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段寅又站起身,坐到了他原來的位置,道:“傅離被殺的時候,談笑樓的暗樁是在場的,沒有人從他的身上搜出七星令,當(dāng)時情況下,傅離也沒有可以托付的人,也便是說……”
“他將七星令交給了思韻的母親!”我脫口而出。
“沒錯!”段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邊是唯一的解釋。湘卿剩下傅思韻之后,既要顧及自己的兒子,還要提防著千絕城不服她的人,也是心力交瘁,所以,才會將傅思韻送出千絕城,路上遇到了前往蓬萊的齊星曜,便一起去了蓬萊。說起來,蓬萊門規(guī)甚嚴(yán),很少會收十歲以下的孩子,卻將你們?nèi)齻€收入門下,也是稀奇?!?p> “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才將七星令的消息放出來呢?”
段寅看著我,用扇子敲了敲桌子,笑著道:“阿緲姑娘這么聰明,你猜猜?!?p> 我垂眸,思索著,道:“現(xiàn)在才放出來,證明現(xiàn)在是一個時機(jī),千絕城隱匿這么多年,若是想要重出江湖,沒有必要搞這么一出,思韻走的也很急……是上一任的武林天下盟盟主?他手里面也有七星令?”
“聰明!”段寅笑瞇瞇的鼓了鼓掌,道,“程廣山的野心暴露,被伏誅的時候,他的家產(chǎn)就被西皮皮少俠一個人獨(dú)占了,但是這位西皮皮少俠卻親自將一個東西送回了武林天下盟,從此消失無蹤。那件東西,據(jù)說就是七星令?!?p> 我皺眉,道:“據(jù)說?”
“因?yàn)檫@件東西送到武林天下盟,就失蹤了!”段寅挑了挑眉毛,又道,“確定武林天下盟盟主的候選人選根本不需要那么長的時間,這段時間,估計(jì)是四大門派正在討論怎么追回這塊失蹤的七星令?!?p> “這也是很隱秘的事情,四大門派不會輕易的將七星令丟失的消息透漏出去的。”我皺著眉頭,將身子撐在桌子上,道,“在這個關(guān)鍵時刻,千絕城卻傳出了七星令的消息,如果不是千絕城在四大門派里面有眼線,那就是這一塊七星令落到了千絕城的手里面?!?p> 段寅很是贊賞的敲了敲手上的扇子,道:“哎,你哥……阿尋要是有你這么聰明就好了……”
突然間,我被夸的有些飄飄然了,道:“也就是說,這個絕世美女,是千絕城的人!既然千絕城要有大動作,思韻的母親便將思韻接了回去,防止被波及到。”
接著,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在我的腦子里面形成,我哐當(dāng)一下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道:“千絕城和程廣山也是有仇的,程廣山就是因?yàn)榍Ы^城討伐戰(zhàn)里面表現(xiàn)突出,才成為武林天下盟候選人之一,最后成為武林天下盟盟主。若是他的七星令是從上一任的武林天下盟盟主那里繼承來的,是絕對不會放到自己的私宅里面的……”
段寅歪了歪頭,抿嘴道:“阿緲姑娘的意思是……”
“會不會……程廣山府上的七星令,是千絕城故意放過去的呢?”
段寅頓時哈哈大笑,道:“程廣山已經(jīng)伏誅了,把外人未必認(rèn)識的令牌放進(jìn)他的家里面有什么意義?又或者,西皮皮少俠將令牌據(jù)為己有呢?”
我頓時蔫兒了下來,道:“好像有道理啊……”
還真的是不經(jīng)夸啊!
“這個絕世美女,是千絕城的人,這一點(diǎn)你說對了?!倍我桓笨磻虻谋砬?,道,“這個絕世美女身上帶著的,便是那塊失蹤的七星令,原本,武林天下盟可以悄無聲息的搶回七星令,卻沒想到江湖上更早開始傳言這塊七星令是這個美女家傳的,若是武林天下盟動手搶奪,有損他的名聲,只能將這個絕世美女請進(jìn)了武林天下盟里面?!?p> 這么多的武林人士聚集在洛商城,都是為了等著武林天下盟的說法嗎?新任的武林天下盟盟主已經(jīng)確定了,這件事情早晚會出來說個明白的。
我本能的看了看窗戶,小聲的問:“那陸晏空也是為了七星令來的?蘭澤乾坤谷退隱江湖這么久,消息倒是很精通??!七星令一出,他們就現(xiàn)世了。”
說到這里,段寅的眼神飄忽了一下,道:“這個寶庫里面的東西,換成你,你不心動?”
我聳了聳肩膀,道:“我為什么心動?又不是我的東西。”
段寅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最后還是憋了回去,扭頭看向了窗戶外面,道:“有沒有榮幸,請阿緲姑娘吃飯?”
“榮幸之至?!?p> 武林形勢嚴(yán)峻,越來越多的武林中人來到了洛商城。
沒有了阿曜和思韻,我也沒有了興致摸魚,兢兢業(yè)業(yè)的給未來的師弟師妹做好榜樣。
在我兢兢業(yè)業(yè)扮演好大門派的師姐的時候,身后總是有兩個小尾巴跟著我……是的,兩個,除了盛子歸這個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小師妹。
這個未來的小師妹名為段淺草,原本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沒想到家中遭難,只剩下了她一個,被一個不知名的俠士所救,受到了一些點(diǎn)化,原本是要送到滄溟去的,正巧蓬萊弟子大選,那個幫人不幫到底的俠士便將她塞到了我們蓬萊院里面“白吃白喝”。
借著蓬萊弟子大選,來蓬萊院白吃白喝的孩子也著實(shí)不少,蓬萊也從來都不回驅(qū)趕。只是,到了蓬萊弟子大選的時候,是要考驗(yàn)基本功的,沒有一點(diǎn)的基礎(chǔ),想要通過大選,真的是很困難。
剛清點(diǎn)完送來的蔬菜水果的數(shù)量,準(zhǔn)備去熟悉的老樹上偷個懶,誰知道,剛到樹下不遠(yuǎn)的地方,就看到了兩個坐在樹下凳子上的手上拿著東西的兩小只。
段淺草的個子很矮,雖然和盛子歸的年紀(jì)一樣大,卻比他的個子矮上一頭,兩個人站在一起很有身高差。
“縹緲師姐!”段淺草看著我,一倆歡喜的跑了過來,舉著手里面的一個斜挎包,甜甜的道道,“看,這是我學(xué)著姐姐的包包自己縫的!”
盛子歸跟在后面小聲地道:“還沒有拜入蓬萊,不能叫師姐!”
我倒是不在意,四大門派的弟子在外面都會禮貌的稱呼師兄師姐相稱,紀(jì)一惟叫師兄師姐叫的可親切了。
我還是禮貌地接過了斜挎包看了看,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繡著幾朵小花,邊上還繡著她的名字,我自己的繡工差到離譜,根本沒資格教訓(xùn)別人。
看了看毓秀姑姑給我繡的斜背包,又看了看她的,笑道:“繡的真不錯。蓬萊有一個姑姑,管著整個蓬萊的衣著,會的花樣可多了,我的就是毓秀姑姑給繡的?!?p> 段淺草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道:“縹緲姐姐呢?”
“我……我不擅長女紅……”我轉(zhuǎn)頭,看向盛子歸。
盛子歸端著一個木頭小罐子,里面裝滿了堅(jiān)果,走到我身邊,笑道:“這段時間,縹緲姑娘太辛苦了,這是我從家里帶來的堅(jiān)果,給縹緲姑娘嘗嘗。”
“縹緲姐姐,你累不累啊,讓小草給你捶捶背吧!”段淺草又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我的袖子,一雙清澈的眼睛眼巴巴盯著我。
這……這誰能遭得住啊……
盛子歸的笑容僵在臉上,但還是將手里的小罐子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沒想到我有生之間,還能看到兩個人在我的面前爭寵……
“啊……我最近火氣很大,不適合吃堅(jiān)果……現(xiàn)在也不累,謝謝小草的好意!”說完,身子往后一縮,施展輕功,翻到了旁邊的墻后面,貼著墻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
接著,就傳來了他們兩個的交談聲。
“都是你,你把縹緲姐姐嚇跑了!”段淺草的聲音帶著哭腔,“我還想,和姐姐請教武功呢……”
“我……我沒想……我不知道縹緲姑娘上火,下一次,就帶點(diǎn)水果?!?p> “你為什么總是纏著縹緲姐姐??!”
“我……”盛子歸的話停頓了一下,“你為什么總是纏著縹緲姑娘??!”
段淺草倒是一點(diǎn)都含糊,道:“因?yàn)槲蚁矚g姐姐啊,長得好看,武功又好,還是掌門的親傳弟子?!?p> “你怎么知道縹緲姑娘的武功好的?”
“我看到過縹緲姐姐自己躲起來修煉,暗器百發(fā)百中,輕功也那么好!”
再夸我就上天了,有這么一個小迷妹,我應(yīng)該高興吧!
接著,又聽到段淺草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為什么纏著縹緲姐姐?難道……你喜歡她!我告訴你,縹緲姐姐喜歡的是之前和姐姐一起的兩個師兄,你沒機(jī)會了!”
這……我怎么不知道?
盛子歸連忙反駁道:“她們只是師兄妹的關(guān)系,只是關(guān)系好一些罷了!縹緲姑娘早晚會……”
“早晚會什么?”
“早晚會……”盛子歸的聲音低了下去,低的的我也聽不到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聽墻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的事情,還是找個地方偷懶休息想一會吧!
蓬萊院可以偷懶的地方,盛子歸和段淺草都能找到。
洛商城不大,但是中間流過一條河,沿著河岸邊往上游走,有一個中間塌了的橋,路邊有一家糍粑特別的好吃,尤其是裹上了糖,芝麻和花生碎,嚼在嘴里很是香甜。
有的時候跑腿,我會買上一包糍粑,然后坐在斷橋邊的柳樹上偷懶。
每次一個人的時候,實(shí)在是很難控制住拿出思韻送的香囊和阿曜送的掛墜,忍不住吃一口糍粑,嘆一口氣。
“小小年紀(jì),哪來那么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