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拽她
夜深。
靜王歇在了州府,尚無困意,把白玨喚來,詢問了元州的情況。
白玨稟報說:已挨家挨戶排查,有病的人都被集中隔離開了。
已確保每家每戶都領到了米糧,不會餓著一人。
了解完元州的情況,靜王起身走了出來。
元州的天空,即使到了晚上,也干燥悶熱得讓人煩燥。
沐浴過的蔡文善走來。
一根絲帶束發(fā),純粹得只剩下干凈。
干凈得一塵不染。
“靜王?!?p> 文善行來,行禮。
靜王看著她,說:“三十萬兩的銀子,你倒是敢要?!?p> 帝都那些世家,也不過是給了十萬兩,即使這般,那些世家的內(nèi)心也是百般不情愿的。
蔡文善不以為然,道:“這些官員常年搜刮民財,府里藏的銀子再拿個三十萬,也是拿得出的,不要白不要?!?p> “你倒是胸有成竹?!?p>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zhàn)為上,兵戰(zhàn)為下。”
就是說用兵的原則,從心理上瓦解敵人,使對手投降是上策,強攻城池是下策;以攻心戰(zhàn)為目標才是上策,以武力取勝卻是下策。
打蛇打七寸,她一語擊中這些官員內(nèi)心最脆弱最懼怕的一面,他們心里的防線一旦松動,要他們拿出三十萬便不是什么難事了。
靜王詫異,問她:“平時都看些什么書?”
這本是三國志的話,很難想象她一個小姑娘竟喜歡看。
文善莞爾,說:“只要看得懂,什么書都看看?!?p> 她出身本不如人家尊貴,但她娘又是個心氣高的,在她身上注入了太多的期望,自幼時起就請各種夫子教導她學習。
所以,但凡人家會的,她也會。
人家不會的,她也是會一些的。
靜王說:“等回京,本王向父皇為你請功?!?p> 文善笑說:“你千萬不要讓皇上覺得我在貪功?!?p> 本王橫她一眼:“你當我傻?”
“靜王當然不傻,靜王聰明絕頂,智慧過人,實乃人中龍風,無人能及?!?p> 她拍馬溜須,他沒被逗樂,模樣反而凝重起來。
“靜王,三百萬的捐款也拿到了,您怎么看起來還心事重重的?!?p> 靜王說:“不知道元州的老百姓究竟做錯了什么,旱三年,民不聊生,受難的永遠是最低層的百姓?!?p> 高官依舊享受著厚?,醉生夢死,天災對他們并沒有多少的影響。
原來靜王是憂國憂民了,文善想了想。
前塵,靜王登基為帝后,確實也算得上一個好皇帝。
聽說他減少了老百姓的稅收,大行改革,撼動了各大世家的根本,人人自危。
“久旱逢甘露,靜王放心,這雨一定會下的,再過不久,元州的百姓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p> “借你吉言,你來說說,這雨還要多久才會下?”
文善看了看天,說:“半月之內(nèi)吧,元州必有大雨?!?p> 這話倒也不假。
她隱隱記得,前塵大概也就是那個時間,元州結束了三年干旱。
可是,貪官污史不除,老百姓永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靜王頷首:“那就等個半個月吧,本王倒要瞧一瞧,這雨會不會下?!?p> 言下之意,半月之內(nèi),他是不會離開元州了。
“那靜王就安心在這兒等著吧,時間不早了,靜王也早點歇息,文善告退?!?p> 她行一禮,欲退,一縷頭發(fā)忽然就被靜王給拽在手里,拽得她頭皮一疼,回頭:“你干嘛?!?p> 靜王看了看手里的一縷頭發(fā),看她委屈又無辜的眼神,松手。
他轉身走了。
文善腹議:這人是什么毛?。?p> 冷不防被他拽了頭發(fā),頭皮好疼。
兩人的房間不過是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各自回屋,文善關上門,閉了閉眼。
她根本不想和他說話的,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取得他更深的信任。
畢竟是靜王,心機深沉,毫不外露,難于窺測。
她當然得步步謹慎,不能被他給退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