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晚微怔,神色冷淡依舊,她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后淡淡開口:“姜小公子,考核中沒有這等規(guī)矩。”
“哦。”姜朔抿了抿唇,晶亮的眸子多了些不悅,他委屈巴巴的說:“可是他們好慢,我無聊,怎么辦?”
聞言葉輕晚眉毛一挑,略有詫異。
姜朔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話,未免太過狂妄。
果然,會場上還在對弈的其他學(xué)子們都默契的恨了姜朔一眼。
女眷席上仍是夸聲一片,而男眷席那邊便截然不同了。
“這到底是誰???怎的這般狂妄!”
“不知道??!壓根兒就沒見過?!?p> 雖多數(shù)男學(xué)子都看這自傲的少年不順眼,但還是有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道:“依我看這組姜朔是穩(wěn)贏了。”
有人卻不愿承認(rèn),只見那郭放的嘴撅了老高,他道:“那么早做結(jié)論干什么,沒看到我兄長還在嗎?等一會我兄長定會讓他輸?shù)拿髅靼装椎??!?p> 而方才那感嘆的男學(xué)子本來就看不慣郭放,便繼續(xù)替姜朔打抱不平道:“切,你沒看到那個姜朔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打退了五名學(xué)子?你兄長還在那同第一個對手磨磨蹭蹭的。”
此話一出不少學(xué)子也跟著附和起來,特別是剛才因為被郭放所提議的下注坑了的那幾個學(xué)子也幫忙嗆起郭放來。
會場中,方才姜朔瞥見的那慢吞吞的兩個人,其中一人便是那郭放的兄長郭協(xié),郭協(xié)自然也是聽到了那些冷嘲熱諷,心頭越發(fā)毛燥,一不留神便走錯了棋。
文先生一聲怒斥打斷了他們:“肅靜!”
姜朔的一舉一動不止引起了眾多少男少女的注意,就連沈洵也頗感興趣,他低聲含笑問了問身邊的隨從:“這位小公子倒是有趣得很,是誰家的?”
隨從撇了撇嘴,俯身貼近耳邊低語了幾句,聞聲沈洵的笑容斂去了不少,手中揺扇的動作亦是一僵。
而坐在他身邊的沈珩則是冷厲地盯著姜朔,只見他面色愈發(fā)黑沉,冰冷的眼神中透著陰鷙的森然暗光,滿是敵意,連同握著茶盞的手也越收越緊。
似是察覺到了那道充滿惡意的目光,姜朔偏過腦袋回視沈珩,無聲對視了幾秒后,姜朔沖他揚(yáng)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下一秒,便看到沈珩手中的茶盞憑空爆裂開來,茶水四處飛濺,沈洵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展開折扇從而擋下。
一旁被水濺到的梁先生敢怒不敢言,中間隔著個人他都能感受到沈珩渾身散發(fā)的冷氣與怒火,也不知這又是發(fā)生了什么讓這位爺動了怒,所以他低聲下氣地問:“翊王殿下,您這是?”
沈珩面無表情,鋒利的眉眼漆黑如墨,亦是瞧不出什么情緒,而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寒涼:“無事,手勁大了點。”
……
這何止是一點?
“去給三弟重新奉茶吧?!鄙蜾D(zhuǎn)過頭對一旁打下手的人吩咐,看著那被沈珩震得四分五裂的茶盞碎片細(xì)細(xì)地瞇了瞇眼,繼而合上折扇,用扇柄抵在下巴上,笑吟吟的問:“三弟可是看到了什么?”
沈珩冷冷得斜視了他一眼,不作言語,而掌心也被方才捏碎的茶盞瓷片劃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見此狀,梁先生惶恐的睜大了雙眼,急忙呼叫道:“還不快去叫人來給翊王殿下包扎!”
有眼力見的書童早就去尋來了紗布,卻是沒一個人敢去給這尊冰塊大佛包扎。
梁先生頭皮發(fā)麻,大起膽子的詢問:“殿下您……自己來?”
而沈珩就好像什么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一般,就連手上的疼痛也沒能讓有一點兒反應(yīng)。刺眼的紅順著掌心蜿蜒到指尖滴落在地上,繞是這樣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那卷發(fā)少年身上,竟是半分都沒舍得離開,仿佛這樣便能用眼神殺死那少年似的。
會場上,郭協(xié)贏得萬分艱難,而再看向姜朔,便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趴在棋桌上呼呼大睡起來。
郭協(xié)握緊了拳頭忍住想把姜朔掀翻的沖動,走上前去晃了晃他的胳膊:“喂,醒醒?!?p> 姜朔迷迷糊糊抬起頭來,睡眼惺忪,在看清來人后訥訥道:“你終于贏了?”
郭協(xié)額間青筋爆起顯然對這少年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點。
什么叫終于?
姜朔揉了揉眼后又伸了個懶腰,毫無儀態(tài)可言,大約是方才做了美夢然后被眼前這個人突然打斷,姜朔面色不虞,他不耐煩地道:“那來吧,盡量快點,我還要去吃飯呢。”
“……”
郭協(xié)被他這輕佻的言行舉止氣得咬牙切齒,鑒于是公眾場合他又不能與他計較,便只能忍氣吞聲的落坐與他對弈,用實力來證明自己。
大概是真的想去吃飯,加之美夢被人打擾,姜朔這次完全沒有了耐心,僅一柱香的時間便讓郭協(xié)輸?shù)膹貜氐椎住?p> 郭協(xié)眼睛瞪得溜圓,已然沒有了方才的囂張氣焰,他近乎是一張臉都快貼到了棋盤上,想將整棋局看清了去,確認(rèn)自己不是眼花而是真真正正的輸了后他喃喃:“怎么可能……”
姜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扭過頭朝梁先生問:“我可以走了嗎?有點餓了。”
“姜學(xué)子莫急。”梁先生也沒料到如此驕傲自大的學(xué)生居然真的大有實力,回神后阻止他道:“還請剛剛幾組勝出的學(xué)子走上前來。”
姜朔哦了一聲聽話的走上前去,前幾位贏了的學(xué)子亦是如此。
然后梁先生便開始了那一套早已背的滾瓜爛熟的說辭:“幾位的天賦我們看在眼中,能從眾多天賦異稟的學(xué)子中脫穎而出,屬實不易。……”
說完,梁先生垂眼看了看身側(cè)臉黑得不像話的文先生,略一思索后又道:“所以,今年獲取靈文閣入閣機(jī)會的便是這幾位學(xué)子,可有人有惑?”
葉輕晚偷偷看向了文先生。
果不其然的,文先生面色一凝,立時舉起一只手表示自己的不滿:“老夫有。”
葉輕晚也沒說什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來文先生還是記著當(dāng)年那只王八的事啊。
文先生乜視葉輕晚,冷哼了一聲,語氣里含滿輕蔑的厲聲指點道:“葉音此人輕浮又狂妄,品性更是頑劣至極,言行更是粗鄙無禮上不得臺面,依老夫看來她根本不適合入靈文閣!”
望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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