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各方做好進京的準備
過了半晌,阿貴自外面進來上前回稟,“所查全部屬實?!鼻G王低垂的眉眼動了動,依然狐疑的掃了于夏一眼。
于夏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陪著笑臉,“奴才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給王爺送點來?!?p> “不必了!”荊王已然極為的不耐煩。
“哦,那奴才外面候著,您好生養(yǎng)傷早點休息?!庇谙内s緊退了出去。想自己身為建昌府的神醫(yī)還從來不曾被人如此低三下四,沒想到也有今天。
“主子,咱不跟他們一般計較?!背龅瞄T來,管用貼心安慰道。
于夏立時神靈活現(xiàn)的揮了揮手,不以為然道:“看他們還能猖狂幾日?!?p> 管用見主子無事便不聽她一番慷慨大義,手握著一樣東西就要離開。
“背著我得了什么稀罕東西?”
“不是?!惫苡脫u頭道。
“給我?!庇谙牟蝗莘终f的搶了過來。
“大人說這東西非到不得已之時方可使用,是人家的傳家寶呢!”
于夏拿在手里細細打量,竟然是支樣式別致的金簪。她自然對這種東西毫無興趣,隨手又還給管用。
“這能有什么用,我還以為是個制勝的法寶?!?p> “朱大人可是拿了自身名譽救主子,您......?!惫苡迷掃€沒有說完,于夏已是不耐煩的離去。
“咳!”朱驥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后,一聲輕咳,管用趕緊上前將東西還了回去。
“好生盯著你家主子,免得她再惹是生非?!?p> 管用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衣袖,自己家小主雖然不及錦衣衛(wèi)總指揮使萬分之一,但也是建昌府有名的神醫(yī)。行醫(yī)救世,賑濟百姓,好事也沒少做。
果然如于夏所料,次日啟程之時荊王府便同錦衣衛(wèi)鬧起了矛盾。
“早就達好的協(xié)議,雙方共同護送兩具棺木入京,為何你們突然反悔?”牟斌據(jù)理力爭。
阿貴面上一絲狠戾寸步不讓,“這是我們王爺?shù)姆愿?,我只遵照他的命令,必須由我們荊王府護送梁王棺木?!?p> “如果錦衣衛(wèi)不許呢?”牟斌拔劍出鞘,雙方氣氛陡變,少不得又是一場大戰(zhàn)。
“罷了罷了,兩方各護送一具棺木也沒什么,殊途同歸。都消消氣,趕緊上路方才是正經(jīng)。”于夏跑過來四面光八面圓點頭哈腰的解圍。
荊王端坐馬車之中半點動靜沒有,他是篤定這場爭執(zhí)自己一定能贏。
朱驥只能翻身下馬,勉強思量片刻方道,“就按荊王的吩咐,荊王府護送梁王棺木,錦衣衛(wèi)負責老王妃陵寢?!?p> “大人,他們必定另有陰謀,我們不能讓!”牟斌急道。
于夏朝朱驥眨了眨眼睛,梨渦乍現(xiàn)粉面嬌俏,眾目睽睽之下看的眾人一陣迷惑。畢竟荊王府的大總管當眾調(diào)戲錦衣衛(wèi)總指揮使,這事傳出去雙方都沒有臉面。
錦衣衛(wèi)什么身份竟然被個女人迷惑,荊王府大總管何等尊貴卻半點廉恥沒有。
在迷惑的目光中,朱驥果然鬼使神差般再次表示退讓,示意牟斌速速遵命行事。
于夏同朱驥此刻心照不宣,保護好老王妃的棺木方才能夠保護好證據(jù),也才能治荊王的罪。
如此一來倒是相安無事,隊伍一徑北上,眨眼間還有三日便可抵達京都。
梁芳即刻召來外甥好生囑托,“你現(xiàn)在就出城去迎荊王殿下,事關(guān)重大,萬萬不可出岔子?!?p> “孩兒明白!”史鵬飛爽快道。
梁芳看著外甥不僅生得人高馬大且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就是有時候腦子容易犯糊涂。但是自己家孩子多少帶了些私心,總覺得年輕人應(yīng)該多給點機會。
“去吧!順便多領(lǐng)些銀子,把排場做大了,咱要給荊王足夠的面子?!?p> “孩兒這就去辦!”史鵬飛領(lǐng)命出去。手下人已是領(lǐng)了一千兩銀子候著,他上前隨意掀開看了看。白花花的銀子晃的眼睛疼,這勞什子瞧著討厭,可有時候又沒它不行。
“多多的置備些煙花炮竹哀樂禮隊,荊王殿下的面子咱要給足?!庇袠訉W樣,這也是梁芳一直重用外甥的主要原因。外甥隨舅,誰還能對自己有甚不滿呢?
史鵬飛聽話的領(lǐng)著一群侍從趕往城外,車馬相隨果然好陣仗。身后塵土飛揚,百姓紛紛躲避,好事者三五成群湊在一塊議論著又有甚稀罕事發(fā)生。
大明都城內(nèi)最大的青樓妓館“歡欣樓”此刻正一片詳靜,不經(jīng)意間從角門中踱出個男子來。只見此人故意以折扇掩面繞過熱鬧處,轉(zhuǎn)身折道僻靜處。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再看人群之后冒出位穿戴錦繡珠玉的年輕男子??茨右膊贿^三十不到的年紀,面皮上雖是輕浮,眼神里卻透著精明。此人便是明大都商賈之中有名的一把撈錢好手袁翔袁公子,年紀輕輕便坐擁億萬家資,腦筋自然動了不該有的念頭。
“史鵬飛備了煙花炮竹,那咱們就給他錦上添花,把江南來的最好喜樂班子請去?!?p> “主子果然別出心裁,小的這就去辦!”下人領(lǐng)命而去,袁翔暗自得意。
這些宗親皇室平日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就連個太監(jiān)的窮親戚也盡受百姓敬畏。只要自己稍加手腕就不信弄不到個一官半職,到時候既富且貴,看誰還能小看了袁家。
城里的熱鬧城外是否也能察覺,于夏翹首以盼,想象中的大明京城是何等的熱鬧繁華。她幼時離京,時隔十余年,依稀還記得那種歌舞升平光怪陸離的景象。
“主子,大人說要進城了,讓您換一身裝束?!惫苡蒙锨暗?。
于夏一路小心翼翼謹小慎微,這會子只顧著伸長了脖子往前看,隨著的人大抵猜出她在想什么。
“我現(xiàn)在是于夏于姑娘,可不是建昌府的余糧,不換!”于夏把玩著垂于胸前的發(fā)辮,完全沉醉于對那繁華地熱鬧場無限的向往中。
“可是大人說城內(nèi)形勢復雜,您暫時還不宜......。”
“閉嘴,你到底是誰家奴才,張口大人閉口大人?”于夏張牙舞爪沖著管用好一番威脅。
“可是大人都是為了您好,管家就要有個管家的樣子?!惫苡脼殡y的閃身到一旁,依然不死心道。
“你還說?”于夏滿心的不耐煩卻又不敢怎么樣,只能雙手掐腰干生氣。
一路上被荊王府的人呼來喝去真是受夠了氣,這會子卻還要繼續(xù)做他們的奴才,讓人怎能不惱?
“這是大人給您準備的?!惫苡酶糁线h扔過一個包袱來。
于夏伸手接住再狠狠的一番蹂躪,恨不得將包袱扔向半空再落在在地上踩兩腳。
轉(zhuǎn)身找了個僻靜處換了衣裳,一襲輕薄青衣羅衫變成繁瑣的錦繡華服,俏皮清秀的美少女轉(zhuǎn)身成了個管家婆。雖然是荊王府的管家婆,那也是個婆子。
“倒是這支發(fā)簪尚且算得上別致,就不跟他計較了!”于夏氣呼呼的瞟上一眼,自覺十分寬宏大量的將發(fā)簪別住發(fā)髻,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朱驥已是等在不遠處,看樣子來了已經(jīng)有一會。
唯有給足荊王‘心安’,他才能不懷疑那丫頭,她才安全。
于夏懶得搭理他,偏了方向往另一邊走去。
朱驥察覺身后動靜,但看她身影一副氣呼呼的模樣頷首一笑,又靜立片刻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