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余凡和順子(下)
阮洛彬與余凡跟隨王后來到了余白的住所。
此時余白臉色發(fā)紫,躺在病床上,看上去情況不是很好。
一旁的醫(yī)師正在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左手端著裝滿黑乎乎湯藥的碗,右手拿著湯勺一點點往嘴里喂去。
見到王后走了進來,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起身恭敬道:“王后?!?p> “大王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這已經(jīng)是王后,不知問過多少遍的話語了。
“回王后,若在尋不來膽怯參的話,恐怕大王的性命最多只能在維持七天?!贬t(yī)師吞吞吐吐的回答道。
因為醫(yī)師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回答了多少遍了。
只是每次的回答,余白都會少活一天。
“那還等什么,我已經(jīng)抓到膽怯參了,請醫(yī)師趕緊救治哥哥吧。”余凡聽到哥哥還有不到七天的生命,倍感焦急,趕緊將手伸進衣兜,準備掏出膽怯參。
醫(yī)師一聽,膽怯參已經(jīng)抓到了,臉上揚起笑意:“哎呦,那真的是太好了,大王有救了?!?p> 誰知余凡手在衣兜里摸索了半天,啥也沒掏出來,疑惑道:“咦?不對啊,這膽怯參,怎么不見了。”
阮洛彬見狀,貌似想起了什么,對余凡說道:“膽怯參,該不會在順子手中吧,我記得你扔給了他?!?p> “哎呀!膽怯參就在順子手中啊,我趕緊返回,去找順子。”余凡聽后,頓時醒悟,重重的跺了一下腳,轉(zhuǎn)身就向屋外走去。
“不用找了,我給你們送過來了。”順子走進了屋里,將膽怯參丟給了醫(yī)師。
醫(yī)師雙手捧著膽怯參,如視珍寶看了起來,隨后老淚縱橫,心情格外激動:“這就是膽怯參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大王終于有救了?!?p> 醫(yī)師將膽怯參搗碎熬成湯藥,倒進碗中。
王后將碗端起,拿著湯勺,一勺一勺的喂進余白嘴里,雙眼充滿了期待的目光:“大王,你馬上就會好起來的。”
果不其然,膽怯參的功效顯著,余白臉上的紫瘀,逐漸消失,慢慢恢復了血色。
“好轉(zhuǎn)了,大王好轉(zhuǎn)了?!蓖鹾蠹拥拇蠛暗?。
“謝謝你,順子?!庇喾惨姷竭@一幕,一把抱住了順子,喜極而泣的說道。
順子見到此景心里面也非常高興,但是并沒有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因為心里有心結(jié)還沒解開,他面無表情,推開了余凡,冷冷說道:
“不必感謝我,膽怯參,是你抓到的,我并沒有做什么,我還得回歸衛(wèi)兵隊,就先走了?!?p> 話音剛落,順子扭頭便離開了。
“順子……”余凡本想在說些什么,奈何話到口中說不出。
阮洛彬見狀,便以上廁所為由,偷偷的跟了出去。
一路跟到了,一片滿是墳包的墓地。
順子來到一處墳包前,聲音低沉的說道:“父親,母親,大王的身體已經(jīng)有所好轉(zhuǎn)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的,你們在下面過得還好嗎?孩兒想你們了?!?p> “你的父母都是好人,怎么會去地下呢?應該是上天堂?!比盥灞蛞荒樏C然走了過來。
“你來干什么?我告訴你,我很不喜歡你,趕緊從我的眼前消失,不然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p> 順子一把揪住了阮洛彬的衣領(lǐng),大聲吼道。
“對不起!”
阮洛彬態(tài)度非常誠懇的,將這三個字脫口而出。
順子被突如其來的道歉,給整愣住了,緩緩的將抓住阮洛彬衣領(lǐng)的手松開了。
“你為什么要和我道歉?”
阮洛彬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說道:“我是替余凡說的,是他讓我來的?!?p> “誰需要他的道歉,為什么不自己來說,還找人帶說,再說他也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币惶岬接喾玻樧由袂樵尞?,說話的口吻也變得平和一些。
阮洛彬看出順子其實就是嘴硬,好強,明明被說中了,卻非要否認,其實他根本就是想要余凡的一聲誠懇的道歉。
“你們倆之間的事,余凡都告訴我了,我覺得他也是無意為之的,此刻心里也承受著巨大的愧疚感,你和他認識多年,應該是了解他現(xiàn)在心中所想的?!?p> 順子眉頭緊皺,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你是他好朋友,肯定幫著他說話啊,雖然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么鬼話?!?p> “你說錯了,我們兩個是剛認識的,你才是他的好朋友。”阮洛彬回復完順子的話,又將與余凡在郁叢林中偶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你和我說這么多廢話干嘛?我和你又不熟,行了,你不走是吧,那我走,你自己在這待著吧,這里陰氣重,適合乘涼。”
順子轉(zhuǎn)身準備離去,可還沒走出幾步,余凡從一處墳墓旁跳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剛剛二人的談話,余凡全部都聽見了,他從屋子里出來,本來是想給阮洛彬指引廁所在哪里,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阮洛彬尾隨順子而去,便也悄悄咪咪的跟了上來,到了此處過后,找了一處墳墓躲藏了起來。
直到順子一臉不耐煩準備離開這里時,余凡心里暗下決定,就在今天把藏在心里的話,全部向順子傾訴出來。
此時順子與余凡,二人對立而站,中間距離不過五步遠。
阮洛彬見狀悄然離去,給這二人提供出談吐心聲的安靜場地。
“不去守著大王,你來這做什么?”順子有些嗔怒道。
“我來這找我最好的好朋友啊,嘿嘿?!庇喾矟M眼淚珠強顏歡笑起來,雙眼不停上翻眨動,想把停留在眼眶里的淚珠憋回去。
“奧,你說的是剛剛離開的那個人吧,趕緊去追吧,我也該回衛(wèi)兵隊了,請你讓開?!表樧幽樕蠌娧b不屑,但心里已經(jīng)被剛剛,余凡所說出的一番話觸及到內(nèi)心了。
“順子,對不起。”
余凡眼眶紅潤,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順子此刻也終于忍不住了,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隨后潸然淚下,走向前去,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余凡,痛哭流涕的說道:
“沒關(guān)系,我一直都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心里難過?!?p>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你的父母,是我毀了你的前程,還是我,差點害死了林中城的王。”
余凡一直都對運榮刺殺事件,心懷愧疚,更是無顏面對順子與林中城的民眾,不敢去奢求順子的原諒,直到今天,他將心里積壓已久的話終于說了出來。
順子也從未真的在某種意義上怪過余凡,只是接受不了父母被殺的現(xiàn)實,和大仇未報的不甘心,所以一直與自己賭氣。
由于二人在運榮刺殺事件過后,沒有做過溝通,一方是出于愧疚,另一方則是出于悲憤。
站在遠處的阮洛彬,看著這二人又重修于好,心里也跟著高興了起來,邁步向二人走去。
“這不就好了,和和氣氣的繼續(xù)做要好的朋友,一起同心協(xié)力,解決當前問題啊?!比盥灞騺淼竭€在擁抱的二人身旁,伸出雙手在二人的背上輕輕的拍了拍。
二人停止擁抱,余凡破涕而笑用手擦拭眼中的淚水,說道:“阮兄,謝謝你,你可真是我的貴人啊,才認識一天就幫我解決了不少心事?!?p> “余凡兄弟,客氣了,我應該謝謝你才是,要不是你,我這會還在林子里瞎晃悠呢?!比盥灞蛐Φ?。
“之前有些怠慢了你,現(xiàn)在向你道歉,對不起?!表樧用娉盥灞颍呃⒌恼f道。
“我們?nèi)齻€,現(xiàn)在就別這么客氣了,應該想想解決眼下的難題?。俊比盥灞蛘f道。
“難題?什么難題?”順子和余凡一同問道。
“余凡兄弟,不是說被什么德的,下了挑戰(zhàn)書嘛,要向林中城開戰(zhàn)?!?p> 被阮洛彬這么一提,二人才想起來這件事。
“對,眼下最棘手的,就是怎么應對班列拖德的挑戰(zhàn)?!庇喾搽p臂抱膀,輕輕上下點頭,一臉嚴肅說道。
“沒錯,班列拖德可是圣訣大陸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國,若真打起來,林中城會打的很吃力?!表樧由裆氐恼f道。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讓班列拖德放棄對林中城的宣戰(zhàn),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比盥灞蛞荒樰p松的說道。
余凡一聽,趕緊詢問道:“什么辦法這么厲害,能直接讓班列拖德放棄宣戰(zhàn),阮兄不會是在說笑吧。”
“對,說來聽聽,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辦法,可以達到這么厲害的效果?!表樧涌藜t的眼眶,此時充滿著期待的目光看著阮洛彬,之前冷意敵對的眼神早已不復存在了。
“其實這個辦法也簡單,運榮現(xiàn)在何處???”阮洛彬問道。
“大牢里面?!表樧踊卮鸬?。
“怎么突然問起運榮了,他和這辦法有關(guān)聯(lián)嗎?”
余凡現(xiàn)在一聽別人提起運榮,心里就會突然顫動一下,就因為此人,才令他陷入了很長一段的愧疚當中。
“沒錯,我這個辦法,就是以運榮為突破口,開展下去的?!比盥灞蚧卮鸬?。
“可以詳細說說嘛?”
順子此刻被這個計劃勾起了興趣,迫不及待的說道。
阮洛彬看了看周圍,全是墓地,笑著說道:“我們可以回去說嘛,這個計劃很長的,這里也不是說話聊天的地方啊?!?p> “奧,對對對,我們回去慢慢說?!?p> “對,走我們回去說。”
二人也懂得了阮洛彬的意思,紛紛尷尬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