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亞美的話語,路秋下意識閉上了雙眼。
仿佛置身于花海,周圍都是令人心動的味道。
并非交織在一起,而是十分鮮明的區(qū)分開來,即使是同類花種間,也存在著明顯差別。
這就好像是那朵花正在向人宣誓自己的存在一樣。
它說,你必須知道我。
一、二、三......
數(shù)量不斷增多,甚至不需用心感受,單單只是一聞,就能在腦海中勾勒出與香味所對應(yīng)的那朵花的模樣。
“怎么樣?”
亞美張開雙手,向路秋展示著問道:“現(xiàn)在你明白慶典的獲勝規(guī)則了嗎?”
“九百七十一?!?p> 路秋閉眼喃喃自語,念著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數(shù)字,似是不敢相信的說道:“怎么會有這種事?”
亞美輕輕一笑,看著舞臺上說道:“美麗花們是上一屆的獲勝者,不過這個參賽訓(xùn)練家并不是原來那個人......聽我奶奶說,從有了群花盛典開始,它們就從沒缺席過比賽?!?p> 路秋微微頷首。
“走吧,等人擠上來之前?!眮喢榔^對路秋使了個眼色,稍微有些俏皮的小聲說道:“卡在人群中間一時半會兒可回不去,不過算你今天運氣好,我能帶你走員工通道?!?p> 路秋順著對方所指眨了眨眼,“謝謝?!?p> ......
今天的夜晚比昨天剛來時要熱烈?guī)追帧?p> 在路邊燈光的照耀下,行人、花朵、寶可夢,大家都湊在了一起,彼此間就算偶有碰撞摩擦,卻也沒能破壞掉他們享受節(jié)日的心情。
路秋沖手心里哈了口氣,搓了搓后輕捂在了被風(fēng)吹過的臉上。
或許是因為秋天悄悄到來的緣故,他此刻微微察覺到了些許涼意。
明明被冰雪所愛,可路秋最不希望來到的,又恰好是會帶來冰雪的季節(jié)。
畢竟對他而言,溫度上的每一次下降都無異于是場考驗。
......
在亞美身后兩步外的距離,路秋無意識地踩著人燈光下的影子行走。
他看著比自己稍微高出一點的背影,腦子里想的卻是該如何配合自己的伙伴在舞臺上做出完美表現(xiàn)。
從剛才開始,向尾喵就一直很安靜,不僅沒了平時吵鬧的樣子,就連剛才從員工通道出來時被亞美摸了摸尾巴,也沒表現(xiàn)出過往時該有的抗拒。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路秋知道它想站在與美麗花們同樣的舞臺上。
只是以它的性格,想必也不會能接收起自己認(rèn)真下的失敗。
所以才會帶起幾分失落。
眼神這種東西是很難令寶可夢們騙過一個人的,尤其那個人還是自己的訓(xùn)練家,信賴之下,它們就差沒把自己的小心思全都給寫在臉上。
偏頭看了眼聳拉著腦袋的向尾喵,路秋沒好氣地抬手輕拍在了它的腦袋上。
“路秋?!边@時,走在前面的亞美突然停步轉(zhuǎn)身,差點沒被不注意的后者給撞進(jìn)懷里,伸手扶住下,臉上帶著些無奈道:“你能不能別一直走在我后面?!?p> “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甭非镎痉€(wěn)身子后松口氣道。
“還是關(guān)于比賽的?”亞美看著他問道。
“也不全是...”路秋搖了搖頭,說道:“第一次要以這種方式展示自己,多少有些緊張罷了?!?p> 剛才他在腦海中結(jié)合向尾喵領(lǐng)悟的技能招式,預(yù)演出了幾種可能實現(xiàn)的表演效果,雖然自己個人給出的評價并不低,但比起美麗花們的舞蹈而言,總覺得在某些方面上差了不少。
說起來有些遺憾,但沒經(jīng)過練習(xí)的情況下,向尾喵無法做到像之前的月光之力那樣,改變技能招式的釋放形態(tài)。
因此,在以獲勝為目標(biāo)的前提下,路秋能做出的選擇就很少了。
“給你一些小建議。”見路秋眉頭緊皺,亞美輕咳一聲,單手抱胸道:“評委們投過一次票后便幾乎不會再投出去,我見過上一屆的慶典,那次繼美麗花跳完舞后,有很多排在它后面的人都選擇了棄權(quán),一直到最后,能帶起花香的人也是寥寥無幾?!?p> “因此,如果你無法自信在技巧層面取勝,不妨早些登場,然后從實力效果上想想辦法?!?p> 她說道:
“就和我們?nèi)祟愐粯?,不同的花朵也有著不同的喜好,其中并不乏一些單純在崇尚著強大的個體?!?p> ‘力量上的表現(xiàn)么......’
收下亞美給出的提示,路秋重新思考了起來。
而見后者仿佛是有所收獲的樣子,亞美笑過一笑后便沒再出口打擾。
依舊是由她在身前領(lǐng)著路,依舊是在身后跟著個目光始終落在自己背上的少年。
只是這一次,她沒再感覺到那股如芒的針刺感。
反而別樣柔和,有股鄰家弟弟的溫暖投放上來。
還挺舒服的。
不遠(yuǎn)的拐角處。
N拋著手里的精靈球,背靠墻壁,靜靜注視著面前發(fā)生的一幕。
眼底毫無波瀾。
“喂,我說你到底買還是不買,不買的話就別在旁邊這給我站著?!睗M臉胡茬的大漢拎著漁網(wǎng),沒好氣地沖他吼道:“擋路啦!”
N拉低帽檐,面對旁邊人的吼叫,只是微微轉(zhuǎn)頭向他看去,“當(dāng)然要買,不過你這鯉魚王多少錢一只?!?p> “六百聯(lián)盟幣,一千五我給你三個。”
咔!
完好的精靈球在N手中被捏出裂紋。
他看著身前的大漢,面容平靜。
“我全要了?!?p> ......
一路跟著亞美走回寶可夢中心,路秋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計劃的雛形。
施行起來難度不低,正常來說應(yīng)該進(jìn)行一段時間的訓(xùn)練。
但作為報名參賽的選手,他明天就要和向尾喵正式登場。
‘只能看看向尾喵在這方面上的天賦了?!?p> 路秋揉著向尾喵的額頭嘴角輕笑。
而后者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仰頭蹭在訓(xùn)練家手里做出回應(yīng)。
要知道,華麗表演和訓(xùn)練家的臨場指揮可沒太大關(guān)系。
都是早早做下準(zhǔn)備,然后圍繞著腦中想法提前進(jìn)行調(diào)整練習(xí)。
像是美麗花的舞蹈,肯定不可能憑一句‘你們兩個跳起來重合的瞬間要對準(zhǔn)月亮’這樣的指揮就能簡單實現(xiàn)。
這就好像是寶可夢沒學(xué)會的技能,任你在場上再怎么吼,也不可能憑空令其釋放出來一樣。
因此比起聯(lián)盟大會而言,表演賽所考察的,其實更傾向于寶可夢自身。
不然怎么會獨立在訓(xùn)練家之外設(shè)立出協(xié)調(diào)家這個稱呼。
協(xié)調(diào)家協(xié)調(diào)家,起的就是一個協(xié)調(diào)輔助的作用。
“好了,我們到了?!眮喢捞鹗种复猎谏砗蟮穆非镱^上,“別跟著我了,回去后記得好好休息,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和我說,當(dāng)然,我指的是工作范圍內(nèi)的事情?!?p> 說完,她又抬手指了指寶可夢中心屋頂上那個精靈球模樣的牌子,“現(xiàn)在算是我的休息時間。”
路秋點點頭,握著手里的臭臭花雕像躬身表示感謝。
和亞美道了聲晚安,路秋帶著向尾喵直接回到了房間。
將買來的東西放在房間中的桌子上,路秋揉了揉發(fā)酸的手臂,一邊拉出椅子就此坐了下來。
而向尾喵則是跳到了一旁。
“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甭非锟粗?,調(diào)笑著說道:“對你我來說,足夠了?!?p> “喵!”
很意外的,向尾喵拿出了正經(jīng)的態(tài)度。
見狀,路秋拿出畫本,將自己腦海里的一幕簡略地畫在紙上示意給它看。
寶可夢觀察家,可不止是簡單的記錄寶可夢們的生活而已。
他們要做的最多事,往往是推測與分析,因此所有需要學(xué)習(xí)的技巧,其實都是圍繞著這兩個關(guān)鍵點進(jìn)行。
“向尾喵,試試冬日之心吧?!睂χ莞迳系姆治鰣D講解幾句后,路秋突然伸出自己的食指,放在了自己搭檔的身前:“這次必須要有它的幫助。”
向尾喵神情中有些猶豫。
轉(zhuǎn)而又被堅定所替代。
它蹭動起身子,最終將額頭抵在了路秋的手指上。
后者閉眼,開始感受自己心臟的跳動。
“嘭!嘭!嘭!”
淡白色的霜霧從指尖溢散,進(jìn)而緩緩流入進(jìn)向尾喵的身體。
這令后者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果不是個體值極高,天賦出眾,而且還恰好能學(xué)會幾個冰屬性對應(yīng)技能的話,那不是冰屬性的向尾喵,絕無可能適應(yīng)起冬日之心帶來的增幅。
假如換做那個人的小拉達(dá)......
“喵?!?p> 冰屬性能力的加持下,從手指點上去的位置開始,向尾喵的絨毛上漸漸浮起了一層薄霜,將紅色的絨毛團子逐漸染成了冰白。
直到包裹住它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為止,薄霜停止了擴散。
跟著,嘴中氣流在重壓下不受控制地迸射而出。
白光落處盡數(shù)凍結(jié),視線所見一片冰白。
向著墻壁,向著四周不斷蔓延。
除了自己與向尾喵的落足之處。
見狀,路秋收回了手指。
‘應(yīng)該足夠了?!?p> 伴隨屋子里響起的刺耳警報,向尾喵搖搖晃晃的撲在了桌子上。
接著,打了個可愛的飽嗝。
‘多、多謝款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