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張大人博學(xué)多才
送村民下了山，從不記仇的柳玄風(fēng)又讓不會說話的靖淵大人留在村子里，好好照顧諸位老人。
并且在聽到村長婆婆說，村里的雞鴨鵝都是一同被帶走不見之后，他直接拍著胸膛保證。
“我們是官，當(dāng)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杜靖淵啊，你在這照顧好老人后，記得去把雞鴨鵝找回來。”
“要是找不回來，明兒背個幾十斤紅薯去丹徒那里賣?！?p> 揮揮袍子，柳玄風(fēng)向著顧曜微微一笑：“顧曜，走，隨我回靖夜司，你斬了九皋，又救了這么多人，我要親自為你邀功?！?p> 本來想著先回山看看，畢竟九皋派了傀儡去道觀，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但柳玄風(fēng)這般說，顧曜也不能拒絕。
“是，剛巧我家那刺猬還在靖夜司，正好一并接回來?！鳖欔状鸬馈?p> 柳玄風(fēng)又以神機之術(shù)造出幾只泥馬，扔下可憐兮兮的杜靖淵，上馬回了靖夜司。
“柳大人，你這神機之術(shù)果然玄奧無比?！?p> 看著這泥馬融入土里，顧曜嘖嘖稱奇。
這種手段，已經(jīng)很接近撒豆成兵的神仙術(shù)法了。
柳玄風(fēng)拈著須，謙虛道：“其實也就一般吧，神機之術(shù)，老夫也就天下前五的水平，不足稱道。”
“咳咳，你若是有興趣，其實我也很樂意再收個關(guān)門弟子的。”
顧曜佯裝沒聽見，看向靖夜司周圍，十分空蕩。
柳玄風(fēng)看著顧曜這模樣，微微嘆口氣：“進(jìn)去說話吧，也不知其他人回來沒有。”
靖夜司內(nèi)，只有方法青和張大人兩人。
視線在顧曜手中提著的人頭上停頓片刻，方法青道：“人頭就放地上吧，幾位先入座，等其他靖淵、緝事回來?！?p> “城內(nèi)多處同時失火，還散布在各個角落，就連四個城角都各有一處，看來是九皋蓄意所為，就是為了拖延我們?nèi)フ夷??！绷L(fēng)坐定之后緩緩說道。
來時的路上，顧曜也看到大群吃瓜群眾聚集在各個街口，討論著失火這事，心里也不奇怪。
眼看這三人，他想起見知障之事，便直接問道：“方大人，柳大人，見知障你們可知曉是什么法術(shù)？”
柳玄風(fēng)看了眼正座上兩人陷入沉思，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起身走到人頭處：“他們兩想必是不知曉的。”
“見知障是佛門的神通，又叫無明惑、無始無命...柳大人你說什么？”說話的是張大人。
柳玄風(fēng)：“....張先源你繼續(xù)說。”
“哦?！?p> 張大人點點頭，向著顧淵微微一笑：“見知障還有個稱呼，叫做智障，這也是它最大的特點?！?p> “這法術(shù)十分神奇，效果很難形容，比如說...”
他目光游移了幾下，突然一拍手掌：“我打個比方，柳大人別見怪?！?p> “我對柳大人施展了這法術(shù)，扭曲了柳大人對我的認(rèn)知，讓柳大人以為我什么都不知曉，對著我大放厥詞，故作玄虛，但其實我什么都知道?！?p> “但只要我主動一點，點明我知曉一切，這障就自解，而洋洋得意的柳大人就會覺得自己像個智障?！?p> “金佛寺那有個蔫壞的和尚就喜歡這么玩，他的見知障修習(xí)的是爐火純青。”
“哎，這么一想，智障這名字起得真是好?！?p> “嗯，柳大人你面色怎么這么難看？”張大人還在喋喋不休，突然發(fā)現(xiàn)柳玄風(fēng)面如鍋底。
方法青默默從兜里掏出一捧葵花籽。
張大人這拉仇恨的功力真是一絕...顧曜在心底贊嘆一聲，急忙道：“張大人，可你說的，與九皋身上的見知障有些不同啊。”
“九皋借著見知障，將自己分為九皋和玄鶴，甚至能不做任何修飾出入靖夜司，難道這術(shù)法這么神奇？”
張大人結(jié)巴了兩下：“這術(shù)法...我還是在廣陵府的時候，聽一個朋友說的，具體效果可能有些懸殊，或許是施法人修為高深？”
我懂了，你當(dāng)年在金佛寺被那個和尚用這法術(shù)玩弄了吧...
顧曜默不作聲，方法青嗑起了葵花籽。
柳大人這時冷笑一聲，對著顧曜道：“九皋可不僅是見知障的事，顧曜你別聽半桶水的聲，要從全局看。”
“半桶水只會讓你變的愚蠢而不自知?！闭f著他瞟了眼張大人。
“你在山上與我說了，九皋將自己身軀煉成了傀儡，最后還有個自稱本君的虎妖是不是？”
顧曜點頭。
柳大人說道：“那你想想，我們修行，乃是五臟之炁聚集化為陰神，九皋也是這個境界，可他連五臟都煉成神機了，神機可不能產(chǎn)生炁，炁從何來，又怎么聚合化神？”
看著顧曜震驚之色，柳大人滿意的點點頭：“神機，五通神，香火，五臟，炁，你想想看?！?p> 他取出一具破碎的傀儡，正是陰羽道人：“你仔細(xì)看看看這具傀儡，當(dāng)時老夫被這玩意給迷住了，就是因為這傀儡別出心意。”
顧曜不通神機之術(shù)，但只是這么一看，也看出了傀儡的五臟六腑似乎是真的臟腑，上面還刻畫著動物的圖案。
“大人您的意思是，他將自己的臟腑煉成了神機，失去了產(chǎn)生炁的能力，但通過五通神或者是香火的力量來彌補？”
柳玄風(fēng)很滿意：“對，這家伙將煉尸與神機融合一體，又借助五通神之力，居然真的走出一條路。”
“也不知道他師父是誰，居然能想出這么條邪路?！?p> “可惜九皋身體被毀了，不然我能看出更多?！?p> 顧曜咋舌：“五通神這么厲害？”
張大人搶答：“在仙不出的時代，神就是一切造化的集合，不管是什么東西，帶上神字，必然有些超凡，就像兇神閻羅?！?p> “它七月蘇醒，遠(yuǎn)在我們五百里之外，可今年的天氣卻是格外寒冷，丹徒如今地陷三尺，隨著時間推移，它的神力不斷增長，天地異象還會不斷出現(xiàn)?！?p> 顧曜想了想，確實如此，清水縣往年十月轉(zhuǎn)寒，十一月才有如今這溫度，可今年七月底他就用上了希言的大尾巴。
原來是兇神閻羅的原因。
張大人繼續(xù)說道：“五通神雖然只是小廟邪神，可終究掛了個神字，這么一想，或許九皋弄五通神的目的，就是為了他這神機之術(shù)。”
柳玄風(fēng)張開數(shù)次的嘴又?jǐn)?shù)次閉上了。
過了片刻，他才幽幽說道：“張大人博學(xué)多才，如此見多識廣，既知道見知障，又了解兇神，留在此處當(dāng)個七品知事可惜了。”
“還是明日隨他們一同去丹徒吧，為對付兇神出一份力，死也能記錄入冊，清水縣還是交由方大人?！?p> 張先源：“...柳大人，我就想當(dāng)個七品知事...”
“不，你不想?！?p> 看著張大人蔫掉了，柳玄風(fēng)才看向地面，將陰羽的頭與九皋擺在一起，兩顆頭顱一模一樣。
“神最簡單，最基礎(chǔ)的一個能力，不可視。”
“即便是五通神這種貨色，不用特殊手段，也無法被看見，這種能力配合上見知障，才是九皋能這般猖獗、玩弄靖夜司，甚至在張先源面前拿著通緝令走來走去的原因?！?p> 神不可視...
顧曜突然想起了那個喊著自己被侮辱的老虎陸白侯，難不成它也是個神，還是個強到自己用通幽之術(shù)都不能看到的神？
想起陸白侯當(dāng)時消散時的憤怒之聲，顧曜咽了口口水：“柳大人，你知道陸白侯嗎？”
柳玄風(fēng)愣了楞，搖搖頭。
一旁默默嗑著葵花籽的方法青將剩下的都收進(jìn)兜中：“陸白侯是個山神，山神廟在閣皂山附近，你是怎么知道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