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實習任務
第三章
荊年在望遠鏡里看著目標抱著一個盆,跪坐在客廳里,趴在盆邊上一個下午都沒什么動作直到夕陽觸及地面,天色漸暗。
在夜幕開始籠罩著片大地的時候,望遠鏡里的男人開始抽搐了起來,隨后如同扭曲的木偶般蜿蜒站起。
荊年在望遠鏡里看的毛骨悚然,一陣寒氣從尾椎骨直沖頭頂。
“這還是人類嗎?”荊年呢喃著。
事實上,荊年在過去二十幾年的生命中,得益于他特別的視力,他不止一次的看見過奇怪的1生命,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人類,會說話的動物等等,但是像目標這般姿態(tài)扭曲的人類他還是第一次見。
片刻之后,四肢扭曲的男人搖搖擺擺的往門口走去,幾乎同時荊年按住耳機按鈕。
“目標正在靠近大門,預測下一步會離開別墅。”
“收到,去攔住他?!?p> “我們不是跟拍就行嗎?攔住他的話會違法吧!”荊年聲音忍不住的拔高了。
荊年下意識的抗拒和目標有所接觸,在長達幾小時的觀察里,這個男人給荊年造成的不安感不斷累積。
“現在去,不用考慮法律,這個人已經不再法律保護范圍內了?!倍鷻C里白瓷的語氣帶上了命令的意味。
“我不去,這特么太恐怖了!”荊年聲線都顫了。
賺錢也得有命花,自己還有父母,這種要命的活荊年絕對會敬而遠之。
“隨你。不過你也出不去,在目標開始蛻變的時候,結界就已經開始了?!?p> “我去你大爺!”
冰冷的聲音讓荊年的血液幾乎凝結,正當荊年就要怒罵出生的時候,白瓷把通信掛斷了。
白瓷其實就站在荊年所在屋子的房頂,雙眼發(fā)出熒光,盯著對面那個扭曲的人形生物。
在白瓷身邊,張蔚然也緩緩現出身形,對著白瓷輕輕一挑眉。
“配合一下,老板的意思。”
張蔚然點了點頭,從白瓷身邊消失。
在白瓷掛斷通信之后,荊年直接破口大罵,而在對面屋子里的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腦袋后面裂開一個口子,從里面伸出兩只用筋肉連接灰白的雙眼。
下一刻,男人整個背后裂開,從里面鉆出一只蟲子!
兩米長的肉蟲像是無數條殘破的手臂互相撕扯粘連而成,連用來行走的觸足都是一只只殘破的手。
蟲子砰然落地濺出一地黑紅色的液體,對著荊年發(fā)出尖銳的咆哮聲,然后就沖破窗戶蠕動著沖向荊年的位置。
荊年也看見了那只肉蟲沖破屋子,驚得他直接從二樓一躍而下,然后撒腿就跑。
肉蟲行動的速度明顯比荊年兩條腿倒騰的快,眼看就要追上荊年的時候,一聲猶如瓷片摩擦的尖銳聲音響起。
“四象亂界”
整個別墅區(qū)的邊緣都浮現出一層蒙蒙的光暈,阻礙了這里面所有人的出路。
白瓷在屋頂上雙手掐訣,身體發(fā)出瑩白色的光彩,周身不斷有碎瓷片崩解又飛回貼合在身上。
“張蔚然,到你出手了,務必保證荊年安全,這是老板的命令!”
白瓷知道張蔚然并不服自己,抬出老板壓張蔚然。
“收到。”
張蔚然從屋頂背躍而下,一頭秀發(fā)隨風亂舞,在臨近地面之時凌空翻轉伴隨煙塵揚起穩(wěn)穩(wěn)立于地面。
耳邊的淡藍色珍珠耳環(huán)自動脫離,圍繞著張蔚然上下翻飛拖曳出淡藍色的光尾,宛如流星。
張蔚然抬手將流星握住,搖曳的光茫凝固成為一把長劍發(fā)出陣陣錚鳴之聲。
穿著黑色風衣的張蔚然無聲疾沖而去,目標正是在追逐荊年的寄死蟲。
“張蔚然,請求白瓷接管戰(zhàn)場。”
“哦?還是個老手,希望你別是一個花架子哦?!卑状蓪埼等坏目谖歉械襟@訝,這是曾經老板帶隊捕捉這些怪物時通用的流程。
“目標寄死蟲,一等上級靈能生物,通常以單只出現,主要攻擊手段是毒液和寄生,建議避免直接身體接觸,遠程擊殺?!?p> “現在進行視野共享?!?p> 白瓷凌空懸浮,身體破碎成無數瓷片,籠罩于整個別墅區(qū)上空,聲音直接在張蔚然腦海里響起。
“收到?!?p> 不過百米距離,張蔚然像是一股黑色的風轉瞬及至,甩手揮出一道刀光攔住寄死蟲。
刀光墜地的巨大聲響引得荊年回頭觀望,在他眼中凌空躍起的張蔚然與月影重合,月光被揚起的發(fā)絲切割破碎。
恍若神明。
一時間荊年竟忘記逃命,直到張蔚然越過蠕蟲落在他身前。
“繼續(xù)跑,找個地方躲起來,這種戰(zhàn)斗你一個普通人不應該在場?!?p> 說完張蔚然微微弓腰,死死盯著面前躁動的蟲子,刀橫于身前,手掌緩緩拂過刀身。
修長的刀身隨著輕撫光芒逐漸綻放,在刀鍔上方浮現出兩字,
鮫珠!
在荊年離開戰(zhàn)場一段距離之后,一人一蟲的碰撞終于開始。
寄死蟲在地上飛快地蠕動,在地面上涂抹出一道道粘稠的體液,一口腥臭毒液對著張蔚然籠罩而去。
張蔚然荊氏不閃不避直接沖向那一團毒液然后手中鮫珠光華大放,一抹殘月般的刀芒揮灑而出,將毒液一份為二,張蔚然從中沖出,快速接近蠕蟲。
張蔚然并沒有選擇遠程擊殺,而是直接面對扭曲的蟲子!
“這種蟲子恢復速度極快,唯一致命點在下腹處,哪里有一塊眾多殘肢抱團保護的地方,是他的要害,我給你標記出來?!?p> 張蔚然腦子里響起白瓷的聲音,在她眼里,寄死蟲身上開始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點,正式要害所在。
白瓷并沒有將荊年納入戰(zhàn)場管控,所以在荊年眼里,張蔚然猶如鬼魅般的在肉蟲周邊閃爍,每一次閃過都會帶起黑紅色的血液和翻飛的血肉。
“真帥?。 ?p> 荊年目不轉睛的看著張蔚然的動作,在常人眼里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在他眼里就好像是慢動作一般清晰明了。
這是荊年的天賦,曾經他依靠這種天賦縱橫各種游戲榜單,后參軍之后也頗為出彩。
和在旁邊觀戰(zhàn)的荊年不同,張蔚然在白瓷的輔助下每一次都能從數只殘肢的縫隙中穿過,每次揮刀都會從怪物身上帶走一部分軀體。
張蔚然在凌遲怪物!
優(yōu)雅而血腥!
布滿整個戰(zhàn)場上空的白瓷一邊給張蔚然進行視野輔助另一邊也在觀察荊年。
看著荊年躲在綠化帶之后的樣子,白瓷心里漸漸對其失去了耐心。
如果不是杜康將荊年帶入了偵探社,這個人連進入白瓷視野的資格都沒有。
“沒有資質也就算了,還這么膽小,看來就算在普通人的世界里,這樣的人也就只能算是個小白臉了。”白瓷在心里暗嘆。
戰(zhàn)場中,張蔚然和蟲子的搏斗已經接近了尾聲,寄死蟲身上大半殘肢被削下,行動速度已經大幅下降,幾乎只能在原地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白瓷,能不能把這怪物翻起來?”張蔚然對虛空發(fā)問。
“沒問題,四象亂界-地空逆亂!”
寄死蟲身下的地面展開一個光圈,繁復的符文在圈里形成,下一瞬,寄死蟲的身體被巨力擊打到了空中。
張蔚然身形緊隨其后,手中鮫珠快速而尖銳的嗡鳴,一道月芒凌空斬過,將蟲子從中間一分為二。
兩片蟲子和張蔚然一起落地,數片細小的碎瓷片撐起一片光幕為張蔚然擋住了蟲子腥臭的血液。
“你是想毀容嗎?”白瓷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聽的出來,她對張蔚然的表現很滿意。
“四象亂界,主要功能在于視野共享和在一定程度上調動結界內的地水火風四象,保護能力在戰(zhàn)場結界里算是一流!”
張蔚然手中鮫珠刀變化為一顆藍色珍珠再次回到耳邊,淡淡的說到。
“像你們這種有家族傳承的年輕人真是無趣啊?!卑状山獬Y界,密密麻麻的瓷片從四周飛回組成白瓷的身軀。
“你這次滿分,至于他嘛,零分?!卑状奢p蔑的看著躲在綠化帶后面的荊年。
“這種事情把普通人牽扯進來本身就是你們的問題,這種行為嚴格來講你們整個偵探社都是要上審判庭的。”
張蔚然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和白瓷截然不同,在她看來,白瓷將荊年牽扯到這種事情里,簡直就是在草菅人命。
“你有本事和老板說去,再有就連偵探社本身的存在都是違法的,你還能指望老板是個清純的小白兔嗎?”
白瓷身形徹底聚龍完成,看著張蔚然的波濤洶涌,暗暗想著回去把身體重新煉制一下,現在的年輕人都是以大為美。
“回去吧,別忘了把躲在那邊的小白兔也帶上,回去讓老板把他今晚的記憶洗掉。”白瓷伸了伸懶腰,準備回去,畢竟張開一個覆蓋整個別墅區(qū)的結界消耗對她而言也是不小的。
“尸體不用處理嗎?這種東西被發(fā)現了的話......”
“不用,這個蟲子級別不夠,留不下尸體,自己會消散?!?p> 張蔚然點了點頭,沖荊年揮揮手,示意可以走了,但是荊年一動不動,只是朝他們的方向看著。
“趕緊走了,你還想在這過夜嗎?”白瓷和荊年擦肩而過,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倒不是白瓷有多傲氣,只是白瓷這種群體對于普通人來說太過于遙遠了。
荊年還是沒動,甚至身體更為緊繃,雙眼死死的盯著那兩片蟲子的尸體。
“那東西真的死了嗎?”荊年嗓音發(fā)澀,慢吞吞的說著。
“呵,還真是個膽小鬼?!卑状筛硬恍剂恕澳阋怯X得它沒死你就去確認一下啊?!?p> “好?!?p> 荊年小心翼翼的向兩片蟲子尸體走去,不過三四十米的距離荊年走了接近一分鐘。
在剛才張蔚然一刀斬斷蟲子的時候,漫天都是蟲子腥臭的血液,但是現在落在地上的血液都消失了,而荊年不安的感覺更為濃郁。
站在尸體邊上的荊年仔細看了看蟲子的尸體,發(fā)現地面上只剩下了兩張蟲子外皮,也長吁了一口氣,看來是過度緊張的神經反應有點激烈了。
第一次接觸這種怪物的荊年在放松了心理之后也感到了好奇,雖然不敢用手碰觸,但是荊年已經用腳把蟲皮挑起,準備看個仔細。
半張蟲皮的重量很輕,就像是一層薄薄的塑料膜,稍稍用力就可以將其拋起。
荊年用腳把蟲皮拋起,在蟲皮下面發(fā)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短暫的失神之后,荊年在瞬間感到頭皮炸裂,回頭怒吼:
“怪物沒死,在地下!小心!!”
張蔚然腳下的地面應聲碎裂,從中穿出一灘黑紅色的液體攜帶著腥風沖著張蔚然與白瓷包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