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對對

　　“看起來好厲害?！北瑴惖缴虺荷磉?，鼓起膽子說，“原來執(zhí)法官是這樣當(dāng)?shù)陌?。?p>　　“為什么這么說？”

　　“我以為他們只會在黑巷里耀武揚(yáng)威，看到領(lǐng)導(dǎo)就點頭哈腰?！北o凱特琳豎起大拇指，“原來不服從命令都能那么帥?！?p>　　說罷，她故作老成的拍拍沈澈的肩膀，說：“你要加油咯，一個隊長還沒范德爾威風(fēng)?！?p>　　沈澈老血都快吐出來，這小家伙臉上的小表情分明是“你遜爆了”！

　　“吃了我那么多小蛋糕，終于會幫我說話了?！眲P特琳笑臉盈盈地抱起爆爆。

　　爆爆不好意思的也笑起來。

　　這兩星期她每天都有小蛋糕吃，可每當(dāng)凱特琳和蔚他們爭吵的時候，都會站在姐姐的那一邊。

　　她知道自己的白眼狼行徑有些不對，可要從姐姐和蛋糕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只能選擇朝夕相處的一方啊。

　　“我可是貧賤不能移的人吶！”

　　無奈，她只能轉(zhuǎn)移話題，朝著沈澈嘆了口氣，“都怪某個牛郎隊長太遜了，太讓人失望了......”

　　“他不是遜色，是一直在抗拒融入這個世界。”

　　凱特琳把爆爆放下，直視沈澈，“守衛(wèi)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我，有爆爆，有蔚、麥羅和克萊格......你是我們的隊長，可當(dāng)有任務(wù)的時候，你選擇孤軍奮戰(zhàn)？”

　　“對。”沈澈點點頭。

　　“這家風(fēng)俗店也只是表象?！眲P特琳說，“那些愛得冒泡的男女，興致最高的時候都在向客人套話......蔚也說過這里可以打聽消息，所以你一個隊長在這當(dāng)牛郎？”

　　“對。”沈澈還是點頭。

　　“什么情報需要隊長親自臥底？一聲不吭的消失，把我們這些隊員全部晾到一邊？”

　　凱特琳走到沈澈面前，居高臨下的怒視著沉默少言的隊長，臉貼得越來越近，像個在決斗中勝出的雄獅，為了統(tǒng)領(lǐng)整個族群，勢必要讓敵人臣服。

　　“別給我說對，你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錯了！”

　　沈澈沒說對。

　　他把凱特琳拉近懷里，堵住了她的嘴。

　　.

　　走廊上傳來一陣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是馬丁靴踏在木質(zhì)地板上的發(fā)出的聲響，很沉悶，也很清晰。

　　凱特琳看著突然神色嚴(yán)峻的沈澈，就明白了，或許來人就是隊長潛伏在此，要打探的對象。

　　只不過靴子踏出的聲音太熟悉，熟悉到她不敢相信。

　　只能茫然無措的沖沈澈緩緩搖頭。

　　連在一旁擺弄泡泡的爆爆，這會兒都躲在門口邊的角落。

　　她每次睡懶覺都會被密密麻麻的這種腳步聲吵醒。

　　她也聽明白了，只能瞪大了眼，把目光投向在泡泡中緊密依偎的兩人。

　　沈澈把手從凱特琳的嘴上拿開，惹來女警的瞪視，在感覺自身已經(jīng)足夠鎮(zhèn)定之后，她緩緩地把頭轉(zhuǎn)回去。

　　她想親眼證實自己的猜測。

　　沈澈立馬阻止，雙手貼緊著凱特琳的臉龐，確保她不會輕舉妄動之后，微微昂頭，示意凱特琳看向自己的額頭。

　　他已經(jīng)做好了偽裝，素白的面具覆蓋了他的臉，極具機(jī)械風(fēng)格的墨鏡也掛在腦門。

　　走廊的一角被映在鏡片上，凱特琳看得很清楚，身披長袍的男人行走規(guī)整，輕輕瞥過房間，面露謹(jǐn)慎。

　　他為什么會在這？

　　為什么身邊跟著黑巷的人？

　　看著熟悉的臉浮現(xiàn)在鏡片的一角，凱特琳愈發(fā)震驚。

　　只不過有人的大腿遭了殃。

　　“你看到了對不對？”待來人走遠(yuǎn)，腳步聲不再，沈澈幽幽地說，“掐那么重，下死手？”

　　“對?！眲P特琳點頭。

　　“這潭水很深對么？”沈澈輕聲說，“你還要執(zhí)行下去么？”

　　“對。”凱特琳還是點頭。

　　“你能不能別靠在我身上?！鄙虺狠p笑道，“你想給我秀身材對不對？”

　　“對......滾！”凱特琳跳起來。

　　于是包間的某個角落里多了一個身影。

　　半脫離家庭的掌控，加入守衛(wèi)隊兩個星期之后，凱特琳第一次接觸到這個真實的世界，鍍金的外表下隱藏著斑駁的銹漬。

　　她和爆爆緊緊相依，都雙手環(huán)抱膝蓋，呆呆的發(fā)愣。

　　直到長廊上響起俗風(fēng)店老板的甘言媚詞，又響起送客進(jìn)門的密集腳步聲。

　　待一切歸于平靜，沈澈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他把素白且繪有大寶劍的面具扣得很緊，幾近要喘不過氣來，才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

　　凱特琳尾隨其至。

　　“你跟上來干嘛？”沈澈把她抵到墻邊，壓低了聲音。

　　“偷聽啊?！眲P特琳手指向房間，“你在這的目的就是等他？”

　　“我只是想找些小蝦米，誰知道來了條魚?！鄙虺狠p聲說，“我在這第一次見他?！?p>　　“蝦米可不值得你蹲那么久?！?p>　　“但蝦米的背后有人喂飼料?！鄙虺赫f，“而且都不是一伙人。”

　　“現(xiàn)在黑巷到底有幾伙人啊。”

　　“最少三伙，現(xiàn)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鄙虺汗室饴冻霾荒蜔┑臉幼?，“你先回去，哪有兩個人偷聽的道理？”

　　“這種地方.......”凱特琳看向四周兩兩相擁的男女，反問道：“一個人有點奇怪吧？”

　　“那你能不能找點擋臉的東西。”沈澈扶額道：“一身黑袍能擋所有了？”

　　“我教你?！?p>　　——“啪！”

　　手掌和墻壁來了次碰撞，凱特琳卻感覺像是打出了彗星撞擊星球的爆炸。

　　她在活學(xué)活用這方面無疑有很高的天賦，前不久蔚才對她做過這個動作，現(xiàn)在她都能將其運(yùn)用到沈澈的身上。

　　酡紅色的燈光給長廊營造出曖昧的氛圍，墻壁上點綴有古金和暗銀色的紋理，沈澈靠著墻，凱特琳靠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豎起耳朵偷聽起房間里的談話。

　　.

　　俗風(fēng)店，最大的包廂里。

　　碩大的金色吊燈，把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照得像是群魔亂舞，在燈光透不進(jìn)的黑暗角落里，兩個人影隔桌而坐。

　　“真沒想到。”

　　希爾科舉起杯，里面的酒如鮮血般艷紅，“馬可思隊長居然會接受我的邀請，來到這種地方?！?p>　　馬可斯習(xí)慣了希爾科的說話作風(fēng)，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拔抑皇窍脒^來問問你，底城什么時候才能穩(wěn)定下來?！?p>　　“慢慢來，不著急，這不是一個能短時間解決的事情?！毕柨剖种赶蛭枧_中央的群芳艷舞，“那里有沒有隊長心儀的姑娘啊?！?p>　　“我對這些可沒興趣?！瘪R可斯不屑道。

　　“可據(jù)我所知，隊長的愛人懷有身孕，而且肚子里的是個女孩?！毕柨戚p輕抿著杯中的酒，“憋壞了吧，不想生個男孩么？”

　　“別調(diào)查我的家庭！”馬可斯直視他，沉聲道，“我們只是合作，你平定底城的混亂，我負(fù)責(zé)在上城面前隱藏你的信息，僅此而已！”

　　“放輕松?！毕柨瓢雅稚系木票?，淡淡的說，“和沈隊長相比，你可真是沒有魄力?！?p>　　“沈澈？他也跟你們合作了？”

　　“猛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會成群?！毕柨戚p笑道，“他是猛獸，我也是，我們天生不搭。”

　　“聽起來你很了解他?！瘪R可斯淡淡的說。

　　“只是見了一面，他就把我的尊嚴(yán)碾壓成粉末。”希爾科說得輕描淡寫。

　　他放下酒杯，反手抄起一旁的酒瓶灌入口中，良久，才輕輕說道：“你見過開鑿的場面么，機(jī)器把石頭擊碎，濺起無數(shù)飛灰，白色的粉末鋪天蓋地，然后又消散在風(fēng)里。”

　　“他就是那個機(jī)器？倒是為上城做了些貢獻(xiàn)。”

　　“是，但他給我送上了一份大禮。”希爾科起身，把無邊的黑暗看得出神，“看不到的粉末消散了，但它卻存在于每一個角落。”

　　“這是你幫忙平穩(wěn)祖安的理由？”馬可斯不太相信。

　　“禮尚往來，不是么。”希爾科被改造的眼球有紅光泛出，“我不同意他的要求，但我會讓他看到我所管制的祖安?！?p>　　他在黑暗中張開雙手，明明什么都沒有，卻像在擁抱整個祖安。

　　“我不管誰是下城的老大?！瘪R可斯走到門口，回頭，堅定的說，“我只希望下城的人，永遠(yuǎn)都別招惹到上城?！?p>　　“如你所愿。”希爾科沖他微笑，和空氣干了個杯。

　　...

　　即便是再界限分明的黑白，也都會有相互接觸的那一道線。

　　馬可斯之所以選擇和希爾科合作，是因為他很清楚，有一條鯊魚游進(jìn)了黑巷的這潭深水，把水?dāng)噭拥脺啙岵磺濉?p>　　大概從十天前開始，皮城就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起貨物被截的案件，這在一個港口城市里是不可原諒的，而作案分子都來自黑巷，來自同一個勢力。

　　他知道，格雷森知道，沈澈也知道。

　　他們都見到了那個勢力所攜帶的武器，在技術(shù)層面上與皮城守衛(wèi)隊的裝備相差無幾，但殺傷力巨大，是十足的戰(zhàn)爭武器。

　　他們也知道黑巷的暴亂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的，但上頭永遠(yuǎn)是拍拍腦袋，或許要等到水淹脖子了才知道后悔。

　　但要被革職的沈澈至今下落不明，而他又收到了希爾科發(fā)來的合作邀請，只能貿(mào)然合作。

　　一切都是為了皮城啊。

　　馬可斯朝天嘆了口氣，走出大門。

　　...

　　凱特琳和沈澈在外面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幾句話。

　　只聽到最后馬可斯在門口說的，我只希望下城的人，永遠(yuǎn)都別招惹到上城。

　　旋即就是門鎖開啟的聲音。

　　此時他們就身處于門口旁邊，兩人都有一只耳朵貼在門邊，且凱特琳的臉是面對著門口的。

　　沒有面具。

　　所以凱特琳只能把臉往沈澈的頭上湊，但被沈隊長攔住了。

　　沈澈使勁把凱特琳的帽子往下扯，盡量讓她藏在黑袍里，可什么都藏不住。

　　黑袍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裝嗶的東西，遮不住體型也遮不住臉龐，就連少女的深藍(lán)長發(fā)都遮不住。

　　他只能把她抱起，抱得很緊，像是懷中藏著一只不能經(jīng)歷風(fēng)雨的脆弱小貓。

　　更像是壞蛋在皇宮里帶走了公主，哪怕后面沒有皇家守衛(wèi)和千軍萬馬，但絕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抱著的是花瓶還是公主。

　　凱特琳是想快點離開，不生事端的，但她無意中瞥見了看過來的馬可斯，他睜大的眼睛更像是銅鈴。

　　不，不是銅鈴，銅鈴絕不會有這般耀眼，更像是經(jīng)過?？怂箍萍几脑斓臒襞?。

　　她只能把臉再次湊了上去。

　　沈澈使勁抬頭，可抬啊抬啊，他的脖子也升不到天花板。

　　有這樣占便宜的么？壁咚完自己還要上嘴的么？長得漂亮也不能為所欲為對吧？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奮力的往前跑，越過泡泡組成的大幕，也越過兩側(cè)親昵的男女，直到少女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夢幻泡影中，他們也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

　　.

　　——3534字，每天應(yīng)當(dāng)更4000，欠1補(bǔ)2，欠1000.

　　因為動漫是三線并行，然后以我這種撲街的筆力，居然敢妄想跟隨，所以現(xiàn)在需要慢慢整合成一條線。要交代的地方很多。

　　其實這章本來有4000多（留在后面了），因為我覺得在這結(jié)束剛好，因為要交代的東西有些枯燥，加點糖。

　　我不太擅長這個東西，修修改改只能成這種樣子，覺得好的話我可以多寫，覺得不好的話我可以不寫。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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