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開
天氣寒冷,物質(zhì)匱乏,要不是身后山林以及偷來的食物,龍瓦寨的日子絕對不會這么平靜。
還有幾天就要走了,云楚楚很舍不得四寶和細辛,變著花樣給他們做了很多好吃的,搞得四寶吃飯前樂呵呵,吃飯后哭兮兮,越發(fā)舍不得她離開了。
“就不能不離開嗎?”小家伙吸著小鼻子粘在她身邊。
云楚楚伸手揉揉他發(fā)頂,“放心,姐姐還會回來的。”
抬頭看天,她像坐在井底,以前工作也會出差很多地方,卻因繁重的工作沒機會看風景,現(xiàn)在有機會那就出去看一看吧,看看這個書中大陸跟現(xiàn)實世界有什么不同。
初五,云楚楚離開龍瓦寨時,寨子里所有的人都出來送行,四寶與細辛更是淚水沒有斷過,搞得她都想留下,裴澈的侍衛(wèi)卻由不得她,催她上馬車。
天高野曠,車馬粼粼,北陸太子裴澈帶走了一半軍隊,旗纛旄麾、漫卷西風。
桑巫站在官道口,目送北陸太子離開,一直到天盡頭。
離開的方向是……桑巫鬢腮下垂的老皮緊緊皺起。
路口風大,婆婆年紀大了吃不清,冬葵轉(zhuǎn)頭,“婆婆咱們回屋吧。”看到他一臉愁容,“您又算出什么了嗎?”
回應冬葵的是呼嘯的北風。
白老頭一手執(zhí)卦,一手捋須,“天道勁遠,蒼海桑田,老夫也該離開了?!闭f罷,邁開老腿,朝向南方。
周富貴嘆氣,轉(zhuǎn)頭,“祁……”你也要走嗎?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起步了,“咋……咋一個個都走了呢?”
“他們本來就不是龍瓦寨的人?!彼膶毧拗f著,踮腳看向遠方,他的貴人咋就都不要他了呢?
天寒地凍,不要說看風景了,就算躲在馬車里,也冷的徹骨,老天爺,不是說馬車里有碳火溫暖如春嗎?怎么會這么冷。
云楚楚裹著被子,朝外面喊了幾聲,“侍衛(wèi)大哥……侍衛(wèi)大哥……”
喊了半天,有個小侍衛(wèi)上前,“姑娘……”
“請問有取暖用的火盆嗎?”
小侍衛(wèi)咧著凍裂的嘴唇:“除了太子殿下的馬車里有碳火盆,其它人都沒有?!?p> 老天爺,他是太子,她還是公主呢,怎么能這樣?云楚楚縮回馬車,裹著被子,凍得上下牙打顫,什么一場免費的旅游,什么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早知道她就窩在龍瓦寨小山坡上,雖然沒有碳火盆,她的火坑是暖和的呀。
云楚楚后悔死了,得找機會偷溜回去,就算旅游,也得春暖花開以后。
一走就是一天,一直到天黑以后,軍隊才找了個地方宿營。
云楚楚顧不得又冷又餓,下了馬車,她不動聲色的找機會溜走,眾軍忙著搭賬蓬好像沒人注意她,就是這個時機,她悄悄朝后退,往官道邊林子里去。
一直到林子里,就在她要撒腿跑時,“云瑯公主這是往哪呀?”一聲輕越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云楚楚咬牙切齒,閉了好一會兒眼,才轉(zhuǎn)頭假笑,“裴殿下,你這軍隊都是男人,我找個地方方便一下都不行?”
“哦?方便?”裴澈披著大氅,一步一步上前,玉面在燈籠昏暗的光芒下,猶如天上謫仙,嘴角一絲興味毫不遮掩。
要不是看過整本小言,她都以為跟姓裴的有世仇,怎么就處處針對她呢,看她在龍瓦寨過舒服小日子看不順眼,把她誆出來,出來就出來,天寒地凍連個火盆都不給,想凍死她是吧,結(jié)果還沒逃幾步又被他逮住。
云楚楚無語,懶得跟他扯,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殿下——”她的無禮,讓裴澈身邊的侍衛(wèi)很惱怒。
裴澈伸手。
侍衛(wèi)不吭聲了。
一行人跟在云楚楚身后回到了營地。
想凍死她,門都沒有,云楚楚直接進了裴澈的主賬,不給火盆的目的不就是讓她進主賬嘛,行,她進,她到要看看姓裴的搞什么花樣。
主賬內(nèi),碳火盆兩個,碳火燒得很旺,溫暖如春,云楚楚毫不客氣,要了熱水洗臉洗手,凍僵的臉和手終于活過來了。
裴澈坐在案幾前看書,仿若沒有看到她使喚仆人。
“先把要的火爐、食材都弄過來,等我吃好后,趕緊給我備熱水,我要洗澡。”
仆人彎腰聽著,目光卻看向案幾后的主人。
主人好像沒營賬內(nèi)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一樣,這是默認?仆從不敢大意,出了營賬后又找榮宸確認,“榮大人,那奴才就照著云瑯公主說的做了?”
榮宸手指勾起營賬簾一縫隙,不動聲色的朝內(nèi)有看了看,太子殿下正在悠閑的看書,云瑯公主雙手背在后面,一邊走一邊打量營賬,好像很好奇的樣子。
放下營賬簾,“嗯,去吧。”
“是,大人。”仆人連忙去忙了。
旅途中,想吃什么正經(jīng)飯菜是不可能了,可是火鍋這東西,真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簡單有簡單的吃法,豐盛有豐盛的吃法。
真正的隨心所欲。
“裴殿下?”一切弄好后,云楚楚準備開吃了。
云瑯公主的大名,裴澈早已聽過,刁蠻任性囂張跋扈為所欲為,在東云國貴族圈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特別是她對云煙公主的所作所為甚為惡劣歹毒,為世人所不齒。
他以前見過一兩次,雖沒有直接接觸,給他的感覺跟世人傳言的相差無幾,可是這次再見到她,好像沒什么不同,又有什么不同。
相同的是,她依舊我行我素囂張無狀,沒個皇家公主的樣子,可這些肆意妄為卻不像以前那樣沒頭沒腦了,難道她的蠢笨被挖掉了?
裴澈未動。
云楚楚暗暗翻了個白眼,只好把小桌幾搬到他案幾邊上,又把小泥爐拎過去,圍在他身邊。
“裴殿下,吃飯了?!彼贿吿嵝岩贿厧退淹肟陻[好,“吃啦!”
說完,不再管他,她開動了。
臉皮果然還是要厚點,要不然,她哪能坐在溫暖如春的賬蓬里吃火鍋,哇哇,好熱乎,吃的太過隱了,云楚楚一點也不矜持,中午只啃了一點干糧,現(xiàn)在有的吃,她才不虧待自己。
裴澈狹長鳳眸微瞇,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