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云堡。
任昆洛來到大哥任昆山的房間前,用偷來的鑰匙打開了門走了進去,剛外出訓(xùn)練回來的他聽說大哥被囚禁起來了,原因是他想救大嫂孫影荷卻遭到大伙反對阻攔,任昆洛一聽說和大嫂孫影荷有關(guān),便按捺不住了,影荷嫂子是對他非常關(guān)愛的親人,她有危險了,他任昆洛不能坐視不管。
“大哥,是誰點你穴道的?娘親和姐姐知道嗎?需不需要我?guī)兔ψ鍪裁??”任昆洛幫大哥任昆山解開穴道后,皺著眉認(rèn)真地問道。
任昆山萬萬沒想到這個關(guān)鍵的節(jié)骨眼,居然是任昆洛這個未成年的三弟過來救他了,看來整個蒼云堡的人,都沒有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有血性!他顧不得身體的傷痛,連忙坐起身來,對任昆洛感慨地說道,“昆洛,你來了,現(xiàn)在也只有你愿意幫大哥了,你的娘親和姐姐,都不愿意幫我?!?p> “怎么會這樣呢?是因為娘親和姐姐不愿意救影荷嫂子嗎?”任昆洛好奇地詢問道,口吻帶著傷感。
“是的,她們都不愿意救影荷嫂子!所有人都不愿意救影荷嫂子。。。。。?!比卫ド郊韧纯?,又憤怒地發(fā)泄道,但是他很快意識到眼前聽他發(fā)泄情緒的人,只是他十一歲的三弟后,便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給任昆洛布置任務(wù)。
“昆洛,你現(xiàn)在馬上去別有洞天,通知影荷嫂子馬上離開那里,兩派的人已經(jīng)出發(fā)去殺她了,她再不走,就沒命了!”
“我現(xiàn)在就去!”任昆洛也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沒多問,就沖出了房間。
“你要去哪里?”薛凝眉和任采薇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她們顯然知道了任昆洛的意圖,馬上第一時間攔住他,抓住他的胳膊嚴(yán)厲地問道。
“娘,你放開我!”任昆洛也第一時間反抗掙脫著,非常生氣地抗議道。
“是不是你大哥和你亂說話了!跟娘親回去,小孩子別瞎搗亂!”薛凝眉厲聲呵斥兒子,用蠻力想把兒子帶走,誰料到兒子根本不聽她的,死活不肯走,還想自己逃出去。
母子二人拉拉扯扯,誰也不讓誰,僵持不下時,二人竟然都動武了,任昆洛赤手空拳地對付著娘親,薛凝眉為了鉗制兒子,也只好還手,但是也不敢下重手,但是效果不佳,任昆洛畢竟是十一歲的大孩子了,有力氣有速度,為了擺脫娘親,下手也狠了起來。
不懂武功的任采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娘親和弟弟扭打在一起,只能嘴上說著干勸架,而強撐著站在房間門口的任昆山,忍痛扶著門,心里默默給血性十足的弟弟加油助威,他恨不得弟弟把二娘打傷在地,馬上奔去別有洞天通知孫影荷立刻逃跑。
“昆洛,好樣的,你雖然只是一個小孩,但是卻比堡里所有的大人更懂得公道正義,更懂得黑白是非,也只有你,不顧一切愿意去救人,不像她們那么無情無義,充當(dāng)劊子手的幫兇?!比卫ド娇粗鴦悠鹞鋪聿豢锨牡艿埽挥傻绵哉Z贊賞道。
“啊!”薛凝眉慘叫一聲,用手捂住手臂的傷口,涓涓的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她被自己兒子冷不防掏出的匕首劃傷了手臂,傷口還挺深的,疼得她一下子癱坐在地。
“娘,你沒事吧!”任采薇趕緊去攙扶薛凝眉,一邊拿手帕止血,一邊吩咐下人把大夫馬上叫過來。
任昆洛看著受傷的娘親,人也懵了,他握著的匕首,沾著娘親的鮮血,他想攙扶娘親給她止血,給她賠禮道歉,說他不是故意的,但是他都沒做,他只是看了看娘親,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知道,時間已經(jīng)等不起了,他去救影荷嫂子的事情,十萬火急!
娘親只是受了皮肉之傷,而影荷嫂子則很有可能死于非命!
任昆洛沒跑多遠(yuǎn),就被聞訊趕來的蒼云堡護衛(wèi)隊團團圍住了。
負(fù)責(zé)帶隊過來的宋秋璃看著一臉憤怒不滿的任昆洛,顯得很平靜,她走上前摸了摸任昆洛的頭,被任昆洛躲開摸空后也不急不惱。
“昆洛,你娘親不給你到處亂跑哦,聽話,跟嫂子回房間念書去,嫂子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糖葫蘆呢?!彼吻锪χf道,口吻十分親切。
“讓開!我要去救影荷嫂子!”任昆洛著急地大叫道,他想推開宋秋璃的靠近,卻被其他護衛(wèi)緊緊地反扣住了雙手,不得已跪坐在地上動彈不了。
“昆洛,你哪里都去不了,給我回房!”這時候,薛凝眉在任采薇的攙扶下,也走了過來,她的傷口僅僅是草率包扎,還不停地往外滲著血。
“我不!我要去救人!”任昆洛掙扎地大叫。
“你反了天了!”薛凝眉直接給了兒子響亮的一巴掌。
千幕雨走進了房間的院子,想要回房間好好睡一覺,剛才天道會和蒼云堡的大批人馬大張旗鼓地來到了別有洞天,口口聲聲地喊著要捉拿叛徒孫影荷審判處決,大伙們紛紛忙了起來,她一向懶得參與兩派的熱鬧的,便一個人回房間休息算了,然后該回去就回去,生活又恢復(fù)往日的死水般平靜了。
“真的能回到從前嗎?”千幕雨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自從姐姐死了后,他們一家人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從前,只是一個幻想吧?
“你死了,我們所有人都回不到從前了。”千幕雨望向隔壁的房間,幽幽地說道。
隔壁的房間,就是孫影荷居住的房間。
蒼云堡。
勞大夫趕到了薛凝眉的書房,查看傷口后不禁搖搖頭,說刀傷挺深的,就開始給薛凝眉清創(chuàng)和包扎傷口,薛凝眉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喝著女兒任采薇遞過來的安神茶。
宋秋璃輕輕敲門得到許可后,便腳步輕盈地走了進來,向婆婆和大姐問好后,便匯報小叔子任昆洛的情況。
“婆婆,昆洛已經(jīng)回到房間休息了,有他喜歡的守衛(wèi)王大叔陪他下棋聊天,一時半會他也不會鬧了,另外,昆洛的房間外面也加強警衛(wèi)了,他沒有機會逃出去的?!?p> “看好他?!毖δ佳院喴赓W。
“是,婆婆?!彼吻锪c頭回應(yīng)道,她的視線看向了婆婆的傷口,關(guān)心地問道,“婆婆,你的傷口,看上去挺深的,需不需要我調(diào)配金創(chuàng)藥藥膏給你敷敷?這樣恢復(fù)效果更好一些。”
“不用了,勞大夫的藥膏就很好了,”薛凝眉拒絕了,她顯然不想談?wù)撟约旱膫?,“昆山怎么樣了??p> “回婆婆,昆山身上的傷口又開裂了,我已經(jīng)讓堡里的大夫都去給昆山療傷了,”宋秋璃談到自己的丈夫,顯得很擔(dān)憂,“昆山不好好養(yǎng)傷,我擔(dān)心他會留下后遺癥。”
“留下后遺癥,就當(dāng)是給他小小的教訓(xùn),”薛凝眉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昆山永遠(yuǎn)都是一根筋做事,這次的小教訓(xùn)算是輕了,他要是一意孤行去別有洞天救人,就是丟掉一條命的大教訓(xùn)了,我們所有人都救不了他?!?p> “昆山也是救人心切,他哪里管得那么多,”宋秋璃回答道,繼而有點吞吞吐吐地試探問道,“婆婆,我們真的不打算救影荷了嗎?”
薛凝眉皺眉怒瞪她,不滿她的發(fā)問。
“怎么,連你都在質(zhì)疑嗎?想告訴我,不救人的決定是殘忍的,非人性的嗎?”
“婆婆,我不是這個意思,”宋秋璃連忙否認(rèn),露出難為的神情,“我只是認(rèn)為,如果我們放任影荷接受審判被處死,是不是也在無聲承認(rèn)我們對她罪行的認(rèn)可,這樣的話,兩派的人都會質(zhì)疑昆山的,不再服從他的管理,我擔(dān)心昆山的堡主位置會不穩(wěn),那我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都到這個田地了,說這些有用嗎?”薛凝眉冷笑道,冷笑中卻帶著對現(xiàn)實的遺憾,“如果當(dāng)初昆山不自作主張透露影荷被無日神教綁架的秘密,事情早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影荷也不至于背負(fù)著叛徒的罪名跑到別有洞天擔(dān)驚受怕,大伙更不會把疫情爆發(fā)的罪責(zé)全部扣在她的頭上,疫情爆發(fā)幾個月了,死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嗎?這是很大的罪責(zé),以死謝罪都不夠!”
“婆婆,你說得有道理,影荷這次真的難逃一死,如果當(dāng)初她不私自跑出去,就不會給無日神教動手的機會了,說到底,還是影荷自身的原因,她也要承擔(dān)責(zé)任的?!彼吻锪Э吹狡牌艅优耍B忙附和她回應(yīng)道。
“種種后果,出于什么連鎖反應(yīng)都好,現(xiàn)在都沒法挽救了,連楚幫主也挽救不了,否則就是為了一個孫影荷,同時和天道會、蒼云堡兩派為敵,孰輕孰重,不用我都說了,”薛凝眉扶額,“至于你擔(dān)心昆山威望盡失、地位不穩(wěn)的事情,這個不用過于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日后補救,過了現(xiàn)在審判影荷這個坎,一切都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