門弟子中的翹楚,少年和尚熟讀經(jīng)文,確信在整個佛教體系中,不存在加特林菩薩。
可能是高人想要調(diào)侃自己修佛不精,而取的名字吧。
少年道人一雙有神的眸子,也在這一刻看向了張昭。
這個世界,修煉法則多種多樣,武修鍛體,佛修匯元,道修凝氣,妖修聚靈。
從最基本的修煉方法,就能看到他的身份。
而高人張昭,不見使用任何修煉法則,揮手間就能使萬妖覆滅,這種能力,他從沒見過。
【我?guī)煆奶胤N作戰(zhàn)手冊,修的是大威天龍~!】
想調(diào)侃兩句,可是迎著兩人虔誠敬畏的目光,張昭怎么也說不出口。
“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張昭搖了搖頭。
“大師,恕弟子愚昧!”
少年和尚對張昭深鞠一躬。
身為玄晉最出色的少年佛修,自以為觀遍天下修行方法。
可是,世界之大,如同恒河沙數(shù),大千世界中,修行方法又何止他所了解的幾十種。
大師的一句‘不懂’,閃爍著佛門智慧,讓他很是慚愧。
同時,也點醒了他,他只不過是一只小小的井底之蛙,應(yīng)該多下山閱歷。
“我不是什么大師,只大你們兩三歲,我叫張昭,東寧城一即將辭職的小小捕快,以后喊我張哥就行!”
兩人一口一個大師喊得張昭渾身不自在。
作為一名二十一世紀的青年,被兩名未成年稱作‘大師’張昭總感覺自己是那種潦倒江湖的算命騙子。
“大師謙虛了!”
張昭實力超群,卻自稱“小小捕快”,這是多么的低調(diào)。
來自青羊?qū)m的少年道人對青年的敬佩,又加深了幾分。
少年和尚眼中肅然起敬,剃度以后,師傅靈佑禪師知道他天賦異稟,擔心他驕傲自滿,日日命他苦行,前后為常住劈柴有近三年時間,又為常住五百余僧眾運送生活用水近三年時間,才把他磨練的低調(diào)內(nèi)斂。
可是和眼前的真大師張昭一比,相形見絀。
張昭不理會兩人的馬屁,打開身后的水袋,猛的往喉嚨中灌了幾口水。
涼水下肚,運動后的干渴感覺減弱,張昭長舒一口氣。
少年和尚與道人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對張昭的尊敬。
他是真的口渴嗎?
不,大師怎么可能會口渴!
這只是大師的偽裝而已!
三人行進不過二十里地,實力最強的張昭大師卻氣喘吁吁,大口喝水,宛如一體力耗盡的普通人,若不是看到大師強橫的戰(zhàn)力,兩人又要被他騙了過去。
擁有極強實力卻不顯露,模仿凡人惟妙惟肖、以假逼真。
這,就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想到這,兩人便覺慚愧,他們一人身穿飛青華裙,手執(zhí)青釭寶劍,另一人身穿著白衣袈裟,行走于山林中纖塵不染,都是鶴立雞群,引人注目。
少年道人改變呼吸,模仿張昭因為激烈運動而大口喘氣的模樣。
而白衣和尚掬起一灣清水,大口暢快喝下。
兩人,想要通過模仿大師的行為,悟道。
“你們叫什么名字?”
張昭對兩人產(chǎn)生了好奇。
兩人身材挺拔,俊朗非凡,在二十一世紀,妥妥的一線明星,怎么這么想不通,一個當和尚,一個當?shù)朗俊?p> “貧僧……!”
“貧道……!”
兩人剛要出口,便被張昭打斷。
“什么貧僧貧道的,直接說我是誰,不用拘束!”
明明是兩名十七歲的少年,張口閉口貧僧貧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六七十歲了。
“張哥,我的俗家名字叫裴文德!”
少年和尚知道張昭不喜歡禮節(jié),也不敢用法號,只能說自己俗家名字。
“裴文德!”
張昭眉頭微皺,這個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旋即,他猛然站起身,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裴文德道:
“你是法海,金山寺那個法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