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賀衷憐
為心上人而死,那能叫死嗎?
那叫靈魂的救贖。
是愛,是無畏的愛,真正的愛!
況且她對自己實力足夠自信,對葬身魚腹一點都不以為意,不過這話她哪兒敢說出口,怕二師姐把她的腿打斷。
為了有兩條健全能直立行走的腿,她一邊揉著被戳出兩個小坑坑的的臉,拿出屢試不爽的撒嬌大法:“想和二師姐在一起嘛,好久都沒見著師姐了,我可想你了?!?p> 她拖長音調(diào),十分狗腿地吹著彩虹屁:“而且這不是有二師姐嘛,有二師姐在,我什么都不怕?!?p> 賀衷憐反手就是一個爆栗,軟了聲調(diào),明顯對她無可奈何:“你啊你——”
梁淮央從兩人身邊目不斜視地路過,十分不屑地朝陸忱沅冷哼了一聲,顯然對她狗腿模樣十分唾棄和不齒。
陸忱沅估摸著他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又犯了,十分看不上自己這彩衣娛親的模樣,她挑眉,無所謂地拍拍腿,見怪不怪。
哪一天他看得上自己了,倒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莊里出任務(wù)的效率特別高,基本上是上午才把任務(wù)定下來,下午簡單收拾一下就得出發(fā)。
至于戰(zhàn)略制定,作戰(zhàn)方案的商討按賀衷憐的話來說實際情況屁都不知道,方案列再多都是花架子。
紙上談兵沒用,到了地兒再說。
其他師兄師姐都沒意見,陸忱沅輩分最小更沒有發(fā)言權(quán),屁顛屁顛跟著就是了,于是一行九個人踩著飛劍呼啦啦地往漁村飛去。
漁村情況比他們預(yù)想中的要更加慘烈,他們一行人到時,村子里房屋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地上還有尚未干涸的暗紅色血跡,空氣中的海腥味夾雜著未散的血腥氣,催得人直犯惡心。
梁淮央抽抽鼻子,刺鼻的腥臭刺激得他直犯惡心,他在袖口的束手里摸了摸,抽出一條白帛捂住鼻子,抬手掐了個凈氣訣將腥氣吹散。
陸忱沅瞧不慣他這副驕縱的樣子,白了他一眼,真是好一朵嬌花。
見他們御劍而來,漁村的村民烏泱泱跪倒一大片,紛紛以首扣地,頂禮膜拜,哭得呼天搶地。
“仙人,仙人,救救我們吧,仙人?!?p> “仙長來了,我們有救了?。 ?p> 賀衷憐從巨劍上跳下來,瞧著村子里村民瘋狂叩首的動作,秀眉不自覺的擰起。
自打接了這個任務(wù)她皺起的眉頭就沒放下過,她快步走上前扶起跪在最前面的老人。
“老人家,你能和我們說一下村子具體情況嗎?”
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對眾人抬手施禮:“各位仙長,我乃和水村村長。這兩個月來海怪已經(jīng)擄走村子里八個孩童,十日前那畜牲又來村子里作亂,搶走了兩個孩子。”
老村長抹了一把老淚,黝黑的臉皮上丘壑縱橫,他不滿五歲的孫兒就是這次被強擄而去的孩童之一。
“八個孩童?海怪主要擄走的都是孩童?”賀衷憐思索一番繼續(xù)追問,“那大人呢?海怪可曾擄走過大人?”
“不曾,那海怪擄走的全都是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二,最小的只有三歲?!贝彘L老淚縱橫,淚水模糊了他混濁的雙眼,村里也試圖捕殺過作惡的海怪,可結(jié)果除了讓村子里的青壯傷亡慘重,沒有絲毫成效,這才向仙門求助。
“你剛說這兩個月以來,這海怪已經(jīng)在此處作亂有如此之久,”賀衷憐扣住關(guān)鍵的時間點,腦海里有靈光閃過,剎那間好似抓住了什么,不過短短一瞬,瞬即逝,“附近的仙門不曾幫助過你們?”
“倒是有青石門的仙長來過,不過和海怪打了個照面,便被一同擄了去,青石門的掌門被逼無奈才向仙門傳訊。”
青石門應(yīng)是駐扎在附近漁村的小型修真門派,按理說應(yīng)該將此事傳給滄浪山莊,卻不知為何讓張柔斐先得了消息。
“海怪具體出現(xiàn)的時間是什么時候,你可曾記得?它的行跡可有何怪異之處?”
村長拄著拐杖,努力回想起來,將知道的情況如實道來:“那個海怪是兩月前出現(xiàn)在村子的,它初次捕食那日剛巧是月暈日。月暈日那晚,漁村家家戶戶都撐著船去海上祈福,放愿舟,整個海上都很亮堂?!?p> 月暈日祈愿,慶賀海母生。這是海域的傳統(tǒng),祈求來年海域風平浪靜,魚蝦鮮美,但海獸的突然出現(xiàn)卻打破了節(jié)日的熱烈,給眾人心底蒙上一層陰霾。
“最先出事的是王二家的,當時他們家的漁船靠近東南方向,就在大家放愿舟的時候,他家方向傳來一聲慘叫”,村長想起那日的情形,表情驚恐,風吹日曬的黑面皮有幾分灰敗,“一頭烏漆麻黑的怪物從海里突然竄出來,它的身形很大,很大,幾乎整個海面都籠罩在它的陰影下,隨后王二家船上的兩個孩子便隨它一起消失了。”
“自此之后,幾乎是每隔半月這怪物便出來覓一次食,每次都會抓走兩個孩子,而最近一次動作就是在十日前?!?p> “這倒是奇了,每半月覓一次食,每次還只抓兩個孩子,這怪物還挺講究?!绷夯囱朊艘话芽嬖谑种馓幍姆鲏m,百無聊賴的開口。
他的語氣過于平淡,仿佛吞海獸抓的不是孩子而是雞鴨牲畜似的。
在一般修者的眼里,凡人確實與草芥無甚區(qū)別。
陸忱沅握著劍的手指動了動,瞥了他一眼,瞧見他正在打哈欠。
梁淮央半瞌著眼,水潤的眼里霧氣朦朧在心里,對上他的視線,撇嘴:“看我干什么,肖想少爺我的絕世容顏?”
嘖,陸忱沅舌尖抵住虎牙,直覺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干啥啥不行,吃飯睡覺第一名。
賀衷憐一個眼風掃過去,冷聲道:“十六慎言?!?p> 梁淮央“嗤”了一聲,不再言語,低頭去撥弄他的拂塵。
村長僵著一張笑臉,似是沒感受到里面的暗潮洶涌,繼續(xù)說道:“對,每次只抓兩個孩子,回回都是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
還有這樣的抓法?陸忱沅支起耳朵,上前了兩步,身體下意識前傾,好奇極了。
梁淮央余光掃到她的動作,腳步往前挪了挪,身子一側(cè),整個人跟個門板似的杵在她身前。
少年身高腿長,又長她兩歲,陸忱沅的身量沒有他高,只能看到他的后腦勺,視線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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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i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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