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天才問題少年
“名字？”
“麥卡利，‘舊月之主’麥卡利?！?p> “父本和母本？”
“眾星之母，諾拉。你們知道的，我和其他同學不同?！?p> “年齡？”
“5538歲?！?p> “自我介紹就免了，這里是一個簡單的面試，我們稍微提幾個問題給你?！?p> 面試臺上的三人，正是星空人族三所大學的校長。
“首先第一個問題是常規(guī)的專業(yè)問題，畢竟你在高中階段選擇了理科方向?！毕刃邪l(fā)話的是坐在中間的艾格比大學的校長。從外觀上看，他是一個嚴肅的老學究類型的人物，“請解釋為什么用負數(shù)表示原子中電子的能量?！?p> “因為相比于距離原子核無限遠的情況，原子中的電子的能量是要更低的。”麥卡利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艾格比大學校長點了點頭，在面前的全息屏幕記錄了幾行字。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突然從門外進來，將一疊紙遞給了三位面試官。
坐在左邊的藝術(shù)學院校長，迪魯·文德爾，看了這張紙后，做了個很驚訝的表情。
而另兩個面試官，看了這張紙，反而皺起了眉頭。
“根據(jù)我們的畢業(yè)要求，麥卡利，每一門學科都要超過95分才能獲準畢業(yè)，你可知道？”
“如果我沒能達到畢業(yè)要求，我會努力準備補考的。”
半年的時光過去，麥卡利也稍微學會了一些人情世故，變得不像剛來那樣鋒芒畢露了。
“確實達到了畢業(yè)要求，但是……”南丁格爾大學的女校長沉吟道，“你的物理只有96分，地理也只有96分?！?p> “是嗎。”麥卡利的眼神有些黯淡，“我填在試卷上的答案，應(yīng)該和書本上完全一致才對。”
“但是，你看這個問題?！卑癖却髮W校長的語氣很沉重，“物理試卷，題33，‘星系的質(zhì)量中心可以近似視為星系中心的最大恒星位置’，這一點你填對了，后面兩個空，第一個‘所以太陽系的質(zhì)量中心為太陽’，而第二個空你是怎么填的？”
“格拉菲亞斯星系的質(zhì)量中心是格拉菲亞斯……”
麥卡利突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連忙捂住嘴。
“嗯，你在這里填的是諾拉母親?！毙ｉL嘆了口氣。
“地理試卷，題22?！蹦隙「駹柎髮W的女校長用全息屏調(diào)出了地理試卷，“我們現(xiàn)今生活的宇宙，來自于什么，你為什么會填‘圣徒的一瞥’？”
“這就是教科書出了問題?！丙溈ɡ闹馗溃坝钪鎭碜杂谑ネ降囊黄尺@一點是真實的?！?p> “算了。”艾格比大學校長試圖安撫南丁格爾大學女校長的情緒，“一兩句話不太能改變他的看法的?！薄?p> “那相應(yīng)的，我不能在你的高中畢業(yè)證明上簽字。”南丁格爾大學女校長給出的回應(yīng)倒也干脆。
“校長，”現(xiàn)在是麥卡利試圖勸說南丁格爾大學的女校長了，“的確有一些跡象象征著宇宙大爆炸曾經(jīng)存在，例如微波背景輻射、光譜紅移等等，但也存在宇宙由‘圣徒的一瞥’創(chuàng)造的證據(jù)，不是嗎？”
“那位‘圣徒’的力量不在傳統(tǒng)人類的觀測范圍內(nèi)，人類在發(fā)展出這套知識體系以來，還沒有真正地‘看見’過圣徒?！卑癖却髮W校長打圓場道，“但你相信‘圣徒’自然有你自己的理由，但畢竟你在學習人類的知識，就應(yīng)該參照人類的共識。”
“人類的共識就是‘圣徒’不存在嗎？”麥卡利將頭轉(zhuǎn)向文德爾校長，追問道。
文德爾并非星空人族，而是來自鬩神星的太陽系人類，麥卡利希望從一直沉默的他那里得到答案。
“確切地說，是有待研究的項目?！蔽牡聽栃ｉL聳肩攤手道。
另外兩位校長撇嘴，認同文德爾校長的說法，麥卡利也對這個概念沒什么意見。
“那，麥卡利教授，你這屬于在學界沒有定論的情況下擅自下結(jié)論了，你經(jīng)過同行審議嗎？”文德爾半開玩笑道。
麥卡利搖頭，表示自己認同自己文德爾的看法。
“總得來說，表現(xiàn)還行吧?！卑癖却髮W的校長在深思熟慮過后，在全息屏幕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遲疑了兩秒之后，文德爾和南丁格爾大學的女校長也分別署名。
“恭喜你從我校畢業(yè)，也希望從今往后，您能為跨文明交流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p> “我一定會的！”聽到三人對自己松了口，麥卡利對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在離開之前我正好還有最后一個問題?！蔽牡聽柾炝舻?，“如果你真的能和那位‘圣徒’溝通，我希望你能把那位‘圣徒’對我們其他生靈的影響機理研究出來，好讓我們參考?！?p> “對不起，恕我無法做到。”麥卡利擺手道，“我對‘圣徒’只有敬仰，三位教授，如果真的想要研究‘圣徒’的話，就請不信者來做吧?！?p> “那，再見，祝你度過好的一天?！迸ｉL揮手道別。
在走出面試室的那一瞬間，麥卡利的笑容瞬間凜了下來。
“我和人類之間的契約，到今天為止，結(jié)束了?！?p> “是嗎？”在門口守著的是狄云里，他的手里把玩著一根黑色的藤條。
白凡捧著鮮花在旁邊，滿臉笑容，似乎等了很久。
“恭喜麥卡利·舊月之主成功畢業(yè)！”
兩人喊出這句話的同時，白凡雙手捧著鮮花，塞到了麥卡利的手上。
“但是，我們的契約終止了，不是嗎。現(xiàn)在，我們理應(yīng)重回敵對……”麥卡利喃喃道。
“請不要用星際游牧民的行事方式來揣測我們?！钡以评飺u著左手手指道，“經(jīng)過了這么久的共同生活，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熟悉你，而你，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熟悉我們了。”
“這樣嗎……”麥卡利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
“這不是一場偉大的友誼的開端嗎？”白凡張開雙臂道。
“……嗯?！丙溈ɡ松先ィ瑢⒒ㄈ诘以评锏氖稚?，然后和白凡擁抱。
“我們接下來去哪里？”白凡轉(zhuǎn)頭問道。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咯！”狄云里笑著指了指德·布羅意城的整流罩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