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9
千葉抽不出自己的手,便垂頭慢慢回憶,那些記憶里黑暗的畫面,在她親手殺了那老太婆后,便似落了灰般,“后來遇人不淑……落到了一個惡人手里,遭了幾年罪,前陣子才逃出來,想要參加逍遙宗的海選,碰碰運氣。”
千葉最后還是輕描淡寫。
“惡人在哪?”肖七城嗓音微冷。
千葉喉間哽了哽,惡人已經(jīng)被她殺了,可是這能和肖七城說嗎?
他們曾生活在一個竊鉤者誅的封建王朝,如今的肖七城能接受一個殺人犯妹妹嗎?
“她已經(jīng)洗心革面了,我也不想和她一般計較?!鼻~隨口敷衍過去,轉移話題道:“哥哥這兩年是在那里,你的衣裳真好看呀?!?p> 肖七城的眸子暗了暗,“只是有些不值一提的際遇?!?p> 千葉還想再問,肖七城卻直接打斷了她,“先認主?!?p> 儲物袋需要滴血認主。
肖七城忽然抬起千葉的臉頰,然后吻住了她的唇。
千葉還沒反應過來,肖七城忽然用力,咬破了她的唇瓣。
男人的唇邊便染上了一絲血色,指尖挑起千葉唇瓣的血珠,點在了她腰間的儲物袋上,“可以了。”
千葉一下子捂住唇,“哥哥。”
肖七城點點頭,牽起千葉的手,“嗯?!?p> 千葉的另一只手還握著小鋤頭,從遇到肖七城開始翻涌的復雜的情緒,她到現(xiàn)在還沒理清楚。
在來逍遙宗之前,她只想著遠遠看他一眼,然后就冷酷無情地成為一個任務機器,努力扮演一個合格的女配,成為女主隨叫隨到的墊腳石,被她打臉,提供爽感……
可是,竟然會這種情況下遇到他。
“哥哥?!鼻~捏緊了肖七城的手,又喊了一聲。
肖七城在這里,那逍遙宗那個天靈根的絕塵師叔是哪里來的……
肖七城又“嗯”一聲,停下來,隨手撿起一顆土靈石,塞進千葉的儲物袋,“怎么了?走不動了?”
千葉搖搖頭,她的全盤計劃都被打亂了。
“那是餓了?!毙て叱浅烈髁讼?,“要吃桃酥?”
千葉不餓,這些年,總是吃不飽,所以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太能區(qū)分什么是饑餓的感覺了,胃部經(jīng)常性的灼痛,她已經(jīng)習慣了。
但是桃酥,在她記憶力好像是很好吃的。
肖七城攤開手,掌心是半塊桃酥,“吃吧?!?p> 千葉毫不猶豫接過,幾口咬掉,臉一下子皺起來:“桃酥是這個味道的嘛?”
記憶有些模糊了,但味道似乎沒有記憶里那么好吃,反而有些奇怪。
“很久沒吃了?”肖七城再攤掌,提出一籃水靈靈的果實,嫩綠殷紅嬌黃潔白,看起來便十分可口。
千葉拿了一個果子,抬眼去看肖七城,目光從他面龐和衣靴劃過,“你這些年,應該過得不錯?”
肖七城笑了,唇角的弧度很大,“是啊,這些年,過得好極了?!?p> “喂!你們等等我!”
一個聲嘶力竭的男聲吼著,接著漫天黃沙被卷起,顯然是有一個奔跑速度極快的人在朝這里沖過來。
七葉的口鼻被肖七城伸手捂住,瞇起眼睛分辨著不斷逼近的生物。
來人剎步時,揚起了好一陣沙土。
咳了半天,滿頭黃沙的男孩子氣喘吁吁地問:“你們,你們有看到一隊人嗎?”
七葉歪了歪頭,這是來問路?是和朋友失散了?
男孩子繼續(xù)描述:“大概五六個人的小隊,里面有個很漂亮的少女,是冰靈根……”他打量著七葉,比劃著,“比你高一點,比你白很多,眼睛比你窄一些,嘴巴比你粉一些……總歸比你好看許多的一個少女,穿著黃色衣裙,你們見過嗎?”
七葉一臉便秘的表情,這一聽就是女主……雖然她是個女配角色,但也不至于這么直白地拉踩啊……
肖七城則是冷笑一聲:“比我家小葉好看的人,這輩子我還沒見過。”
七葉:“……”
男孩子這才看向肖七城,卻發(fā)現(xiàn)看不清這個人的五官,更分辨不出美丑,卻也察覺不到奇怪,詫異地開口:“兄弟,什么時候瞎的?”
肖七城輕輕抬腳。
然后,一腳將男孩踢飛出去,落到幾十里外。
收回腿,肖七城撣撣衣袍,敲了敲七葉的腦門,塞給她一顆土靈石:“不要發(fā)呆,繼續(xù)挖靈石要緊?!?p> 七葉鼓著嘴巴,沉默著,聽她哥哥念著騙鬼的話。
“哥哥我根骨資質(zhì)不好,第一關墊底,此番遇到小葉,要勞煩小葉替為兄多挖一些靈石,我想要和你一起進逍遙宗?!毙て叱蔷砥鹦渥?,像撿大白菜一樣,隨手又撈起兩粒土靈石,塞進七葉儲物袋里頭。
如果七葉不知道原著劇情,真的要被忽悠過去。
這丫明明就是絕無僅有的天靈根資質(zhì)!經(jīng)過第一關陣法檢驗檢測,他還不知道?
難道是……測量資質(zhì)的陣法在他那剛好出故障了?
七葉嘆了口氣,她自己一個人過關都勉強,還要帶一個拖油瓶……不知道如果第二關過不了,可不可以申請給肖七城重新測量資質(zhì),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天靈根??!比她這個見鬼的誤打誤撞準多了!
“好!包在我身上!保管,呃讓你風風光光成為一名逍遙宗弟子!”七葉努力想著女主在秘境中的際遇,打算再給肖七城搶一個過來。
肖七城從袖袋里抽出了一把傘,倏然撐開,“日頭太烈?!?p> 方圓百里,一只妖獸也沒有出現(xiàn),只有兄妹二人慢悠悠走在沙地上,兄長為妹妹撐著一把竹傘遮陽,妹妹走走停停蹲下來,用小鋤頭刨一刨地。
吉光清啃了滿嘴黃沙,呸呸呸從沙地上翻起來,滿臉憤恨地極目看去,卻是如何也看不到那對一言不合出手傷人的男女,只能放了兩句狠話,繼續(xù)無頭蒼蠅一樣在沙漠里打轉。
吉光清雖不曾到過真正的荒漠,卻也是聽族中長輩講過大漠境的歷練過程,所以對于在這片沙漠中可能會遇到的險情,以及機遇,都有一些了解。
勉強在流沙吞掉他的腳之前,以爆掉一件法寶為代價,將將自己再次以一個狼狽的姿勢甩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