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jié)為父母官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你不必傷心,現(xiàn)在我有法子避免以前的悲劇再次重演。不過你還得配合我們去刑部受點苦!”郭侍郎思索片刻向他保證。
郭侍郎找到少鵠的時候,少鵠早已經被這水浸泡地很難受了。
奈何他的官職太小,只好找他的岳父大人幫忙。
好巧不巧的是,今天皇帝陛下的病情有所好轉,他放不下朝中政事,竟然發(fā)了召集令文武百官前來上早朝。
有一事因為皇帝龍體欠安所以耽擱了,而且朝中遲遲沒有定下掌管朝政的皇子。
新制度更替已經完成商議階段,今天要出結果了。
近親三代官職不能相佐,要特別規(guī)避。
意思是只要是父子、叔侄、岳婿、舅甥等近親屬不得任職從屬關系,以保持政治廉潔。
此制度開始提出還是有很多人反對,后面因為皇帝陛下對政員的家庭調查,或者私底下暗訪,現(xiàn)在全票通過。
既然全票通過,那厲尚書和郭侍郎的官職就要調整。
“周巡撫遷為總督,郭侍郎遷為御史大夫,禮六部尚書不變,大家可有異議?”
“啟稟皇上,臣覺得不妥,郭侍郎未曾有過豐功偉績怎能左遷,請皇上三思呀!”這時站出來一文官,此人正是祁王的人。
“那依你所見,怎么調整?”
“這……”
“你是否認為你可以居其位?”
“臣……不敢!”
“來人,傳郭侍郎的功勛文獻宣讀!”
“道貞十二年,參與秘書監(jiān)魏征主持的《百武直諫》編纂工作
同年,參與了由尚書共同主持的《從誡》編篆
道貞十三年,入史館參加編撰國史——《祈書》
……”
“還有話說嗎,因為你的短見讓你一直只居其位,善讀可以醫(yī)愚?!甭牭交噬系倪@番話,其他臣子也不敢發(fā)言了。
“今日還有一事,選太子一事……”
朝堂上,大家在商議著選太子的事。而水牢里的少鵠已經被水侵蝕一天一夜了,他感覺自己的腳都快沒有知覺了,他還覺得自己很口渴。
可能瀕臨死亡,他回想著他在那個小院子的美好時光,他講著外面的世界,姑娘認認真真的聽故事,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么善言。
那天夜里,他們在五里亭互道衷腸,他們約定好了一定會再見的。
“滕少鵠,你的恩情還沒有報完呢,怎能對食言?”說著他堅定信心一定要出去。
“朝后郭大夫留下,朕有要事同你商議!”
“今滕太傅喪子,他無心早朝,特予他批假!”皇帝也很痛心,那可是他的愛將,若父子一般的關系。
“啟稟皇上,滕將軍他還尚在人世,只是被別有用心之人虜獲?!?p> “哦?但聞其詳!”少鵠對他來說是一塊心腹,最近幾年邊境安平都靠他呀。
“請陛下恕罪,臣不便言說!”
“朕要你說便說!”
“稟告皇上,這是我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尋來的證物,此物有一股水牢的味道。據(jù)臣所知,祁王府有一處水牢,若是臣沒有猜錯,滕將軍肯定被轉移了?!惫蠓蛴行┓浅C翡J的感覺。
滕少鵠看見一群人進來,他知道自己肯定要轉移地方了。
怎么留下線索讓郭侍郎來解救自己呢?
他急中生智故意不愿意配合,于是來人把他打了一頓流了點血。
因為官職的變化,郭大夫查案反而更方便了。
郭大夫新官上任并未沉迷于艷麗的袍冠帶履,而是趕緊進行了兩起案件的調查。
現(xiàn)在眼前最為重要的事就是解救滕少鵠,他帶著皇上給他的精兵進到水牢,人果然不見了。
“大夫,有血跡!”
“這血跡還未干透,還有點余溫,他們還沒走遠,快追!”
他們看見了路上有血跡,但是一下子就沒有了,這里地形太復雜。
有侍衛(wèi)記得以前在這一塊辦過差,憑著他的記憶將他們追到了少鵠。
“你們膽敢上前一步,我們就將他殺了!”那些人也是被追得無路可走,不管他們手上是誰。
郭大夫示意弓弩手和弓箭手放下所有設備,他知道他們勝券在握了,只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我們退后,你們把人放了!”這句話讓敵方有了底氣,他們知道他們手上的人對郭大夫有多重要。
“你以為我們傻,人一放我們便是死!”
只見在他們周旋之際,少鵠一個高踢腿把他們踢飛了,然后迅速朝郭大夫這里逃。
“你感覺如何?”
“在水牢里沒有了知覺,幸得走了這幾步緩過來了。”
“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我們無需說這樣的話,我完全相信你!”他們背朝這些弓箭手往回走。
郭大夫的人見那些人都是死士,五支箭齊發(fā)將那些綁少鵠的人殺死了。
“回去歇息一下,接下來就是明朗的天氣,養(yǎng)好了身體我送你回去!”
“好你個程羽,你既然抓住了他又讓他逃了!”錦衣公子都認為眼前的人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自己去領死吧!”冷冰冰的一句話讓這個人有了別樣的命運。
“請公子饒命呀,我還能為您效勞!”
“說吧,還能做什么?”公子顯然又有了主意,既然抓不了人可以暗中取勝。
“我可以走鏢!”程副將在地上磕頭求饒,斗笠掉了也不敢撿。
“端好你的飯碗和頭顱!”公子撿起斗笠放在程副將手上。
“謝公子不殺之恩!”程副將顫抖地接著斗笠。
“明天晚上安排一個鏢局你是鏢騎大將軍,一定保證萬無一失!你先去休息一下,明天打起精神把東西送到南羌王手中?!?p> “是!”
少鵠不想回郭大夫的府邸,他覺得那里不太安全,隨著郭大夫去了衙門。
在府衙內室,他們在整理卷書。
“皇上龍體圣安,甚是懷念你,你進宮向皇上請您命了!”只有在辦公差,任何人不敢對他怎樣。
“郭大人所言極是,我今日還要回去向父親請安!”少鵠很想回去報個平安,省的父親傷心過度。
“你說怎么找到那廝的父母,且保證他們性命?”
“你怎知他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少鵠知道郭大夫升官了甚是欣慰,他看好的人果然不會讓他失望,但是他還是擔心……
“我向他保證了他父母的安全,我不能失信于民呀!”
“你從侍郎升為大夫了,要不是你關系和能力過硬,你那單純的心早就害死你了!”
“怎么說!”
“你有沒有想過那是一個局,人之狡猾程度不亞于狐貍,打感情牌就觸犯你的底線了?”
“那你要幫我!”
“我們最大的幕后是當今皇上吧!”少鵠說著拱著手表示尊重。
“你說呢,皇上不喜歡祁王的江湖氣息已經是公開的事了。不過奈何他背景強大,有個大將軍為舅舅。裕王殿下現(xiàn)在也是皇上的棋子,他的身世略低,為人處事謙遜有禮深得民心,皇上要考驗他才會任他們爭斗,若是他把太子的位置穩(wěn)固了,皇上的位置遲早是他的。”
“昨日我被關進水牢就發(fā)現(xiàn)那里有個暗道,似乎可以做著一些不能見光的事,說不定那里關著什么人。”少鵠抿了口茶。
“祁王慣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和他喜歡結交江湖人士有一定的關系?!惫蠓蚍治龅?。
“你這父母官不要還沒坐熱乎就拱手讓人了,我還是留下來幫幫你吧!”
“先去他那廝的家找找線索!”
到了那廝的家中,比他們想象得要慘一些。
庭院的植物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打理了,墻上長著一些蕨類植物。從靠在墻角的瓦罐來看,之前是種過一些女孩子喜歡的熏香植物。
許是對她的念想,這個瓦罐一直擺放在那里。
“這么說,他們家是有女兒的!”
進屋子里面,看見了一些長者才會喜歡的菩提根雕刻的藝術擺件兒。
主堂房內還留有一些打斗的痕跡。
不知為何,少鵠總能在這間屋子里聽到哀怨的聲音。
進了內屋,應該是那廝的屋子。
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靠窗的桌子上放置著一本《蘭亭札記》,這本書里還藏著一本《精武同修》,還有掛在墻上的一副男子圖,這幅圖卻被人扎了很多個洞,由此可見主人對畫上的人多恨。
“看起來像劉守義,此人生性傲慢無禮,喜歡錢財和錦衣,表面上看起來文雅,實則好結交江湖人士,是祁王得力的助手,出沒無常、詭計多端。”郭大夫見過這個人幾次,都是在酒樓查案時他故意鬧事,所以對此人頗為熟悉。
“那說不定這對父母和此人有關!”
“此人出沒無常,沒有特定的居所……”
“把他引出來就行了,你不是說他有喜歡的東西嘛,只要人有所需就有弱點。”
“此人……感覺很熟悉!”少鵠喃喃自語,他駐守云疆的時候好像見過這個人,聽過他的名字。
“你我皆是朝廷官員,豈能來這種地方?”少鵠和郭大夫換好裝來到了賭場。
“噓,小聲點!現(xiàn)在我們表面上是普通百姓,職業(yè)就是查出這個人!”
“京城幾大情報局,青樓、茶樓、酒樓、賭場、戲院,只要人間情報都能一一知曉?!?p> “人要喜歡錢財,必定要掙要花,那來賭場獲得情報準沒錯!”
“買兔!”
“我也是!”
“我買雞!”
“我買魚!”
“兔兔兔!”
“肯定是雞!”
“老板,我也要買!”少鵠從懷里掏出一顆銀元寶。
“哎呦,歡迎客官!”
少鵠開始并不打算進入正題,但是郭大夫很著急,就問了旁邊的人。
可是旁邊的人只顧著自己玩,并不搭話。
“我買魚!”
“開,是魚!”
賭場一片嘆氣聲,都后悔自己的決定。
只見一個人從賭場里面走出來,此人正是劉守義。
少鵠趕緊拉著郭大夫低頭玩骰子。
劉守義走遠,少鵠才拿出一顆碎銀給老板交換,他問:“老板,剛剛走過去的人好厲害,他是什么身份?”
“此人是我們這里的大老板,今天來這里對賬的。”
“謝了!”少鵠拉著郭大夫就要出去尋找卻不見那人蹤影。
“你我分開尋找!”說罷少鵠就追上去了。
跑了一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遠處有人埋伏。
遭了,中計了!
他往回跑就看見了劉守義一臉開心地站在他眼前。
“找了你這么久,沒想到今日你自投羅網來了我的地盤!”
“你以為這點人可以擒住我!”少鵠不禁冷笑。
果然,他聽了這句話臉上有點細微的變化,不久又恢復了平靜。
“上次還不是被我的手下擒住了!”
只見他的袖劍出來了幾支有毒的鏢,少鵠一個翻身全都躲過了。
突然,從樹上掉下來了一群黑衣人。
原來在不遠處,郭大夫帶著弓箭手來救他了。樹上埋伏著很多劉守義的人,他們待在暗處待命
趁著現(xiàn)在,少鵠一個掃堂腿將劉守義踢倒,扼住他的全身,用毒鏢指著他的脖子。
“所有人不要動,要留他性命的話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少鵠一邊說著一邊往后退。
劉守義示意所有人都原地不動,等待少鵠的指令。
少鵠將劉守義擄到府衙,命人看守。
一頓好菜好酒招待后,就開始問話。
“你們到底有什么預謀?”
劉守義不說話,要讓他背叛王爺怎么對的起他的名字。
問了半天沒有得到一句有用的信息,他們才走出囚獄門。
“你怎么這么了解賭場?”
“話本上都這樣寫的,我就有了靈感?!?p> “你救了我兩命,我該怎么報答你呢?”少鵠認真地問。
“你現(xiàn)在幫助我查案不就是報答我嗎?”郭大夫果然是沒有私心。
“你就沒有私人的要求?”
“我們倆無需說這些,我要你的幫助不就是動動嘴的事嗎!”郭大夫把手搭在少鵠肩膀上拍了拍。
“也是!”說著兩個人一同大笑。
“好,現(xiàn)在去那個水牢看看!”
解決外面的人后,他們走進了水牢深處。
“抽干這里的水就可以進去了!”
“不必,等不及了!”說著郭大夫已經淌水走到少鵠指的暗道位置。
他們輕輕地敲了敲墻壁,果然有回蕩的聲音。
“里面有空間!”
“一二三,推!”他們發(fā)現(xiàn)兩個人的力氣根本就推不動這墻。
“肯定有機關,快找找!”
找尋了一陣子,他們摸到一個機關。
只見開關上雕刻的一只火紅鳳凰,鳳凰的眼睛是一個奇怪的符號。
“這個符號好像是倒的,只要旋轉成正的就可以了!”門果然開了,上面還有一個比較安靜的牢獄,這里沒有水的侵蝕,也沒有惡臭味道。
水牢的結構是地下牢獄,暗道進去是地上監(jiān)獄,只是這層的監(jiān)獄暗間關著的不是犯人,而是被非法囚禁的人。
暗間有個小門出去就是朝廷要犯,一般人不知道這里有個暗間。
“你們是……”一對衣衫襤褸的夫婦相扶著站起來,他們的頭發(fā)亂糟糟的,有幾根耷拉著額頭上。
“我們是來救您們的人,還能動嗎,隨我們出來!”
因為長期被關在這里,兩位老人的身體狀況并不好,站立也成了問題。
一見此狀,少鵠和郭大夫相視一下,一個人背一位老人家。
不知過了多久才離開水牢,走到了安全的地方。
“老人家,你們被關在這里的情況可以描述一下嗎?”
“那日我們在院子里擇菜,突然來了一群衣著端莊的人把我們打暈了,我們醒來就在這里了,這里每日都有人送飯菜,就是不讓我們出去,也不和我們說話?!?p> “這個暗道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一個月前還有人被關著,可是不久就被拖出去再也沒有回來……”老人依稀記得開始進來的時候有人在這里哭泣,后面再也沒有聽到過。
“現(xiàn)在我們帶你們見你們的兒子!”
“我們孩子還好嗎?”因為在里面過得不錯,老人能感覺到肯定是讓兒子做了什么事?lián)Q得他們平安。
“你們見了就知道了!”他們安排了那廝和父母相見,那廝見著了父母竟無言以對,只能一直磕頭謝恩。
“不愧為我們百姓的父母官,從不食言!”
“你們快快請起,目前在我家里避避風頭,等事情過了你們就回去換個地址,以免壞人找上門來!”
“謝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