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公孫訓一錘定音,“好了!我意已決,不必等待鄒靖,直接出兵!”
“告訴各房的兒郎們,在下午拿好兵刃、喂飽馬兒,于傍晚出發(fā),深夜破賊,救出劉伯安!”
“唯!”
族老們意見不統(tǒng)一也沒用,族長都發(fā)話了,就只能這么辦。
公孫賀提著霸者橫欄槊心思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家,迎面就撞上焦急等待中的程普、韓當。
“賀公子,老族長說如何處理啊?”
“下午準備好兵刃、喂好馬匹,傍晚出發(fā),深夜破賊!”
聽完公孫賀的話,韓當興奮的將右手攥成拳頭,猛的與左掌一拍。
“黃巾賊子們真是找死,當初沒有伯安公的幽州,遍地是鮮卑狗、烏桓狗、高麗狗在作亂,幸好朝廷派來伯安公,這亂局才慢慢平息。他們居然還敢截殺伯安公,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當初夏育那一敗,幽州本土的軍事力量至少倒退十年,鮮卑人、烏桓人、高句麗人又不是好好先生,你沒有了可以震懾他人的武力,而又有著他人所沒有的財富,就不要怪他人過來搶你。
朝廷面對幽州的亂局十分鬧心,趕緊把名聲好、有才能的劉虞派過來,希望他能好好的整治幽州亂局,不要再給中央的袞袞諸公添堵了。
臨危受命的劉虞不愧其“宗室長者”的稱號,終究將被兵禍折騰成民生凋敝的幽州給勉強恢復過來。
劉刺史上任,首先得先巧立名目,拉攏受損的豪強、士族,繳稅捐款。豪強、士族交了,才能讓被夏育、鮮卑搜刮一遍的百姓跟著交自己的壓箱底錢。得錢之后,豪強、士族的錢如數(shù)奉還,百姓的壓箱底錢三七分成!
當然了,現(xiàn)在的大漢朝又沒垃圾成民國那樣,余威猶存,肯定是劉虞這個過江龍拿七成。
至于用什么去拉攏士族、豪強?當然是劉刺史手中的茂才名額了,誰家的子弟有了這個名額,就有了官場上暢通無阻的通行證了。
孟子曰:“為政不難,不得罪于巨室。巨室之所慕,一國慕之;一國之所慕,天下慕之,故沛然德教溢乎四海?!?p> 你看,連圣賢都說為政者要拉攏他們,不能讓他們?nèi)ネ献约旱暮笸取?p> 劉刺史第二步就是封官許愿了,幽州乃邊州,一直以來都是以民風剽悍、武德充沛的形象存在于大漢朝,想通過手中刀劍搏出身的豪強、游俠簡直不要太常見。
幽州在編的軍事力量被夏育霍霍光了?那就發(fā)動在野的力量!
劉刺史千石的校尉、軍司馬不能拿出來封官許愿,百石的曲軍侯、屯長有的事。
只要你能拉來人頭、能砍鮮卑人、烏桓人、高句麗人,你就能當上屯長乃至于曲軍侯,實現(xiàn)階級的大跨越。
靠這個方法,劉虞招募了無數(shù)幽州勇士,如出身豪強,頗有才能的閻柔、鮮于輔、鮮于銀等人;如平民出身,卻有幾分勇力的尾敦、程緒、齊周等人。
劉刺史的第三步就是安撫烏桓人、鮮卑人,通過扔出的一點蠅頭小利,去引導他們狗咬狗。誰聽話,給誰好處。誰搞事,就滅誰。
人家劉虞是宗室、是富n代,不想也不用他上任摟錢,這點仨瓜倆棗的,爺直接賞你們了!
當然了,這個方法沒有強大的軍事力量為后盾,就是一個笑話。
劉刺史的第四招就是鼓勵農(nóng)耕、發(fā)展商貿(mào),帶頭縮小貧富差距,緩和階級矛盾,逐漸恢復著幽州那凋敝的民生。
正是因為劉虞留下的遺澤,讓幽州的老百姓勉強能吃得飽飯,所以幽州的黃巾規(guī)模不像內(nèi)地州郡那樣龐大,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經(jīng)過劉刺史多管齊下的努力,幽州終于從戰(zhàn)亂狀態(tài)里勉強脫身,上至世家、豪強,下至寒門黎庶,都能安心的睡個好覺了。
就算劉虞做的這些事情都只是為了給夏育之徒擦屁股,為了給天子緩解壓力,不是為了幽州百姓而做。
但他是不是給幽州百姓謀福利了?無論是公孫越、公孫范這樣的高門子弟,還是程遠志、鄧茂這樣的窮苦百姓,有一說一,都是受了劉伯安的大恩!
如果你要殺的是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狗官,那沒人能說什么。
可你程遠志、鄧茂居然帶人要殺劉虞,你倆的良心是不是讓狗吃了!
此時在靈山一處山洞里,一支狼狽不堪的隊伍在休息。
“大家快點把干糧吃完,才有力氣走接下來的路。”
雄壯大漢在向隊伍下達完命令后,便用殷切的目光看向蹲在一旁吃著僵硬干糧,雖衣著狼狽,卻氣度不減的英俊中年男子。
“小閻,不必在意我的想法,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來。我劉伯安不過是一個倚仗祖宗余蔭的廢物罷了,如何能與你這個久經(jīng)沙場之人相提并論?”
閻柔聽完劉虞的自嘲后慌忙跪下,大表忠心。“若無伯安公之仁政,柔此生不過是一鮮卑野人罷了,時局還未至山窮水盡,伯安公何至于此???”
可以說,這絕對是一幅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封建君臣相知相得的名場面。
不遠處的一位青衫男子看著眼前那君臣相得的封建傳統(tǒng)藝能時,不由得嘖嘖稱奇:“伯安公,您果然在幽州廣施仁政,這不,第二次上任幽州刺史竟能引得幽州百姓“簞食壺漿”的“夾道歡迎”啊?!?p> 劉虞與閻柔在聽到青衫男子的話后,反應是各不相同。劉虞是久經(jīng)宦海,自然不可能因為青衫男子的小小諷刺就給整破防了??砷惾徇€是個年輕人,還沒修煉到鎮(zhèn)守邊疆數(shù)十年,大魏度遼將軍、都亭侯的修為,再加上主公劉虞被黃巾軍狼狽的圍困在靈山上,主辱臣死下閻柔的心態(tài)早就爆炸了,如今又被青衫男子這么一刺,火氣登時就上來了。
“張賓!你平日里不是號稱自己“算無遺策,機無虛發(fā)”嗎,不想著如何助自己的主公脫困,反倒譏笑我等,難不成你的本事就是在一旁說風涼話嗎?!”
————我是算無遺策,機無虛發(fā)的分界線————————
“張賓者,字孟孫,潁川人也,中常侍讓之族侄。父瑤,中山太守。賓少于潁川求學,通悟經(jīng)史,何颙贊曰:“賓算無遺策,機無虛發(fā),乃文若之儔也?!迸c荀彧、荀攸、郭嘉、鐘繇等為友。嘗謂荀彧曰:“吾度吾才乃留侯之儔,然天下無高帝矣!”彧奇其言。中平元年,虞征其為州從事”——《舊魏書.張賓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