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清醒的認(rèn)識
“姑娘留步,我們姑娘身體不適已經(jīng)請了大夫在里面候著,不宜過多打擾?!庇谙膭倢M倉兒送到門外便被下人攔住了去路,抬頭看向頭頂一塊小巧精致的匾額“金雀樓”,不由得心中一陣?yán)湫Α?p> 滿倉兒不悅道:“于姑娘是我的姐妹,她為何不能進(jìn)去?”
下人不屑一顧道:“這是公子的吩咐,奴婢們也是奉命行事,姑娘還是趕緊進(jìn)去吧!”不容分說,兩個婆子架起滿倉兒便進(jìn)了月洞門。
“一群狗奴才,仗勢欺人,有你們好看的?!庇谙奶鏉M倉兒抱不平道。
“主子,咱們現(xiàn)在去哪里?”管用問道。
朱府自然是回不去了,東府于大小姐那邊是萬萬不愿前去叨擾的。于夏托著下巴想了想,有些日子沒去看望師父,剛好去打個尖兒。
兩人前腳剛離開金雀樓,東府于家的家丁便上門來問他們家二小姐在不在。
“走走走,什么二小姐三小姐的,我們家沒有!”金雀樓中的奴仆果然都有些狗性。
來人從朱府到刑部,再從刑部到金雀樓,沒想到還是沒尋到人只能回去報信。
橘繡聽說二妹妹已經(jīng)不在朱府頓時失望的無可無不可的,好不容易有個好的歸宿,咋說散就散了呢?
“二姐姐能活著就好,其他的就甭癡心妄想了?!庇诿岽蛄恐L姐天天為了于夏的事情操勞,少不得勸慰道。
“你小子又胡說,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于夏和朱子驍多般配的一對。老夫人和我都心中默許了的好事,咋就是癡心妄想呢!”
“我倒不是說二姐姐配不上朱子驍,就她那個性子,殺人砧板上滾過的老油子能安心紅袖添香舉案齊眉?”
橘繡聽言雖然生氣卻也無可辯駁,連連揮手讓臭小子離自己遠(yuǎn)著些。一天天的幫不了忙盡添堵了,可憐自己這個做長姐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于夏領(lǐng)著管用打算去保和堂看望師父,兩人走著不經(jīng)意間經(jīng)過一個面攤。
于夏眨了眨眼睛,朝著管用爽利的打了個響指,“一天也沒好生吃頓飯,掌柜子來兩碗肉醬面。”
管用連連擺手拒絕,“奴才不吃肉?!?p> 那看攤子的男子正發(fā)愁夜深人靜沒生意,忽見兩個衣著不俗之人前來光顧,頓時喜上眉梢手腳也就格外麻利。不僅面的分量十足,用作澆頭的肉醬更是給了滿滿的一勺。
“鄉(xiāng)巴佬也配吃這樣的面?”于夏對著面碗自言自語。
男子聽言正要接話,忽而想起什么。待得細(xì)細(xì)打量不由心里一陣打鼓,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這兩位真?zhèn)€改頭換面差點(diǎn)認(rèn)不出了。
“小的當(dāng)初有眼無珠,還望姑娘海涵!”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滾遠(yuǎn)點(diǎn)!”終于解了氣,于夏這才拿起筷子。
兩人正自用面,便見得一隊人馬從面前經(jīng)過,打頭陣的便是位英姿颯爽的女子。
方此時那女子好似覺察出有人在看自己,順著也看將過來。
于夏更是看直了眼,人都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美人。可這些辭用在眼前女子身上竟是唐突了,她有的不只是美貌,更多的是令人望而卻步的颯。天底下真有女兒家將兩者完美結(jié)合的,到底自己這個鄉(xiāng)巴佬見識少了。
“這位倒是同孔公子十分般配?!惫苡靡膊挥傻觅澋?。
“你說什么?”于夏聽言怒目反問。
“奴才說孔公子那樣的謫仙圣人,這天下也只有剛才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惫苡靡浑p眼睛依然追尋著道。
于夏忽然就不餓了,“啪”放下筷子,“結(jié)賬!”
掌柜子只當(dāng)是生自己的氣,直至兩人走的老遠(yuǎn)了方才敢靠近桌子去收銀子。
“主子,您是不是生奴才的氣呢?”
“我有什么好生氣的?”
“氣我說孔公子和旁人般配!”
“本來我也配不上,難不成也好學(xué)那起子妒婦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主子就是大氣!”
“不,我絕對小氣,從今往后不許當(dāng)著我的面夸別人,這叫做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p> “本來咱們也不靠臉吃飯,咱靠的是腦子和雙手。這些東西要相處之后方能發(fā)覺,跟那些銀樣镴槍頭比根本就不在一個水平上?!?p> “剛才那位可不是銀樣镴槍頭,人與人之間大抵生來就是不同的吧!”
管用見主子越說越低沉,怕她又多想,趕緊換了話頭。
“保和堂里的燈還亮著,老爺子指定還沒睡呢!”
師父是于夏心底一盞明燈,雖然星星之火,但是每每想到便覺得陣陣暖意。
兩人加快腳步直奔進(jìn)門,張鶴仙正在開方子,小徒弟思童里里外外的照方子抓藥。
“姑娘,這是您要的藥材,您慢走!”
“多謝小師傅!”
于夏直奔至柜臺正要喊“師父”,聽得說話聲扭頭看到蘭若身邊的大丫頭珠兒。
珠兒冷不防見又來了人,嚇得頭也不敢抬,一把將藥材摟進(jìn)懷里匆匆離去。
“師父!”
張鶴仙抬起昏黃的老眼看到徒兒就在面前,立時歡喜的打量著孩子是不是瘦了近來過的可還好。
于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掃了眼剛才的藥方,都是些產(chǎn)婦虛補(bǔ)的方子。心中納悶,自那日丑聞發(fā)生之后,聽說岐王府將錯就錯將蘭若郡主嫁給了袁翔。這才三月的光景,沒理由孩子都生了下來。
思童見師姐前來,趕緊的轉(zhuǎn)身進(jìn)去端茶倒水,被壓著的藥方這才全露了出來。
還有治療外傷的藥物,原來是被打落了胎。
于夏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岐王府的郡主竟然也有今日。想到蘭若當(dāng)初跋扈刁蠻的神情,心里又是一番五味雜陳。
“聽說你最近又闖禍了?”
“師父莫怪,徒兒一直牢記您的教誨助人為樂日行一善救死扶傷,哪敢闖禍呢!”于夏貧嘴道。
“好好好,看到你好好的也算是我老頭子對你父親有了交代?!?p> 師徒正閑話間又進(jìn)來兩人,于夏忙代替師父上前招呼,“兩位客官想要些什么,小店應(yīng)有盡有!”
“按照上面的方子來抓,只把分量加重些,趕緊兒的!”其中一位男子滿臉的驕橫之氣。
“大哥,分量太重恐不好吧?”另一位心虛道。
“你懂什么,我自有主張!”
于夏趁著兩人爭辯之時取過藥方查看,都是些“曼陀羅、烏頭、天南星、大麻、附子”一類。這些東西只需一點(diǎn)點(diǎn)便能讓人睡上三日,他們竟然還要加大用量。不由得就多看了二人兩眼,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對勁。
“小店底子薄湊不齊二位所要的東西,還請別處尋去!”張鶴仙見于夏猶疑,上前查看后拒絕道。
“你個老不死的,爺們有的是銀子。今日若是不把藥材給爺配齊了,我們兄弟就砸了你的小店信不信?”
“這里是京都,天子腳下,你們也敢胡作非為?”張鶴仙太醫(yī)出身自有一股子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