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媽媽死了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于怡月勾起唇角。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面前這兩個農(nóng)村來的又怎么會是她的對手。
此時門口走進(jìn)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怎么回事？！誰報的警？”
沈明德見警察到了，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招呼道?！熬焱?，辛苦你們了，這么晚還讓你們跑一趟。”
領(lǐng)頭的警察道，“這是我們的職責(zé)，哪怕再晚我們也得來。說吧，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沈明德指著那對父子，“就是他們，他們私闖民宅，還打傷了好幾個保安。公安同志！他們是故意來鬧事的??！”
“我們沒有??！我們是來找人的?。 蹦贻p人喊道。
“找人？這么找人的？”警察指著一旁一臉青紫的保安。
“他們……他們罵我爹！”
“到了派出所再說吧?！?p> 說著兩名警察就要上前拉老漢，男人急了。
“你們怎么幫著他們說話??？有錢了不起??！警察都像你們這樣的嗎！?。俊?p> 說話間，他一把推開兩個警察?！皠e抓我爹，我爹什么都沒做??！”
另幾個警察見狀也上去幫忙，男人與他們扭打在一起。場面瞬間失控。
于怡月看到這場面中心冷笑，打啊，再用點(diǎn)兒力，把警察打傷了更好。
“誠啊別打了，他們可是警察同志，誠??！”老漢想幫兒子，但對方是警察他又不敢動手。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宴會廳想起。
“外公？”
聲音不大，但足以引起宴會廳中所有人的注意。
幾名警察和一對父子同時頓住了動作，側(cè)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樓梯前站著一身白色睡裙的小女孩，女孩披散著長發(fā)，厚厚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睛，卻擋不住高高腫起的臉頰。
在燈火通明的宴會廳里，女孩身上的結(jié)痂和淤青刺目無比。
沈家人和于家人徹底驚呆了，特別是沈宜山。他一臉慘白，額頭滲出冷汗，瞪大的眼睛里有驚恐不安，雙腿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
于怡月有一瞬間的眩暈，她猛地捏緊拳頭，指甲狠狠的扎進(jìn)肉里，疼痛讓她瞬間清醒。
她夸張的叫了一聲，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繼而一臉擔(dān)憂的沖到沈秋面前，擋住周圍人的視線。
“孩子你受傷了怎么不好好躺著？為什么不聽話呢，如果聽話也不會受傷。”
聲音格外的大，好讓所有人都聽見，還裝模作樣的掉起了眼淚。
沈秋可沒工夫和她在這兒演戲，見對方彎腰要來抱自己。沈秋迅速出手，手掌對準(zhǔn)她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
于怡月毫無防備，腦袋往后一揚(yáng)。頸椎咔啦一聲響，一陣酸麻，身體差點(diǎn)失去平衡。
沈秋一彎腰，靈巧的繞過面前的于怡月，快步跑到了大門口。
等反應(yīng)過來于怡月心頭一慌，轉(zhuǎn)身還要追，但看到周圍人投來的目光，生生止住了腳步。
沈秋一口氣跑到老漢面前，“你是我外公嗎？”聲音軟軟的，帶著點(diǎn)怯懦。
面前的老漢比照片中蒼老了不止十歲，沈秋記得，外公的年齡比沈明德還要年輕幾歲，但現(xiàn)在看著像個七十多的老人。
頭發(fā)花白了大半，黝黑的臉上溝壑縱橫。
老漢有些發(fā)愣，目光在女孩身上來回打量。當(dāng)看到她手里抱著東西時，眼淚忽然就落下了。
他伸出布滿繭子的粗糙大手，顫抖的摸著那塊發(fā)了黃的碎花布。
“這……這是秀文的……”
老漢只覺得面前的孩子有些眼熟，但她手里的那件衣服卻認(rèn)識。那是女兒的衣服，還是老伴兒在女兒去海市前連夜趕制的。
沈秋把東西放在地上打開，把里頭的筆記本和信件交給老漢。
“這是媽媽留下的。”
“媽媽？你……你是，你是……”
“我是沈秋。”
老漢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孩子。
“你是我的外孫女？我的外孫女！”
老漢身上有汗味，但沈秋一點(diǎn)兒都不在意。她從未感受過如此用力的擁抱，溫暖了她冰冷許久的心。
邊上的男人也抽噎著蹲下，小心的摸著沈秋的腦袋。
“秋兒，你記得我嗎，你剛出生那會兒我還抱過你?！?p> 沈秋眨眨眼，用稚嫩的聲音叫了聲，“舅舅?！?p> 邊上的幾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還沒明白眼下的狀況。
還是一個年長的警察開口問，“這個孩子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老漢松開懷里的外孫女，“沒錯！警察同志，這是我的外孫女?！?p> “你這外孫女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老漢這才注意到，“秋兒，你，你這是怎么了？”
沈秋摸了摸臉，擠出幾滴淚，可憐兮兮的道。
“被打的?！?p> “誰打你的？”警察表情嚴(yán)肅。
沈秋也不回答，偷偷的去看大廳里的沈家人，眼神里帶著害怕。
警察也隨著小女孩的目光看過去，大廳中的幾人面色慘白神情緊張。從警這么多年，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們可沒打過她??！”
沈明德急了，若給他們沈家按個虐待兒童的罪名，那今后在海市沈家還怎么抬得起頭。
警察沒理會沈德明的叫囂，繼續(xù)問沈秋?！澳闶巧蚣业暮⒆?？”
沈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搖搖頭。
警察在沈秋面前蹲下，笑容和藹?！澳芨嬖V警察叔叔，究竟是怎么回事嗎？”
這時，于怡月一陣風(fēng)似的沖到警察面前，“警察同志，你們誤會了，這孩子身上的傷是幾個月前自己摔得。你別看她這樣，其實頑皮的很，我們?yōu)榱诉@孩子操啐了心?！?p> 警察表情嚴(yán)肅，指著沈秋的臉?！斑@也是摔得？我現(xiàn)在詢問孩子，請配合我們的工作?！?p> 于怡月僵在那里，想要拉沈秋的手也縮了回來。
沈秋害怕的往警察身邊躲了躲，小手死死的抓著警察的褲管。
“孩子不要怕，和警察叔叔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沈秋垂頭，好像是做錯了事。說話的聲音卻不小，站在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我待在上面的閣樓，不許隨便出去。黃嬸很兇，她打我。”
“你爸爸媽媽呢？為什么會住在沈家的閣樓？”
沈秋擠出幾滴眼淚，“媽媽死了……”
“爹！”男子驚呼，一把扶住倒下的老漢。
沈秋一愣，跑過去。“外公，你怎了??？”
老漢臉色煞白，張著嘴喘了幾口氣。他看向沈秋，拉起她的小手。
“你媽，她怎么了？”聲音非常虛弱，早沒了剛才質(zhì)問沈宜山的氣勢。
沈秋邊哭邊說，“媽媽也被關(guān)在閣樓，不能出來。后來媽媽生病了，病得很重。有一天忽然來了很多大人，他們把我抱走，我看到媽媽被他們用白布裹著帶走了。后來黃嬸告訴我，我媽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