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要再給陳朵灌輸奇怪的思想了
狹窄的房間。
溫和的日光燈照下,四周精密的儀器清晰可見。
儀器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屏幕。
屏幕分為九個畫面。
九個畫面的圖案各不相同。
體育館,實(shí)驗(yàn)室,分解室,各處的走廊,這里都能夠一覽無余。
這里是研究所的監(jiān)控室。
這里監(jiān)控著研究所里面的一切動向。
監(jiān)控臺面前一名身穿白大褂,帶著眼鏡,長相普通,約莫三十來歲的青年坐著,他眉頭緊鄒,面色凝重,死死的看著監(jiān)控的陳朵不知思索著什么。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安慰著陳朵的徐彬。
“大晚上的,你找我什么事?”
監(jiān)控室的大門緩緩打開,陸銘軒走了進(jìn)來。
站至徐彬身后,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陸銘軒,你能不能離陳朵遠(yuǎn)些,別再給她灌輸一些奇怪的思想。”徐彬轉(zhuǎn)過身來,左手握著一個遙控器,面露不滿道。
“奇怪的思想,你是指什么?”陸銘軒眉頭一鄒,有些不解。
“自由,目標(biāo),意義。”徐彬緩緩說道。
“對,這些是我傳輸給陳朵的,我讓陳朵學(xué)習(xí)這些,有什么問題么?”陸銘軒隨意找了一個椅子坐下,不解的看向了徐彬。
陸銘軒實(shí)在不明白,他做錯了什么。
“若是換做普通人你這樣做,我肯定不會說什么,但這些東西,你放在陳朵身上,你不覺得太過于另類了么?”徐彬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長嘆一聲道。
“另類?我有些不明白。陳朵作為一個普通人類,她只是想要擁有正常人類所追尋的東西,這很另類么?”
“陸銘軒!我知道陳朵很可憐,我也十分的可憐的陳朵,我也想要讓她好,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正視一些問題,你覺得陳朵是正常人么?”徐彬目光死死的盯著陸銘軒說道。
“我承認(rèn),陳朵在身體方面與我們常人有些不同,但從精神層面而言,陳朵不也是一個正常人么?”
“就算是在如今的社會之中,身體有障礙的被稱之為的殘疾,精神有障礙的才被稱之為異類?!?p> “陳朵作為一個精神正常的人類,她為什么不能擁有正常人類所擁有的東西?”陸銘軒反駁。
“是,在如今的社會層面上,并沒有將身體有障礙歸為異類的先例?!?p> “為什么沒有歸為異類,你有沒有想過?”徐彬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是因?yàn)槟切┤松眢w有障礙,對于自身活動都異常的艱難,他們不會對于這個社會產(chǎn)生任何威脅?!?p> “精神層面的病人為什么會被定義為異類,歸根結(jié)底,他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可能會給社會帶來危害,所以他們才會被隔離,被定義為異類?!?p> “陳朵是,精神層面上沒有問題,但身體上呢?你覺得她和正常身體有障礙的病人一樣么?”
聽著徐彬所說,陸銘軒卻是冷笑一聲。
“若是按照你的理解,你,我不也是怪人么?”
“和陳朵一樣,超越尋常人的力量,只要我們稍動邪念,我們就會給社會帶來巨大的危害。”
“陸銘軒!”
徐彬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遙控器,左手拍向了后面的控制臺。
控制臺發(fā)出一聲巨響,控制臺的表面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手掌印。
“難道你還不明白么!”
“陳朵之所以被歸于異類,不在意她精神層面,更在于她的身體,不管她的精神如何的健康,只要她身體的問題沒有解決,在公司的檔案之中,她始終會是一個異類。”
“這個不在乎陳朵能不能完美的控制身體,也不在乎,她究竟有沒有危害,因?yàn)楣臼歉静粫试S一個行走的毒氣彈在社會上游蕩的?!?p> 徐彬左手拍在監(jiān)視器上,面色發(fā)狠的盯著陸銘軒說道。
“哼哼……”
陸銘軒身體顫抖,發(fā)出一陣“哼哼”刺耳的笑聲。
“所以你們就給她套上了可以控制生死的項(xiàng)圈?只要她有任何的異動,你們就會直接動手取走她的性命?!标戙戃幾I諷道。
“你,你怎么知道!”
剛才還暴怒徐彬面色一僵,錯愕的看向了陸銘軒。
若是說他有哪點(diǎn)對不住陳朵。
也唯獨(dú)只有一點(diǎn)了吧。
“哼,初級煉器手段,一看就知道?!?p> “對于這件事,我也沒什么好說的,董事會的決定,就算是我不想給陳朵按項(xiàng)圈,我也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徐彬長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p> “哼,你們這件事干的還真是不錯,教她戰(zhàn)斗,教她殺人,不準(zhǔn)讓她擁有自己的思維,然后再控制住她的生死,把她打造成一個只知道殺人的工具。”陸銘軒冷哼一聲,嘲諷道。
“我知道,這件事對于陳朵而言很殘酷,但從目前的情況而言,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選擇了?!毙毂虻皖^取下了眼鏡,用身上的衣服擦拭起來。
“明白,明白,公司想要把陳朵培養(yǎng)成殺人機(jī)器,又怕陳朵出問題,所以為了預(yù)防萬一,就做了這么一個小手段。”陸銘軒笑道。
只是這一笑聲,在如今聽來格外的刺耳。
像是嘲諷,更像是對于公司做法的不滿。
聽著這刺耳的笑聲,徐彬用力的擦了擦手中的鏡面。
良久之后,帶上鏡面看向了陸銘軒。
“陸銘軒,我知道你心中有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理解公司的做法,陳朵是很可憐,但她同樣也會危險,我不能用她一人的幸福,一人的性命來去做賭注。
若是賭注失敗,陳朵在外面生出一些事端的話,其后果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吧。
到時候,恐怕不止是陳朵,你,我,廖忠,華南地區(qū)與陳朵有關(guān)的人,恐怕都逃不了懲罰。
所以停止吧,別給陳朵灌輸理念了。
若是陳朵真的因?yàn)槟愕睦砟疃淖儯綍r候害的不光是她,同樣也害了你?!?p> “哼哼?!?p> 聽著徐彬的警告,陸銘軒身體略顫,冷笑兩聲。
“害了我?”
“徐彬,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說到底你們根本不在乎陳朵,你們所擔(dān)心無非就是陳朵若是出了什么問題,會有連帶責(zé)任,波及到你們罷了?!?p> “對于陳朵本身你們是否又考慮過?”
“就像你說的,如今的我不再教陳朵任何東西,但陳朵就真的不會思考了么?”
“你可不要忘了,陳朵心智已開,她已經(jīng)可以自行思考了。”
聽著陸銘軒字字誅心的質(zhì)問,徐彬又摸摸的摘下了眼鏡。
身上的布反復(fù)在眼鏡上,來回擦拭。
對于陸銘軒的問題,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啊,如今的陳朵已經(jīng)可以自我思考,就算不教她,難道她就不會去想了么?
“在我看來除了極少數(shù)的特殊命格之外,人之初生并沒有善惡,一切都是依靠本能來行動的?!?p> “好人,壞人,都是后天所培養(yǎng)的?!?p> “如今的陳朵并沒有特殊的命格,她就像新生的孩童一般,如同一張白紙可以輕易的染成任意一種顏色?!?p> “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培養(yǎng)陳朵,將其往好的地方發(fā)展,為什么要一定限制于她?”
見徐彬默不作聲,陸銘軒繼續(xù)說道。
陸銘軒說罷,徐彬依舊坐在凳子上低頭擦拭著手中的眼鏡。
陸銘軒見狀也沒有在說些什么,轉(zhuǎn)身離去。
徐彬獨(dú)自一人坐在監(jiān)控室之中,看著陸銘軒離去的背影,不知思索著什么。
“如同一張白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