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的目光掃過孫安手中的兩柄鑌鐵闊劍,開口嚷了句:“等一下!你們兩個人,俺也不怕??赡氵@廝若動用兵器,就太不公平了?!?p> “放心!灑家的哥哥不會出手,打你灑家赤手空拳就夠了!”孫安說著將雙劍插到地上。
“既然如此......看拳!”
那漢子話音剛落,直竄出去,一拳揮向孫安臉頰。
“砰!”
孫安沖拳出去和那漢子硬對了一拳,兩人同時倒退了一步。
兩人齊喝了一聲,再次前沖打斗在一起,拳來腳往,招招硬拼,斗了十多個回合不分勝負。
“好!”
又是一次硬拼后,孫安順勢后撤幾步,喝了聲彩。
他自幼氣力遠勝于旁人,又拜得名師學習武藝。技成后與人交戰(zhàn),未逢過敵手。想不到今天這個漢子倒有些手段。
可今天這漢子先是和大蟲搏殺在前,孫安不想占他的便宜。
那漢子也退到一邊,心中暗呼倒霉。
聽見不遠處偶爾傳來馬的嘶鳴聲,他心里有些計較,也不說話,轉頭就跑。
“你這漢子,可敢留下名姓?”秦鋒匆忙間問了一句。
那漢子頭也不回,眨眼間就不見了。
“真是個怪人!”秦鋒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此人如此勇猛,他還想著能夠招攬一下的。
孫安提起雙劍,點了點頭說道:“是條好漢!”
“走吧!”
剛走出幾步就聽見路邊傳來黃馬急促的嘶聲,隨后就是一陣馬蹄聲越來越遠。
“不好!”
孫安臉色一變,快步朝小路跑去。秦鋒也隱隱猜到了什么,急忙追了過去。
果然,小路上之前拴著的兩匹黃馬都被方才那個漢子給帶走了。
“這個奸賊,算什么好漢!”孫安氣得破口大罵。
秦鋒心里也有些惱怒。兩人本是好意,誰知道惹出這些事端。
好在孫安之前一直背著兩人的包袱,要不然包袱肯定也要丟了。
“此去滄州路途遙遠,若是無馬不知得走到何時。孫安兄弟,不如咱們追上去看看?!?p> “灑家正有此意!”
追馬只是一方面,秦鋒心里更想收服此人。
走出去不到半里地,秦鋒在路上撿到一個酒葫蘆,仔細看了看正是他之前用來裝酒的那個。又過不多時,路邊又撿到了孫安的酒葫蘆。再追出去四五里地,遠遠看見一個小村。
村子不大,約莫能有百十戶人家。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雪,天氣寒冷,村巷里看不到幾個村人。
秦鋒兩人在村口見到一個老漢拿著草帚兒正在清掃積雪。
秦鋒上前拱手恭敬地說道:“老人家,我們兄弟二人路經此地,半路馬匹被人竊了去。不知老人家可曾見到有個漢子騎著兩匹黃馬路過?”
老漢抬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右手放到耳后,大聲說道:“這位官人,你說什么?我聽不見?!?p> “無妨!謝謝老人家了?!鼻劁h又向著老漢拱了拱手,和孫安繼續(xù)往村里走去。
老漢面帶微笑的目送兩人離去,而后忽的收起笑容。
定是肖寡婦家的那個莽漢在外惹了禍事,看這兩人一個戴著面具,一個身高九尺,不似好相與之人,我還是去通告一聲吧。
這次肖寡婦還不得承我的情!
老漢雪也不掃了,小跑著趕回家里把草帚兒放好,出門后神采飛揚地向村西而去。
走出去能有一盞茶的時間,眼看就要走到村子盡頭,秦鋒和孫安再也沒遇到一個村民。
孫安正自心中煩躁,猛地停下了腳步。
“何事?”秦鋒看著孫安似乎是在傾聽什么,有些不解地問道。
孫安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哈哈大笑道:“哥哥,灑家聽到那兩匹馬的叫聲。那漢子應該就在附近!”
“哥哥,這邊!”孫安說著,向著村子北口大步而去。
又走了一會兒,一個大莊院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莊院的土墻能有一人多高,大門前兩側各栽著一排十幾棵柳樹,其中兩棵柳樹下各拴著一匹黃馬。
正是秦鋒和孫安兩人的馬!
見此情形,孫安按捺著心中的怒火,回頭沖著秦鋒說道:“哥哥,事有蹊蹺。看那漢子的穿著不像是富貴人家。”
“先問清楚再說!”
秦鋒顯然也想到了這點。
正在這時,一個莊客從莊院抱著滿滿一大捧草料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孫安趕上前去,拍了莊客的肩膀一下。
莊客嚇了一跳,手里的草料脫手而出,撒了一地。
他轉過身,正要開口大罵,卻看到一個寬闊地胸膛,再抬頭看去,就見孫安陰沉著臉盯著他。
莊客滿腔的怒氣都重新壓了回去,一張臉漲的通紅,神色不安地說道:“不知好漢叫住小人有何事?”
“灑家問你!這兩匹馬從何而來?”孫安厲聲喝問道。
莊客身子一顫,恭敬地回答道:“小人不知啊。”
孫安聽到這話,一拳砸在旁邊的柳樹上。
“嘩啦啦!”
柳樹搖晃了半天,樹上的積雪掉落下來,淋了那莊客一身。
“小人真的不知。只是知道這兩匹馬好像是方才有人賣與我家主人的。小人只是奉命拿些草料喂馬而已?!鼻f客驚懼地看著孫安銅錘大的拳頭說道。
秦鋒見莊客不像是說謊,開口說道:“既是如此。小哥,可否勞煩你將你家主人請出來。實不相瞞,這兩匹黃馬原是我們兄弟的,只因路上被人竊走,才尋了過來。”
“小人這就去,這就去!”莊客如蒙大赦,慌忙跑了回去。
過不多時,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當先是一個須發(fā)盡白的太公和剛才那個莊客,他的身后跟著兩個衙役,再往后是十幾個手持棍棒的莊客。
“主人,就是這兩個人。他們說這兩匹馬是他們的?!?p> 莊客指著秦鋒和孫安,示威性地大聲說道。
孫安怒目瞪了他一眼,唬得他忙不迭地倒退了幾步,又掃了眼太公,知道他是做主的人,開口說道:“老丈,灑家也不欺你!你告訴灑家,這兩匹馬到底從何而來?”
陶太公望著孫安冷淡地說道:“你這后生休要糾纏,方才我已經聽莊客說了。這兩匹馬確實是一個后生賣給我的,花去我八十貫錢。這兩位端公可以作證。”
一個略微年長的衙役向前一步說道:“不錯!方才陶太公買馬的時候我也在場,可以作保?!?p> 秦鋒這時候笑著插口說道:“太公誤會了。我們兄弟二人并非是想追討馬匹,而是想向太公打聽一下,賣給太公馬匹的漢子太公可否認識?”
“失了馬匹,我們兄弟認栽,可總要知道是敗在誰的手上。還望太公如實相告,小可不勝感激?!鼻劁h說著向陶太公鞠了一躬。
陶太公笑著捋著胡須說道:“你這個后生倒是個講理的人。那賣馬的漢子我倒也識得,說是肖寡婦家的一個遠房表親,喚作縻貹。”
“你說他叫什么?”秦鋒驀然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