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些見不得人的秘密
“那玉佩是誰給你的?那人又在何處?”元楚見他這副模樣,徑直問道。
馬守道聞聲,心中又驚了一驚,想起彼時帝江玉佩上殘留的泥,暗暗盤算著,不知眼前之人掌握了多少信息,遂也未敢隱瞞什么:“是定坤那邊的人,我實不知他……他在何處?!?p> “定坤之人找你做什么?”元楚緊接著開口,片刻,又似引導般放緩了語氣,“你只管如實道來,我今日既有膽子找你戳破此事,便有能力護你周全……同樣地,你若要替他國細作打掩護,我也有手段讓你……”
“不敢不敢!”馬守道又是連連磕了三個響頭,掂量著元楚此言分量,“那人每每來都不定,倒也沒真叫我做些什么事,就是送這送那的,我一時貪心才,才……”
元楚思量其話語,想必定坤那邊此刻應是尚無動靜,不過拉攏著馬守道這條線罷了,但她亦不知馬守道隱瞞了多少,遂也未掉以輕心,而是順口問道:“你們每每,是在哪兒見?”
“這……”馬守道偷偷瞄了一瞄元楚的神色,有些猶豫,卻也未敢再撒謊,因著這一來二回的,他確是摸不清眼前之人掌握了多少,所言之語是否僅為試探,“在我府內(nèi)書房里頭見。”
“帶我去?!痹_口,并不訝異馬守道的回答。
她先前曾與阿顏去過那書房,只是未能摸清其中門道,今日既然逮住馬守道,斷沒有不親去查探之理。
馬守道眼神微微閃爍,見元楚無甚動靜,方敢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慌亂地搓手弓腰,請元楚先行:“是是是,公子請,我這就陪同公子一道前去?!?p> 元楚不言語,目光冰冷,掃視了馬守道一眼,嚇得后者畏畏縮縮,旋即走在前端,欲前往那處書房。
她與馬守道的距離便拉了開來,寢房無旁人,倒也并不用擔心馬守道逃跑,而她背對著馬守道,徑直往前走,卻像一派松懈的模樣。
馬守道瞧見她漸遠的背影,于她踏出內(nèi)室后,忽然轉(zhuǎn)身支開榻邊木窗,于窗框上叩了三叩——焦急。
而后他胡亂闔上窗,連忙去跟已走至外室門前的元楚。
元楚抬手,去推那木門。
有鳥雀之聲。
她忽然停住,轉(zhuǎn)向身后的馬守道,后者臉上冷汗?jié)i漣,神情慌亂。
萬物落于寂靜,馬守道只聞自己粗粗的呼吸之聲。
他身子僵硬,正要后退之時,那人卻淺淺出言:“城主這般狼狽,叫府中下人瞧見了,倒是要另生事端?!?p> 馬守道一愣,下意識抬頭望向元楚。
“從此處出去,一路至書房,倒要城主配合一番。否則……”元楚并未說下去,只是那視線,悠悠地于腰間佩刀上落了一落。
原來是這般。馬守道忙知趣點頭。
轉(zhuǎn)眼便至那書房。
彼時元楚捻草葉而入,現(xiàn)下則由馬守道開鎖,將元楚請了進去。
依舊是那桌椅案幾,兩邊陳列著堆了不少書籍文冊的木架。
先前來已翻過,元楚自知那木架上并沒有什么值得看的東西,便走向了那紫檀桌。
上頭依舊雜亂,即便是有人翻動過,也難以看出什么來。
“那人都同你說過些什么?”
元楚望向桌面上散著的文書,視線所落之處,與彼時黑暗中阿顏如星的眸子所見之地,漸漸重合上。
“要,要我為定坤所用……”馬守道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話,撞上元楚冷意滿滿的神色后,忙改口,“不是,不是,他也沒說什么,就是一直以來,讓我松懈著嶺關(guān)邊防……”
此言說得也算遮遮掩掩了,元楚那日進城,見嶺關(guān)守軍不成正形的模樣,原以為是嶺關(guān)城主不予管理,沒曾想竟是定坤的意思。
雖不知馬守道是以何種手段混來了如今的城主之位,但想必他也不至于愚笨至此,不知曉松懈守備其中利害,現(xiàn)下他如此言語,不過是畏懼元楚,試圖撇開自身的責任罷了。
“從何時開始的?”元楚冷冷。
“半年多之前……”馬守道縮著手,站在一邊,內(nèi)心不安。
元楚垂眸。
也不算很早了。
從馬守道一年多前上任,到半年前時柳夫人去世,既然并非他上任前便與定坤有勾結(jié),也的確應當處于這二者之間。
而馬守道不過一趨炎附勢求利之人,定坤也實在沒必要在他還沒什么權(quán)勢的時候推他一把。想來那邊便是得知了嶺關(guān)城易主的消息后,才有所動作的。
馬守道見元楚不言語,似乎有意無意地,瞅了瞅北面高立的藏書架。
“那么,你身為嶺關(guān)城主,天啟之民,便這般聽了定坤的話?”元楚白皙的手落于桌上的文冊表面,并不抬頭,臉上亦毫無波動。
馬守道一個瑟縮。
“這……這……”
“說吧,定坤許了你什么好處?”元楚心知從馬守道這里怕是暫時打聽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遂順著方才的言語,問道。
馬守道袖中的手指漸漸捏緊,又瞅了那藏書架一眼,有汗珠從他面上低落:“讓我……遷,遷去暮河……”
暮河城富饒,嶺關(guān)不過借著暮河一條支流,倒也沾了不少光。他這話又是不實了,遷去暮河城比之做天啟嶺關(guān)城主,自是后者更勝一籌的。想來定坤是應允了,倘若他日借嶺關(guān)入天啟,便將暮河,或者說,至少將暮河城交由他作主。嶺關(guān)位于邊境,皇都管理不力,暮河城卻是天啟商業(yè)繁榮之地,自是監(jiān)察嚴些,而憑著馬守道這般水平,想來靠自己,即便走盡門道,也是爬不上暮河城城主的位子的。
但為了一點權(quán)勢,便于日后將國門大開,以嶺關(guān)為定坤入天啟之口,著實可笑。
而前世里,嶺關(guān)城破的消息也遲了許久才傳入皇都定元城,想來也有馬守道于其中阻撓戰(zhàn)報通傳的緣故。
只是,她心中清楚,定坤既是允諾了馬守道,便不會立刻丟掉這一枚棋子,怎么也得等至天啟國滅后,再來處理這一眾棄子,但其余的百姓呢?
城破一定是真,縱使嶺關(guān)守軍不過做做樣子便將定坤軍迎了進去,嶺關(guān)百姓又怎知實情?偌大的定坤軍隊,又怎會生憐憫之心,善待一城無辜百姓?

君小兮er
起名好累,不正經(jīng)取標題了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