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生人勿近！

　　沒人能看清“舊月”是如何篡改星門的。

　　在人類的視角，一束黑光直接砸向了星門，然后星門的目的地就改變了。

　　星門的邊框被整個砸出了裂縫，邊角甚至被砸碎向更遠的宇宙空間飛去。在此同時，星門中間的恒星，卻從黃色的太陽變成了綠色的另一顆星。

　　在場的所有人類都呆住了。

　　但這種呆滯，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為什么！”

　　一句凄厲的吼叫響徹了所有的機甲和穿梭機駕駛員的耳邊。

　　當(dāng)然，真空是不傳聲的，機甲和穿梭機駕駛員們連忙檢查自己的耳機和無線電系統(tǒng)是不是出了問題。

　　“生人勿近?！?p>　　回應(yīng)著這句話的，是一段相當(dāng)冷靜的聲音。

　　圍繞著星門的靈體突然變大、變亮，閃耀著的光芒仿佛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快撤！”胡蝶指揮在場的天使部隊穿梭機和機甲道，“任務(wù)失敗了！”

　　下一秒后，一束黑光從星門內(nèi)部被射了回去，硬生生砸在了對面的舊月星球之上。

　　隨著又一陣引力波的讀數(shù)變化，白光整個從星門的另一側(cè)“飄”了出來，形成了一個比格拉菲亞斯還要閃耀的光球。

　　光球一側(cè)依然連接著星門，另一側(cè)卻逐漸向“舊月”漂浮而去。

　　在德·布羅意艦天文臺，和瑟圖、柊三郎觀看著這一幕的狄云里，倒吸了一口涼氣。

　　“圣徒”。

　　玩過原版《數(shù)值宇宙大爆炸》的他自然明白，這一個朝著星球蔓延的無疑是“圣徒”的攻擊方式。如果被攻擊的星球是一個有居民的宜居星球，那么這一次攻擊后，整個宜居星球就會變成“心靈虛境”，所有的居民將會全部死亡，無一幸免。

　　而如果被吞噬的是艦船或者是什么其他宇宙設(shè)施，那么結(jié)果也很簡單——在光芒過后，所有的活物將全部被吞噬，空留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當(dāng)然，狄云里明白，顯示在所有人面前的這束光芒沒有任何的殺傷力，畢竟事實上“圣徒”并沒有降臨，但白凡還是安排了足足的戲份——他留了三十具機甲在光芒內(nèi)部，并在被照射到的瞬間強行切斷了機甲駕駛員和機甲的鏈接。

　　“圣徒，我贊美您。”

　　麥卡利的意識回到了殘存不堪的舊月，面對洶涌而來、由光球演變成的光潮，他只得祈禱和恭迎。

　　“吾不需要什么贊美，不敬之徒。”光潮向著周圍散發(fā)著憤怒的氣息，“汝，包括汝之諾拉母親，皆為不敬之徒?！?p>　　“我們明明如此虔誠……”

　　光潮之下，舊月放棄了抵抗，當(dāng)然，它也無從抵抗。

　　“虔誠？哼。有想過，如果沒有了格拉菲亞斯，汝等將怎樣嗎？”光潮暫時停下了腳步，逼問道。

　　“實話實說，我不知道，‘圣徒’大人?！迸f月回答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試圖獻祭汝等星系的主恒星？”光潮持續(xù)威壓著舊月，一明一暗兩個實體在宇宙星空的背景顯得格外魔幻。

　　“狄老，所有的相機都記錄不下來‘圣徒’的實體！”狄云里旁邊的柊三郎指出。

　　“那是當(dāng)然，畢竟這是嬤嬤扮的?！钡以评镄Φ馈?p>　　“但是，所有的溫暖都來自諾拉母親，格拉菲亞斯是那個多余的存在。如果能將它獻給您，圣……”

　　“那汝現(xiàn)在所遭受的寒冷，將會永久地，不可逆地，傳達給所有汝之姐妹們，包括汝之母親?！惫獬币呀?jīng)幾乎貼上舊月了，“而這，是吾不愿意見到的?！?p>　　“怎么可能……”舊月喃喃道，“圣徒大人，我已經(jīng)知曉了我的無知和傲慢，請隨意處置我?！?p>　　“如果無知和傲慢的只有汝，現(xiàn)在汝已經(jīng)被吾吞噬了?！惫獬睂εf月形成了半包圍的架勢，“但拋棄了智慧、沉溺于內(nèi)心世界的不敬之徒，又何止汝一個！”

　　“贊美您，‘圣徒’大人?！痹谥貕褐拢f月現(xiàn)在只會這一句話了。

　　“汝之兄弟姐妹，還有汝之母親的無知，需要被救贖?！惫獬遍_始有了退卻的架勢，“汝即將走向歸程……”

　　“定當(dāng)不辱使命?！迸f月極盡謙卑。

　　遮蔽著舊月的光潮還未散去，一束光潮的分支便朝向試圖逃離空域的胡蝶一行奔襲而去！

　　“到此為止了。如果它對我們有敵意，我們是無論如何都跑不過光的?！焙笓]道，“如果能和它交流，是最好的?！?p>　　“‘圣徒’，我們并非您的信徒。”出梅指出，“但我們對您未有不敬。您所推崇的美德，在我們的文明，都是被提倡的?！?p>　　“正如吾所說，無知是罪，但無能不是。”即便是光潮的支流，但威嚴仍然不減，“故汝等無罪，且有立功之能力?！?p>　　“如何立功？”出梅繼續(xù)溝通道。

　　“舊月歸程救贖之路，需要汝等之監(jiān)督?！惫獬闭f完這句話，便主動縮了回去。

　　“請指示，‘圣徒’?！鄙獔D明白，這下該輪到自己了。

　　“吾對汝等之態(tài)度，還在矛盾之中。”光潮沉吟道，“說實話，汝等之秉性，吾之標(biāo)準(zhǔn)極難判斷?！?p>　　“我們必將追尋光明，‘圣徒’?！钡以评锉響B(tài)道。

　　“嗯，希望言必行，行必果。”這一支光潮也縮了回去，“舊月歸程救贖之路，也拜托汝等監(jiān)督了?！?p>　　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內(nèi)，光芒逐漸消散，當(dāng)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舊月”已經(jīng)離開遠日點一段時間了。

　　“除了‘川登艦’以外的五艘艦船，減速變軌，跟隨‘舊月’的軌道！”

　　這是瑟圖在進入格拉菲亞斯星系以來第一次宣布變軌。

　　“川登艦，修復(fù)星門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川登艦明白！”收音機里聽到的是梓伊的聲音。

　　“天使部隊？天使部隊收到之后請回復(fù)！”

　　廣播里并沒有回復(fù)。在雷達圖上，天使部隊的穿梭艦和機甲也都飛行到了幾百萬公里外的位置。

　　“這就算成功了嗎……”

　　此時此刻，狄云里似乎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整個計劃進行的順利程度還行。

　　“我知道為什么我感覺怪怪的了?！痹谒伎剂藘煞昼娭?，他終于意識到的答案。

　　合著格拉菲亞斯星系的智慧，都認為諾拉才是他們的恒星，旁邊那個巨大的格拉菲亞斯，是可有可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