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
李云瀚目光一亮,立刻沖了進去。
咚!大門立刻被關上,他靠在墻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開始打量起房間來。
這是一間超市。
規(guī)模不小,食品已經被吃了不少。超市里,一共躲著四個人。
拉他進來的胡茬男子,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者。一位中年婦女,一位年輕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但很快移開,死死盯著門外。
誰都沒有開口。
一只足足有兩米粗的觸手,身側長滿了眼睛,正緩緩從窗外“經過”。
金色的眼睛偶爾眨動一下,如同有生命的巨蛇。距離小賣部玻璃,只有不到一米!
“它……”李云瀚剛說了一個字,所有人齊齊豎起指頭,做了個“噓”的手勢。
就在他剛說出這一聲的時候,觸手猛然一頓,龐大的身軀詭異地靈活,啪的一聲貼到了玻璃之上。
滋啦……觸手上數不清的倒刺,在玻璃上劃拉出短促而刺耳的聲音,甚至能看到上方一個個拳頭大的吸盤,正往外噴吐著惡心的涎水。
沒有人敢說話,超市中死一樣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它終于不甘心地縮了回去。
“安全了?!蹦贻p男子癱軟地坐在地上,李云瀚好奇地問道:“這是怎么回事?它不進來?”
銀發(fā)老者咳嗽了兩聲:“不會……這一個月下來,我們發(fā)現這些怪物對聲音極其敏感。而且從不進入室內?!?p> “還有,天黑以后,它們絕不會出來?!?p> 說完這兩句,他有些激動地看向對方,沉聲道:“小同志,你是軍人對不對?是不是來接我們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了過來。迎著眾人的期待,李云瀚想了想道:“我算是軍人,但是我們只是來初步探查的?!?p> “現在全世界都和這里一樣,到處都是吃人的怪物。潁河市市區(qū)都自顧不暇?!?p> “哎……”仿佛沒有太多失望,銀發(fā)老者嘆了口氣,接著笑了笑:“和我們想的一樣啊……”
“是啊……”中年男子點了一根煙,苦笑了一聲:“這可是大夏,世界上最有執(zhí)行力的國家?,F在救援隊都沒出現,情況危急可想而知?!?p> “那現在怎么辦?”青年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哽噎:“我老婆還等著我買米回去呢……”
婦女拍了拍他的背:“活著。”
“活著比什么都重要?!?p> 話音剛落,李云瀚話鋒一轉:“不過……”
刷!所有目光再次凝聚。他緩緩道:“我們離開的時候會坐飛機,這次行動飛機比較多,但肯定不會在鎮(zhèn)上降落,有可能在鎮(zhèn)邊緣升降。”
“如果你們到時候能跟上我們,或許……有機會離開?!?p> 或許被這個巨大的喜訊沖昏了頭腦,超市中一片寂靜。
數秒后,中年男子狠狠握著拳頭,聲音低啞:“你說真的?”
“軍人哪會騙人?”老者興奮地頓了頓拐杖:“那小同志,能帶上家人嗎?”
李云瀚遺憾地搖了搖頭。
婦女,青年和老者的目光瞬間暗淡,但還不等他們說什么,李云瀚的耳機忽然響了起來。
“李哥,你在嗎?”
“季長輝?”他目光一亮,立刻摁住耳機:“你還好?現在怎么樣了?”
“我沒事,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p> “我們也來?!痹捯魟偮?,另外兩個聲音也開了口:“我是王樂,穆然也和我在一起。大家先見面,這個地方……有點古怪?!?p> 這是評測片頻道,只有評測人員才能使用。
李云瀚想了想:“我們跳傘的飛機相隔不遠,現在大家距離應該也很近。我這里正好有幾位幸存者,他們告訴了我一些事?!?p> “記住,遇到危險就躲到帶玻璃的室內,天黑以后再來!”
問了問超市的人,將超市的詳細地點報過去之后,大家就暫停了通信。
“我?guī)孜粦?zhàn)友天黑后會過來,恐怕會打擾你們一下?!彼聪蚱渌耍骸霸诖酥?,我有些事情想請教?!?p> “盡管說。”中年男子格外積極,立刻回答道。
李云瀚沉聲道:“這里有沒有發(fā)生過……特別慘烈的案件?或者,有沒有什么特別靈異的地方?”
四人對視了一眼,幾乎沒有考慮,不約而同地說道:“紫金花公寓!”
“能否詳細一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老者。
老者站了起來,說起紫金花公寓的時候,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抹顯而易見的恐懼。
他輕輕頓了頓拐杖,凝重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上兩任鎮(zhèn)長,蘇宏民。就住在這對面?!?p> “紫金花公寓,就是我那一屆出的事……至今我都記憶猶新?!?p> “何止是你。”青年抿著嘴唇道:“這件事當年還上了報,全鎮(zhèn)哪一個提起來,不是提心吊膽?那一片的地到現在都賣不出去。”
蘇宏民嘆了口氣,璧上眼睛,仿佛陷入了回憶中。良久才道:“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
…………………………
咔擦、咔擦——清脆的聲音響徹地磚。
這是一棟幾十年前西洋派風格的別墅。很難想象在這種小鎮(zhèn)上,還有一棟保存如此完整的西洋風別墅——它有兩層高,四處都雕刻著吸血鬼,圣父,和一些不明意義的宗教圖案。
奢華中帶著陰森。
這也是整個小鎮(zhèn)中,目前每一有樹木的地方。
落葉在地面上堆積成腐敗的地毯,一位帶著歐式的鳥羽帽,黑紗覆面。穿著露肩晚禮服,下著豪華的公主裙的身影正站在大門前。那些咔擦咔擦的聲音,就是鞋底踩爛落葉所發(fā)。
門早已破敗了,上面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不過滄桑中,卻帶著一種自然的韻味,和整個封棺鎮(zhèn)那種干凈整潔,卻掩藏著濃濃詭異的風格格格不入。
從身材上看,站在門口的是一位女人。提著名貴的鱷魚皮包,上面懸掛著鑲金LOGO。只是,放在提包上的手,是一只如同鳥爪,布滿了黑色角質層的手。
“封棺村……封的就是這口棺材吧?”
她身材極高,恐怕有一米九以上。看了許久之后,緩緩走進了大門中。
別墅如同濃霧中矗立的怪獸,她徑直推開大門,一路往里走,一直走到二樓某個房間,這才敲了敲門。
咚咚……聲音在黑暗中傳出去極遠。她平靜地開口道:“是我?!?p> 沒有回應。
“我奉尊上命令前來。是為了找一個人,他身上有一部分‘神造’?!?p> 仍然死寂。
女子頓了頓,緩緩道:“是司南。”
“當時尊上遇到了一位強大的對手,沒有來得及拿回整個神造。司南部分落入了對方手中。”
“所以,我必須借助埋在這里的‘天工’,來確定對方的位置。”
“你知道的,這些東西之間,會互相有反應?!?p> 還是一片安靜。
等了幾分鐘,女子的神色終于凝重了起來。
她毫不猶豫地擰開了門鎖,鐵質的門鎖在她手中如同紙糊的一般,輕輕一捏,就成了扭曲的鐵塊。
房間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味道。
就在桌前,赫然坐著一道身影,女子一步沖上去,將對方的身子掰了過來。
“這是……”
呈現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一個金色糖人!
吹彈可破,甚至可以看到里面內臟都還在流動。然而,眉心中央,卻有一個拇指大小的孔洞。
所以,對方沒有了腦髓。
咚咚咚——她飛快地倒退了幾步,不由自主地貼在墻上,渾身冷汗如雨,拼命落下。
“黑幕死了?”
“而且是死在糖果屋里!身體完全糖果化?”
“TA出手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但怎么可能?TA應該是沉睡狀態(tài),現在還不是刺激TA的時候!”
“難道是今天跳傘的那些人類?”
“不……黑幕死在幾天前,幾天前對方就動了手。黑幕的實力比我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說……TA在哪怕沒有成年的情況下,也能輕易殺死我!”
“這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天賦???”
不行……這里不能待下去了!
她飛快走到桌前,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對方的資料。但找來找去,嘴越張越開,眼睛也瞪了起來。
“不見了……”
“誰拿走了?TA拿走了放在這里的天工?但對對方而言,這里的天工TA根本用不上!”
沉默了數十秒,她果斷抽身,朝著門外沖去。
這里不能待下去了……
她很清楚這里的主宰是什么狀態(tài),更清楚對方為什么會這樣,蘇醒之后會影響到什么。
“必須先找到那個人,拿走他身上的司南!這才才能通過共振找到TA!”
提著裙子,她全速朝著屋外沖去。
速度越來越快,當到達的第一層的時候,她沖過的速度甚至堪比子彈!地面的枯枝敗葉瞬間被分到兩邊。似摩西分海。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該死……”她看了看天色,暗罵一聲,手一揮,裙下無數烏鴉飛了出去。
“找!”
“在明天天亮之前,我必須知道司南的持有者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