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拉手手
這日,有幾位衙門里的官員偷摸來了楚府。因著楚慕懷病重,楚婉又是女眷不便見客,所以那幾位就由傷心過度的楚父招待。
楚父是在劉伯的攙扶下過去的,不過短短幾日不見,楚父兩鬢就生了斑白,極符合一位愛子病重,而自己又無能為力的老者形象。
那幾位官員皆是互相對視了一眼,起身拱手行禮。
楚父看了他們一眼,嘆息著讓他們落座,“犬子的事勞煩諸位大人跑這一趟了?!?p> “不妨事不妨事。”
“楚大人客氣了?!?p> 幾人連聲客氣回話。
楚父坐了下來,喝了半盞茶,抬眸看向那幾個明顯有話要說的官員,“可是慕懷那案子有什么眉目了?”
楚慕懷在京郊遇刺,當(dāng)今圣上多疑,懷疑這當(dāng)中還牽扯進了徐家,便命京師的衙門好生調(diào)查,務(wù)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這——”楚父這般一問,那幾人不約而同地為難起來,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想做第一個開口說話的人。
楚父擱下茶盞,盯著幾人。
到底是在戰(zhàn)場廝殺出來的人,神情如同淬了寒芒,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最終還是有人硬著頭皮說了,“我等在調(diào)查刺客尸首的時候,從他身上找到了這個?!?p> 說著,就將一枚烏黑的令牌奉上。
楚父抬眼接過,對著光線打量了一眼,當(dāng)下就驚訝異常地站起身,“這不是宮家子弟的牌子嗎?怎么會在那些刺客身上?”
“難道說是宮家要害我的慕懷?!背敢荒樀牟桓抑眯牛罩敲杜谱拥氖衷谖⑽l(fā)顫,“怎會如此?慕懷雖說往日不成器了些,可與宮家是近日無冤,往日無仇,宮家為何要害他!”
楚父字字泣血,說的極為痛心,連帶著一旁伺候的劉伯都忍不住低頭哽咽了一兩聲。
幾名辦案的官員互相對視一眼,心底有了計較。
既然私底下并無冤屈,那恐怕就是沖著徐家的事情去了。畢竟徐家和林太傅可是姻親,而宮家和林太傅是出了名的不對付,多少次都險些在朝堂上鬧將起來。
不過如今他們要關(guān)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宮家的這枚令牌。
“楚大人萬不可太過傷心,免得傷了身子。”這時有人上來勸了一句。
楚父也略略止了,慢慢平靜下來,攥著令牌看向他們,“今日多謝諸位大人告知,待明日早朝我定會親自向?qū)m家討個公道回來?!?p> 幾人眉心直跳,忙賠笑道:“楚大人,照我們說這事情至今也沒有捋清楚,這鬧大了不好看,不妨還是先告知陛下,私下再商量?!?p> “商量?”楚父一聽這話就揚起了眉,啪地一聲將令牌按在桌上,“這人證物證都有了,還有什么可商量的。莫不是說幾位大人顧忌宮家的權(quán)勢,不敢出面為我楚家討公道吧?”
被楚父說中了心思,幾人也只能賠笑不迭,“話雖如此,可難保這令牌是旁人落下的呢?”
楚父被這番話氣樂了,斜睨著他們,“照幾位大人的說辭,這是有人從宮家偷出令牌,刻意栽贓陷害了?”
那令牌可是私密物件,往往象征著自己的身份,若是丟失宮家必然會去尋找,而現(xiàn)如今宮家卻一點風(fēng)聲都不見,哪像個丟了東西的。
楚父懶得與那幾個人辯駁,反正人證物證都有了,他便讓劉伯送客,自己揣著那牌子轉(zhuǎn)身去了楚慕懷的院落。
院子里,楚慕懷正借著養(yǎng)傷的名頭將趙家姐弟還有江奕請來陪自己玩雙陸。
楚婉今日不想費心思,便拉了趙念初陪自己坐著煮茶。
“伯父。”江奕一眼就瞧見遠遠走來的楚父,放下手頭的事情起身問安。
楚父欣慰地笑著讓江奕坐下,轉(zhuǎn)而掏出那枚令牌擲到楚慕懷跟前。
楚慕懷先是驚了一下,繼而也認出那是宮家的令牌,不由得挑了挑眉,“衙門的人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p> 想當(dāng)初他還是費了番心思在那些刺客身上藏這東西。
楚婉聽到動靜拉著趙念初也走了過來,微微笑道:“初初方才煮了壺花茶,父親可要嘗嘗?”
一聽到有吃的,楚慕懷眼睛倏然就亮了,將令牌藏好道:“我要嘗嘗?!?p> 趙瑾瑜也嘟囔著黏上趙念初,連著楚慕懷和楚父幾人一同過去了。
楚婉瞧了眼江奕,轉(zhuǎn)身正要過去,卻不想手腕被人拉住,回頭一看就對上江奕含笑的眸子。
楚婉抿了抿唇角,沒有做聲。
這時楚慕懷轉(zhuǎn)過頭看二人,江奕適時地松了手,就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