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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恒星降落

033 我踩著夢的階梯

他在恒星降落 一顆虎皮蛋 1096 2022-01-02 23:35:11

  “不用了,他能行。”

  何洛希朝著邱樹梁微微點頭,拒絕了他的好意。

  而轉頭又對著身側的吳向生問道:

  “哎,你可以吧?”

  吳向生應聲抬眼,聽話地點了點頭。

  隨即,吳向生乖乖地跟在何洛希身后,一前一后進了單元樓。

  站在還沒有熄火車前的邱鐘惠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臉上的神情看不清道不明。

  “姐,該走了?!?p>  邱樹梁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

  “哦,好。”

  邱鐘惠這才從某種沉思中醒悟過來,轉身上了駕駛座。

  他倆前腳剛走,單元樓門口的聲控燈正好熄滅,因為高熱退燒有點脫水癥狀的吳向生,忽然腳下一軟,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臺階,身體猛地往前傾,結結實實地倒在了剛剛按下電梯的何洛希身上。

  “吳……向生?”

  黑暗中,何洛希呼喚著吳向生的名字,聲音都在顫抖。

  不光是因為背上突然傳來的重量,還有吳向生靠近她時的體溫,怎么都感覺冷得不正常。

  許久,都不見回應。

  何洛希壯著膽子,張開了右臂,反手摸了摸吳向生的袖子。

  “吳向生?!”

  何洛希提高了力量,抬頭看著已經(jīng)降落到一樓,正緩緩打開的電梯,希望轎廂里能走出一個人,能夠過來搭把手。

  但何洛??粗媲翱湛杖缫驳霓I廂,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晚餐還沒有按時服用帕羅西汀,何洛希盯著燈光昏暗又十分狹窄的電梯,焦慮的情緒瞬間從腳底徑直沖向頭頂,迫使何洛希不受控制地來回搓著手,胸口也緊隨其后地一陣發(fā)緊。

  “吳向生!”

  何洛希突然害怕地從嗓子里,尖利地喊出吳向生的名字。

  她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以一種無法掌控的趨勢,迅速激增著。

  就在何洛希掙扎著扶著電梯轎廂里冰冷的鋼板墻面,以為自己又要暈厥的時候,一直靠在她身后的吳向生,像是一鍵開啟了重啟鍵,一把扶住了何洛希的胳膊,將她穩(wěn)穩(wěn)地圈在自己的懷里。

  何洛希將脖子后仰,猛地長舒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就想要往后靠住,卻被吳向生迅速后退,刻意隔出了一段距離。

  “我身上出了很多汗,很冰?!?p>  而何洛希也在盡量地使自己的胸廓起伏,做著深呼吸,調節(jié)著剛剛排出的,過多的二氧化碳氣體。

  何洛希眉頭緊鎖,緩緩閉上了眼睛,從吳向生握住她胳膊的手心里抽出來,用手背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粒。

  “你還好嗎?”

  吳向生的聲音輕輕的,但卻讓何洛希感覺,繞得頭暈。

  “我沒事,低血糖而已?!?p>  何洛希擺擺手,在電梯的角落站定,微瞇著眼睛,靠著鋼板墻面,避開了吳向生投過來的注視。

  “那你……要去……我家吃點嗎?”

  吳向生對何洛希發(fā)出的請求,每個字都表現(xiàn)出他的深思熟慮,似乎是在心里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這幾個字拼湊在一起,說給了何洛希聽。

  正巧電梯的門打開,何洛希疲憊地揮了揮手,直接沖向了自己的門口,按下了門鎖密碼。

  “沒事,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不麻煩你?!?p>  話音剛落,1501的門應聲關上,只剩下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的吳向生,站在原地。

  吳向生垂下頭,盯著沾上了些許濕潤泥土的鞋尖,愣愣地出神。

  他好不容易主動提出來的邀請,卻被何洛希輕描淡寫地給回絕了。

  吳向生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絲門縫,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又再次上了鎖。

  年輕的男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擰開了防盜門的把手。

  換上拖鞋,吳向生看著茶幾上電子鬧鐘的時間,還差兩分鐘到凌晨一點,他索性整個人橫躺在沙發(fā)上,冰涼的指尖搭在那個鬧鐘上,隨著心跳的頻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鬧鐘的塑料外殼。

  一米二長度的人造革沙發(fā),無法容納下吳向生長手長腳的高個子,只能盡量將四肢蜷縮在一起,望著鬧鐘上的數(shù)字,發(fā)著呆。

  而好不容易逃進自己世界的何洛希,背靠著房門慢慢蹲下,雙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著,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像今天的這種情況,也只有上高中那會兒,陸余敏心臟病發(fā),嚇到不能自已的時候,出現(xiàn)過。

  何洛希努力地握住不停顫抖的右手,從包里掏出兩顆帕羅西汀,放進嘴里,沒有喝水直接吞下。

  堅硬的白色橢圓形藥片,劃過食道時傳來的痛感,才終于讓何洛希清醒了一點。

  夜色漸深,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的何洛希,抵不過突然襲來的困意,坐在門后頭,就這么直挺挺地睡了一夜。

  她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她在一條望不到邊的長廊上不停奔跑,卻始終找不到盡頭。

  直到早上七點半的鬧鐘,將她沉重的身軀,從睡夢中叫醒。

  原本因為今天狀態(tài)不佳,她完全有理由選擇停診的,但徐子欣特意留了言,說今天會來一個專家,跟她一同協(xié)理薛靜的案件。

  揉了揉頭疼欲裂的太陽穴,何洛希踉蹌著站起身,右手握成拳頭,敲打著酸痛的腰背。

  電梯里還在揉著惺忪睡眼的何洛希,門一打開,便看見了已經(jīng)在門口候著的楊寧南。

  “發(fā)年終獎的時候,都沒見你這么殷勤過,今天是怎么了?”

  話音剛落,何洛希就瞧見了楊寧南身后徐子欣的上司,旁邊對著她笑魘如花的人,正是邱鐘惠。

  真是冤家路窄!

  何洛希在心里暗暗地罵了一句,但還算禮貌地等著那個男人開口。

  “何醫(yī)生,不好意思,考慮到案件的特殊性,所以我們決定加派一位精神類的專家,協(xié)助您一起處理薛靜的相關事宜?!?p>  何洛希的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情緒,而邱鐘惠卻緊跟其后地解釋著原因。

  “其實也是陳警官這邊聯(lián)系到我的,因為薛靜的生理性別已經(jīng)定性,而且他目前精神障礙的表現(xiàn)很明顯,所以現(xiàn)在決定采取藥物和催眠療法相結合的辦法,先穩(wěn)定他的情緒,至于心理輔導的方面,還要請何醫(yī)生多多指教?!?p>  邱鐘惠說完,淺淺一笑,表現(xiàn)出她誠懇的態(tài)度,但她三言兩語,卻又輕輕松松將兩人在合作中地位的主次,分的清清楚楚。

  何洛希自然不會順著她的意思,略帶歉意地看向陳警官:

  “抱歉啊,陳警官,現(xiàn)在這個情況,我恐怕不能勝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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