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夜行者,梅園遇險
“噗!”
飛蝗石激射而至,一聲悶響,當(dāng)即在地上打出一個拳頭大的空洞來!
飛蝗石激起的沙石碎末,打在賈蓉臉上,火辣辣的疼!
幸虧那風(fēng)南伯被皎潔的月色所迷,以自己的目力所及,發(fā)射出這枚暗器。
若是他全神貫注,只以自己敏銳的聽力,聞聲辯位出手。
估計賈蓉身上,立時就得多出來一個血洞來!
“嗖——”
飛蝗石剛剛落地,一道夜梟一般的身影便隨后而至。
這是雨西仲,見風(fēng)南伯驟然出手,他隨后運起輕功,緊緊跟隨著飛蝗石打過去的方向,前來查探情況。
“沒人啊?!?p> 雨西仲仔細(xì)掃視一圈,嘴里喃喃道:“南伯兄,此處無人。想來,是鼴鼠鬧出了甚動靜,以至于南伯兄你打眼了罷?”
“或是如此罷?!?p> 風(fēng)南伯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傳來:“老夫這幾日,有點心神不寧。不知為何,總感覺我等身旁,有強敵環(huán)伺一般?!?p> “哈哈哈,南伯兄,你多慮了。就這溧陽縣那些縣兵、團(tuán)練,游繳?
你我二人聯(lián)手,于卯時出擊,將他們屠戮個干凈,還不耽擱吃午飯?!?p> 雨西仲一邊說話,一邊慢慢悠悠的往回走,“我等隱匿于此,就連教中,也只有寥寥數(shù)人知曉。
朝廷走狗,哪會想到,圣女竟然就在天子腳下?”
“溧陽縣里面這些走狗,倒是不足掛齒。但西仲老弟,你也切莫小瞧了朝廷暗探?!?p> 風(fēng)南伯悠悠道:“尤其是那二皇子手下的‘偵緝司’,這些年也頗有建樹,你我萬萬不可大意。”
“南伯兄說的是。”
雨西仲回道:“我聽說,大皇子已經(jīng)開始布局,準(zhǔn)備著手鏟除二皇子的爪牙了。不知這消息,是否屬實?”
“大皇子心性淡泊,只是沉溺于琴棋書畫,好空談?!?p> 風(fēng)南伯笑道:“只是,他身在其位,爭與不爭,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哈哈哈,若是大皇子與二皇子內(nèi)斗,我圣蓮教便可趁機(jī)崛起,鷸蚌相爭,何人得利?
哈哈哈,想想都覺得有趣!有趣??!”
雨西仲也笑道:“當(dāng)然是元貴妃...”
“慎言!”
風(fēng)南伯一聲低喝:“這等機(jī)密,豈能用來作談資?”
“是,南伯兄教訓(xùn)的是?!?p> 雨西仲不敢頂嘴,也沉聲回道:“是我莽撞了。南伯兄,走罷,回屋喝幾杯,再出來巡視一圈,估摸著,這天也就差不多該亮了?!?p> 賈蓉靜靜地趴在地上,一邊回味方才二人的談話,一邊仔細(xì)分辨周遭的動靜。
等了足足兩柱香時辰,見四周一片寂靜,賈蓉剛剛準(zhǔn)備起身,卻赫然發(fā)現(xiàn),那遠(yuǎn)處一棵梅樹之后,閃出一道身影來!
原來那雨西仲,表面上說著走了,卻在暗處拐了一個彎,悄無聲息的又回過頭來,悄悄潛藏于此!
“真它娘的狡猾!”
賈蓉暗罵一句:“若不是小爺運氣好,耐性也足,今夜自己真還就著他的道了!”
“哎,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非強者所為啊?!?p> 雨西仲獨自搖頭:“大丈夫當(dāng)雄飛,豈能雌伏?
這山野小鄉(xiāng)待久了,就連膽子也愈發(fā)小起來!真是可惡!”
言罷,雨西仲搖著頭走了。
賈蓉又等了半柱香時辰,這才從空間里拿出一截竹竿當(dāng)梯子,小心翼翼的爬過墻頭,趕緊溜之大吉!
回到房間,賈蓉自知自己身上有寒氣,也不敢去與秦可卿同床共枕。
但家中,只有這幾間臥室里有暖壁。
其中一間是自己和秦可卿的臥房,一間是秦可卿貼身陪嫁丫鬟瑞珠、寶珠的臥室。
還有一間,就是芳云和瓊兒住的地方了。
無奈之下,賈蓉返身進(jìn)了芳云和瓊兒的臥室,三下五去二,扒去自己的衣服,就往床上鉆。
瓊兒貪睡,嘴里嚶嚀一聲,翻個身又徑自睡去。
那芳云警醒,聞著賈蓉身上熟悉的味道,往里擠擠,騰出一點空間,伸手抱住賈蓉柔聲道:“蓉哥兒去哪了?你怎地身上,這般冰冷?”
“哦,我去團(tuán)練營那邊,暗訪了一下值哨事宜。”
賈蓉隨口道:“你不知道啊,那些家伙屬核桃的,得敲打著才行。
若是我不管不顧,他們也就慢慢會懈怠下來,長此以往,那團(tuán)練營遲早得讓人一鍋端了?!?p> “嘻嘻,蓉哥兒你說笑話兒呢!”
芳云將腦袋在賈蓉懷里拱拱,“天子腳下,首善之地。昌平世界,朗朗乾坤,哪有那膽大妄為的宵小,竟敢來摸官軍的營寨?”
“好戰(zhàn)必亡,忘戰(zhàn)必危。軍伍無論何時,都需滿懷警惕,不敢有半點放松。
算了,和你女子扯不清這些?!?p> 賈蓉伸手捏捏,柔聲道:“睡罷,明日我還要早起哩?!?p> 說著,賈蓉又胡亂幾把,也不敢放肆。
翻個身,強行靠心中默默數(shù)羊頭,這才沉沉睡去。
翌日,旭日初升,霞光萬道。
賈蓉不去軍營,而是徑直奔往匠作坊。
“指揮使!你將我等拘禁于此,何日才能放我等歸家?”
一名五大三粗的鐵匠,見賈蓉悠哉悠哉的來到院里,忍不住沖上來質(zhì)問。
“莽子是吧?”
賈蓉瞥一眼,聚集在莽子身后的那群匠人,心中對這種場景,早已預(yù)演了無數(shù)遍了。
自己匆匆忙忙請縣衙出面,把這些溧陽全縣的鐵匠,給集中到團(tuán)練營來。
這些匠人們,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前來聽候差遣。
他們原本以為,干完一批活計就好,大不了領(lǐng)不上多少工錢,甚至是沒有工錢。
這種給官府干活,拿不到工錢的事情海了去了,大家對此早有心理準(zhǔn)備:權(quán)當(dāng)喂狗了唄,還能咋滴。
萬萬沒想到啊,這團(tuán)練營與眾不同。
飯食很好,也不打罵匠人,工錢不但比外面攬活給的多,而且還是三日一結(jié)。
很是大方。
但有一點不好,是很不好:不允許匠人們出門。
只有來團(tuán)練營第十日那天,匠人們的家屬,才有機(jī)會來到作坊與自己相見。
匠人與家屬們,在作坊外面用茅草、竹籬笆臨時圍起來的場所中,匆匆問了家中情況、安頓好以后的注意事項。
然后把自己的工錢,往家屬手中一交,就被軍士們給趕回了作坊!
匠人們心中頓時起疑:看樣子,自己這是被拘禁在此地,永世不得歸家了??!
那怎么成?!
賺點錢固然當(dāng)緊,可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那更緊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