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賈貴陽的話,沈千舟點了點頭,道:“賈科長,有些事其實可以心照不宣,你我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你一表明身份,以后我都不好管教你了?!?p> “團長,你千萬別誤會。我向你表明身份,不是為了掣肘你,而是打我心里佩服你,想跟你一起打鬼子,不想再對你有什么隱瞞了?!辟Z貴陽連忙解釋道。
“賈科長,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當你沒跟我說過這件事,就當你和軍統(tǒng)無關(guān),你要哪里做的不好,我該怎么訓(xùn)斥你,就怎么訓(xùn)斥你了。”
“團長,有你這句話,從今天起,我賈貴陽這二百來斤就是你的了。”
“好!好兄弟?!鄙蚯е圩叩劫Z貴陽身邊,拍了拍他肩膀道。
“團長,除了向你表明身份外,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p> “哦?什么事?坐著說?!鄙蚯е鄣?。
“好,團長?!?p> 賈貴陽坐到椅子上,接著說道:“團長,作為上海軍統(tǒng)站上尉軍官,我受上海軍統(tǒng)站站長段天偉直接領(lǐng)導(dǎo),有什么事也向他直接匯報的。
一直以來倒是沒有什么特別,只是昨天有件事,我覺得很蹊蹺?!?p> “賈科長,有什么蹊蹺事?”沈千舟問道。
“之前,我跟段站長都是直接匯報,段站長有事也是直接下達給我本人,不需要通過其他人,與上海軍統(tǒng)站其他人也很少有聯(lián)系??墒亲蛱?,段站長的內(nèi)勤秘書孫小美找到了我,一定要請我吃頓晚飯。畢竟是站在身邊的人,我就答應(yīng)她了。吃飯的時候,孫小美問了我很多關(guān)于保安四團的事。”賈貴陽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賈貴陽的話,令沈千舟心里有些不安,問道:“這個孫小美,跟你很熟嗎?”
“這個孫小美說是段站長的內(nèi)勤秘書,其實就是段站長的情人,跟段站長在江南會館一起住兩三年了。平時我見段站長的時候,她見到我很客氣,不過很少言語,這一次突然問我一些保安四團的事,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上海軍統(tǒng)站派我到保安四團,讓我時刻留意保安四團是否有共黨潛伏。不過,鑒于保安四團的特殊性,連段站長都很少問保安四團內(nèi)部的事,擔心一旦有消息泄露了,會牽連到他。孫小美問我這些,應(yīng)該不會是段站長授意的?!辟Z貴陽說道。
“是這樣……那她都問你保安四團哪些方面?”沈千舟問道。
賈貴陽思量片刻道:“她問我保安四團有多少人,有什么武器裝備。
因為保安四團的人員編制,軍統(tǒng)站那邊能查到,我就沒有向她隱瞞。至于武器裝備,我以自己只負責后勤、不是太熟悉軍務(wù)為由,跟她說武器配置的具體情況不清楚。孫小美卻不依不饒,向我直拋媚眼,讓我?guī)椭蚵牬蚵?,還說虧不了我?!?p> “那她說沒說,為什么向你問這些?”
“她說她認識一個美國的軍火商,想知道保安四團武器配置,看看能不能搭個橋,賣一些軍火給保安四團,一方面解決保安四團武器裝備的短板,另一方面也掙些錢?!?p> 沈千舟聽了賈貴陽的回答,想想說道:“賈科長,聽你這么說,這個孫秘書不是一般人啊?!?p> “是啊,所以我覺得很蹊蹺,特意回團部,向你匯報的。”
沈千舟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這個孫小美一定有問題,要是沒問題,現(xiàn)在這個特殊時期,絕不可能問這么敏感問題的。不過,孫小美畢竟是上海軍統(tǒng)站的人,自己也不能無憑無據(jù)胡亂猜測。
轉(zhuǎn)念一想,如果這個孫小美真的是潛伏在上海軍統(tǒng)站的日特,到可以加以利用,向她透露些假的情報,混淆視聽。
想到這里,沈千舟道:“賈科長,如果孫小美再來問的話,你就說保安四團武器裝備十分精良,除了常規(guī)武器外,還配備了有十門德國大炮,用于攻堅?!?p> “團長,我這么說……”賈貴陽確認道。
“賈科長,你就這么說。不過說之前,一定要裝作很為難,知道么?”
“團長,你說的我懂?!辟Z貴陽應(yīng)聲道。
……
賈貴陽剛離開辦公室后不久,于春曉便走了進來。
走到會議桌前,對沈千舟說道:“團長,日本陸軍在公共租界成立情報總部的消息我已經(jīng)發(fā)給南京了。剛剛收到南京那邊回復(fù),讓我們密切關(guān)注陸軍情報總部動向,一有異動隨時向南京匯報。另外,南京將會派出軍事考察組,對上海周邊沿江沿海再次進行細致偵查。”
“好,我知道了。春曉,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剛才賈貴陽科長已經(jīng)給我承認,他是軍統(tǒng)派到保安四團,主要工作是密查保安四團是否有地下黨滲透的?!?p> 沈千舟覺得這件事還是跟于春曉說了為好。
畢竟于春曉與賈貴陽接觸比較多,于春曉現(xiàn)在和自己還有特殊的關(guān)系,于春曉知道賈貴陽真實身份后,以后和他溝通起來能少些隔閡。
“團長,你不是早就說他是軍統(tǒng)的人么,看來你的眼光確實很準。賈科長主動跟你說起他是軍統(tǒng)的人,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于春曉問道。
沈千舟知道于春曉口中看出什么指的是什么,搖頭道:“應(yīng)該沒有。咱們獨立師到了上海之后,全部精力都用在對付公共租界的日本海軍身上,沒有再發(fā)展同志,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人與上海地下黨也沒有接觸。什么都沒做,賈貴陽看不出什么的?!?p> “團長,那賈科長找你有什么事?”于春曉不解道。
“他說上海軍統(tǒng)站站長秘書孫小美,向他打聽保安四團的事,還特別打聽了我們的武器裝備情況。”
聽了沈千舟的話,于春曉眉頭輕皺,道:“打聽我們?軍統(tǒng)站清楚我們保安四團的特殊性,從來不打聽我們的軍務(wù)情況。之前,要不是把郭威抓了,江海都不會過問保安四團的事,這個孫小美是什么來路?”
“這個孫小美是上海軍統(tǒng)站段天偉的情人,現(xiàn)在這個敏感打聽保安四團,我覺得,這個人的身份很可疑?!?p> “你是說,她有可能是日特?”于春曉脫口而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