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銀礦
林兆麟回來的第二日,天空飄了細雨,蒙蒙霧色掩了光景,廊檐濕漉漉的,寒氣一片。
傅鳶起的早,一眼望見細雨迷蒙,提了劍也沒動身子。
北房響了開門聲,視線望去是舅父,清了清嗓子揚聲道:“舅父現(xiàn)在出門?”
林兆麟雙手關了門,儒雅道:“是的,先去東阿巷看看你舅母和你弟弟,然后去翰林院,天還大早,怎么不多睡會?”
“睡不著,小雨綿綿,舅父別忘了帶把傘。”
“會的?!?p> 林兆麟拿了一把橙黃的油紙傘,提著官袍路過庭院出了門,傅鳶眼尾上挑,沉思片刻后回房拿了幕離戴上。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舅父行蹤詭秘,只怕是大逆不道之事將來威脅了國公府,傷著我祖父祖母,我去跟隨著,一探究竟,你待在府里,只說我出去買九面糕吃了。”
“小姐,你注意安全!”
“嗯。”
傅鳶換了一身粗布麻衫,頭上帶著幕離遮了臉面,腰間藏著柳葉刀,從國公府后門離開,在東阿巷巷尾望見舅父吃了癟,被關在門外,又急急敲了大門也不見舅母通融。
林兆麟扯著嗓子喊了兩聲舅母的乳名也不頂用,傅鳶眼看著他喪氣回頭,躲在角落片刻后又跟在他身后。
林兆麟沒有去翰林院,走攤販的攤子上買了一雙草鞋裹在腳上,又買了一個草斗笠戴在頭上,慌慌張張出了城。
為掩人耳目,老遠的路程林兆麟也不愿意坐個馬車,估摸著是怕車輪子壓出印子來給人尋了蹤跡。
走了一個半時辰,快要晌午才到目的地,竟是傅鳶來巴陵那日路過的地方,當時就見有人挖著什么,如今一瞧,竟和自己的舅父有關。
傅鳶上了山坳,摘了幕離,躲在樹后掩蓋了身體,人煙稀少的山頭,左右被矮山坳擋了個結實,一時間也無法分辨里頭的到底是哪路人。
只隱約中看見一車車的銀塊往外運,不遠處有拉貨的板車。
是銀礦。
若是上交了皇帝的銀礦不至于遮遮掩掩,若是沒有,只怕是被哪方私藏了。
想來林兆麟一介文職書生,給皇帝擬奏章,擬詔書的,怎么有能耐私吞銀礦?到底是哪路的勢力敢做這種大逆之事?
元宣國國例明明白白,若發(fā)現(xiàn)礦物場,應第一時間稟報皇帝,一個月時間辦齊允諾書方可開采,林兆麟這做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隱匿不是長久之計,況且若是像她一樣多心之人,一下便能猜中,這地不難找,也不是什么虎穴龍?zhí)?,要被發(fā)現(xiàn)那是遲早的事,只怕林國公府兩位老人難逃一劫。
傅鳶復又帶了幕離,矮著身子離開了這處,山坳上都是泥漿,她的翹頭鞋以及裙擺已經臟污明顯。
回去的路上傅鳶一直在想這事,林國公府如今雖然人丁稀少,虛有其表,但好歹還帶著國公的頭銜,誰敢指派國公府的女婿,翰林院的副都御史去干這種忤逆的事還無法違抗?
國公以上便是親王,皇子,皇帝,皇帝不可能,那便是親王和皇子其中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