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墓地奇遇
“老管叔!”于夏情急之下剛?cè)龀鲵?qū)狼散,轉(zhuǎn)身便看到已是躺在血泊中的老管。
管用聽得喊聲一招推開敵人,趕緊朝著另一邊狂奔。
誰知斜刺里忽而又冒出一行人來,他只當又是敵人趕來,頓覺大難臨頭呆立原地。
“發(fā)生了什么事?”牟斌飛身形近前催問道。
原來是錦衣衛(wèi),管用大喜過望驚呼:“快救主子!”
朱驥一雙星目于黑夜中透出懾人的光芒,隔著十米之遙兩枚袖箭便直取了那揮刀黑衣人的性命。
待得到了跟前,只見于夏跪在老管身邊連聲呼喚。再看其項間汩汩鮮血流出,伸手試了試鼻息已然歸西。
“沒用了!”
“不,不會的,老管叔你醒醒,醒醒!”雖憑經(jīng)驗早知道已是回天乏術,但是于夏怎能接受這個自幼服侍自己的老人家慘死。直哭了個撕心裂肺痛斷肝腸,把剛剛收拾完黑衣人的錦衣衛(wèi)也哭的連連嘆息。
“主子,節(jié)哀順變,爹的仇我們一定要報?!惫苡萌套”暫瑴I道。
牟斌見時辰不早便道:“大人,屬下送于姑娘回去,您以要事為重?!?p> “我送她回去!”朱驥已是追悔莫及,哪里還肯再假以人手。
東府中橘繡姐弟聽說于夏出了事也嚇得趕緊前來探望,有著于冕幫忙打理喪事,老管也算得以入土為安。
只是于夏怎能壓抑悲傷,老管叔父子于他便是至親。如今老管為了保護她被人所殺,她既自責又痛心,跪在三尺墳前久久不肯起身。
鴉聲四起暮色蒼茫越發(fā)顯得清冷,管用剛剛送走前來送行的友人,轉(zhuǎn)而又陪著主子為爹燒紙錢。
兩人一邊往火堆中默默送紙錢,希冀老管叔在陰曹地府可以活的舒適,一邊無語凝噎潸然淚下。
“沙沙”是踩在松軟泥土上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管用心中正自納悶,該送走的都走了,這會子還有誰來?
又是兩聲“沙沙”的響聲,于夏警覺起來,莫不是仇人又來了?
“主子,容我前去看看。”管用手握寶劍壓低聲音道。
“我等他許久了!”于夏憤然起身就要前去拼命。
管用趕緊跟上,兩人一路以林立的墓碑為掩護,暮色漸濃歸鳥瑟瑟冷風陣陣。行了一陣方察覺出不對來,來人腳步雜亂透著慌張,和那晚的黑衣人明顯不同。
“莫非是為了引誘進入他們的圈套?”于夏心中暗忖,不由緊張的手心冒汗。
“主子,他們在那邊!”管用在前,忙回手攔住跟著的于夏。
兩人俯身于一座墳頭仔細打量,只見前方兩三人左顧右盼做賊心虛的神態(tài)。就這個樣子確定不是那夜所遇之人,不由越發(fā)好奇。
“趕緊兒的,手腳利索些,別磨磨蹭蹭連個娘們都不如?!鳖I頭的壯漢挺著個大肚子“撲通”坐下,呼呼的直喘氣。
另三人趕緊手腳并用開始刨土,不一會的功夫掏出個一米見方的洞來。其中一個用手臂比劃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哥,好了!”
坐地上休息的漢子這才從懷里掏出樣東西來,看其小心翼翼的樣子甚是寶貴。先把那東西擺放在面前,招手讓哥幾個過來,“趕緊兒的隨我拜拜!”
那三個小弟一副不情愿的樣子,支吾著沒一個人動。
大哥等的不耐煩正要發(fā)作,忽一陣異動,隨即自林中飛出幾只烏鴉發(fā)出凄厲的叫聲聽得人汗毛豎起。
“還不趕緊滾過來?”大哥心中一緊,再次呵斥道。
四個人也嚇傻了,趕緊跪倒在地虔誠的磕了三個頭,又隨著大哥念念有詞叨咕了幾句方覺得心里安穩(wěn)了些。
“還不起來?”幾人起身正要離開,只見其中一個傻了般的依然跪在原地。
“他好像要出來了?!眹樕盗说男〉苁种钢鴦偮駯|西的地方說道。
另三人細細一看,明明剛才埋的好好的,怎就突然露出一只小手來。借著若隱若暗的月色細細查看,陰風陣陣吹的人心發(fā)毛,隨著一聲尖叫,幾人連滾帶爬逃之夭夭。
“中邪了?”
“也許是分贓不均起內(nèi)訌?”
“那也用不著拜來拜去的,難道偷了尊金佛?”管用說完立時兩眼冒光,回身看向不遠處爹的墳墓。爹爹保佑讓我們發(fā)筆橫財,從此吃喝不愁衣食無憂。
“不像是正經(jīng)人,我去看看!”于夏起身便要上前。
“再等等!”朱驥一把將已經(jīng)起身的于夏又提回身邊。
兩人只顧著關注幾個蟊賊,竟然沒有注意到他何時來的。
“大人,我們發(fā)現(xiàn)了幾個偷東西的賊?!彪m然心中不舍,管用還是愿意討個好兒。說不定真是什么值錢的寶貝,自己就立了件大功。
“不對!”于夏皺巴著一張小臉搖頭道。
朱驥這才將其提溜起來,“我們上前看看便知?!?p> 等朱驥剛一松手,于夏如離弦的箭般直沖到跟前。仔細審視了一遍周遭環(huán)境,越看越覺陣陣涼意。
這里是墳場的后面,對比前面石碑林立周周正正。這里就潦草雜亂太多,隨意挖掘的坑穴,遇風雨侵蝕很輕易的便可見露出的累累白骨。
管用尋到剛才幾人埋東西的地方,掃去上面落下的幾根樹枝,開始徒手去刨他想象中的“寶貝”。
心中暗暗琢磨,不知里面是個什么,萬一大人不要......。
“啊!”因為走神,兩手觸及一樣軟綿綿的東西時頓時嚇得驚呼出聲。
于夏探頭一看倒是格外的平靜,和自己猜測的相符,他們剛剛埋的是個剛剛死去的孩子。
朱驥見其神情不由問道:“你已經(jīng)猜出?”
“也不全是猜,剛才我便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所以懷疑那幾個賊殺人越貨。但是他們來時又未曾搬運尸體,倒是那個胖子挺著偌大的肚子,我便猜測是否是個孩子。剛剛又查探了四周環(huán)境,土上有幾絲不易察覺的鮮血。再結(jié)合他們的奇怪舉動便已猜出結(jié)果,這是個剛剛被害的嬰孩?!?p> 聽說里面埋著的是個孩子,管用雙手合十念了遍“阿彌陀佛”,趕緊又要將其埋好。
“慢著!”于夏制止。幾步到得近前便將埋葬的尸體取了出來,細心的將包裹在外的襁褓打開。
“有何異常?”朱驥面對半晌默然不語的于夏不解道。
“死嬰還帶著胎衣,看情形他尚未足月便被人生剖出來,是誰如此狠心?”
朱驥聞言瞬間變了臉色,一張俊臉鐵青,蹲下身輕撫襁褓細細打量了片刻。
“大人!”牟斌匆忙趕到。錯愕的看了眼面前的情景,心中頓時了然發(fā)生了什么。
“怎么樣?”朱驥倏然起身問道。
“全被殺了!”牟斌搖頭道。
“可看清是誰動的手?”
“早被人下了藥,沒等到盤問便已毒發(fā)身亡??磥韺Ψ剿紤]極為周全,不知白大人那邊這會子可有消息?!?p> 于夏恍然道:“你早知道他們會前來此處?”
“只是偶然遇見,我以為他們要對付的是你,所以讓牟斌等在出口處守株待兔??墒菦]有想到會和前兩日的案子連上,這個死嬰想必就是刑部侍郎全榮之子,全夫人正是被人生剖取子丟了性命?!痹瓉碜阅且估瞎鼙粴ⅲ祗K便一直放心不下于夏。今日一直遠遠跟著,直至于夏同管用跟蹤賊人,他方才現(xiàn)身。
于夏嚇得面色慘白,她這幾日本就食無味寢難安,將個圓潤的小臉熬煎的巴掌大小看著憔悴可憐。
朱驥見狀忙安慰道:“錦衣衛(wèi)正幫著刑部一同查案,用不了幾日便能查出兇手來,你安心回去歇息吧!”
于夏聽言也只能暗暗祈禱早日查出真相還全夫人一個公道,而自己還要養(yǎng)足精神替老管叔報仇。是以默默點了點頭,隨著管用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