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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妝千歲

第三章 牌位

紅妝千歲 枕冰娘 2054 2021-12-04 15:19:11

  “吳國,還能有幾個顧?”顧隋安微怔,旋即露出一抹干凈的盛氣,“姑娘從北邊來,或是不太清楚文壇四大家罷?!?p>  “顧,陸,朱,張,顧為首,乃是真正的文壇巨擘,儒林名門。”金明微利落的準備結(jié)束對話,“我還要收拾行李,顧郎君若無其他指教,明微就先告辭?!?p>  金明微擰了包裹要走,顧隋安卻又溫聲道:“江左郡比不得北境,富貴冤枉盤庚錯節(jié)處,非你可想象,雖然隱忍一時可保太平,但長此以往只會讓人小覷,世人又慣是踩高拜低的,彼時只怕適得其反……”

  金明微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顧隋安。

  “干卿何事?”

  “嗯?”

  顧隋安一愣,女子的打斷實在是太冷,他身為文壇年輕一代的領(lǐng)袖,被譽為“白衣狀元”的世家貴胄,很少聽到有人對他說這四個字。

  顧隋安抿了抿唇,試探道:“抱歉,金大娘子,是我哪里言語失禮,惹你不快了?方才的道理對普通人來說確實深奧,但不完全無可取之處,你若覺得艱澀,我可與你細講一番……”

  “聽不懂?那就通俗點,還是四個字?!苯鹈魑⒁琅f打斷,一笑,露出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關(guān)你屁事!”

  顧隋安倒吸一口涼氣,贊同了張斕貞的評價:好生沒規(guī)矩。

  待緩過神來,金宅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女子沒了身影,徒留下一地凌亂的鞋印,和他同樣紛亂起來的心緒。

  紗簾般的早春日光,突然就亮堂了起來。

  顧隋安仰頭看向二月灰蒙蒙的太陽,輕嘆一聲:“要變天了?!?p>  ……

  當(dāng)天,金鳴幾人搬進了金宅,后院收拾出來,家什歸置妥當(dāng),已是入夜了,幾人的肚子都餓得咕咕響。

  秦氏讓婢女繭兒端了一碗饃饃,一碟咸菜,金鳴幾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倒沒人埋怨。

  畢竟是他們來投奔,也不能太端著,再者比起他們在兩不管的生活,無論是白面饃饃,還是不漏風(fēng)的屋子,都好太多了。

  “嘁,餓死鬼投胎?!崩O兒看著幾人將碗底仔細舔干凈,嘟噥了句。

  “繭兒姑娘,這些是我們從北境帶的小禮物,還煩請你帶給前院,禮輕情意重,諸位別嫌棄……當(dāng)然,也有繭兒姑娘的一份?!苯瘌Q用袖子擦了擦嘴,讓阿團取出個包裹,捧給繭兒。

  “破事兒多!”繭兒翻了個白眼,翹起指尖接過包裹,出去的時候仿佛懶得抬腳,踩著門檻過去了。

  金鳴確認繭兒走遠,從懷里掏出半個饃饃,走到床頭邊一個牌位前:“明承,我們到汴都了,見著你二叔他們了,你別擔(dān)心……可憐你這輩子都沒來過汴都,也沒吃過白面饃饃,是阿父沒用……”

  金鳴看著牌位上“嫡長子”三字,喉嚨哽咽,說不出多的話來,只管顫抖著手,將锃亮無比的牌位擦了又擦。

  “老爺,若是讓前院知道我們在宅子里私設(shè)靈位,怕是不好,你不如放到宗祠里去,前院那邊于情于理,都不好反對的。畢竟明承也是他們的大侄子?!辈觳鞝柸崧曁嵝?。

  金宅附建有一個小小的宗祠,在前院東邊,去宗祠得經(jīng)過前院院子。

  “宗祠?”金鳴回過頭來,昏昧的燭光影里,他表情扭曲起來,“明承沒死!他只是累了,不想說話,他就和我在一塊兒,哪兒都不去!”

  察察爾沒再勸,別過身去抹眼角。

  金明微擰了擰眉:“阿父,兄長當(dāng)然沒死,只是宗祠寬敞明亮,比這后院好,兄長也歡喜住在……”

  “你閉嘴?。 苯瘌Q猛地打斷,雙眸陰慘慘的瞪著金明微,睚眥欲裂,“要不是你,明承怎么會……都怪你,是你……”

  金明微鼻尖發(fā)酸,但還是直視金鳴,冷笑道:“是,是我害死了兄長!我認了,這下你安心了?你要為兄長復(fù)仇么?好,我知道你不待見我這個女兒,那你為什么不把我扔在兩不管,還要帶我來汴都?!你真蠢,你就應(yīng)該把我留在兩不管,讓我自生自滅!!”

  “滿滿,怎么跟你阿父說話呢!”察察爾慌忙把金明微往后拉,不住給她使眼色。

  “察姨,都是我的錯,我作為一個女兒出生,一開始就是錯行了吧?!好,我走,不在這給阿父添堵!阿父只有一個兒子,全當(dāng)沒我這個女兒,比撿來的都還不如!”金明微指了指窗外的阿團,氣得胸脯起伏,哐當(dāng)就摔門而出。

  察察爾大急,要去追,被金鳴呵斥:“讓她走!她懂什么!明承是珍貴的,珍貴的……而她呢?除了會些小聰明,一無是處!她怎么敢拿自己跟明承比!!”

  后院吵吵嚷嚷,燭光晃動,數(shù)年如一日。

  金明微沖到院里,聽不到屋里的聲音了,突突痛的太陽穴才慢慢平復(fù),她看向躲在院門后的阿團:“你在那兒干什么?你剛才去哪兒了?”

  “姑娘,你和老爺吵完了?”阿團擔(dān)憂的上前來,小聲問道,“繭兒叫我?guī)椭o明嬋姑娘刷洗鞋襪,結(jié)果聽到后院吵嚷,我不放心,就來瞧一瞧,好在姑娘你沒事?!?p>  “鞋襪?”金明微目光微動。

  阿團點頭:“明嬋姑娘今天下學(xué)后,受顧六娘子所邀,去了顧府一趟?;貋砟涿畹木腿轮f鞋襪臟了,我也瞧不出哪里臟了,反正聽命洗就是了。”

  “繭兒她自己干什么去了?再說了,這都什么時辰了?”金明微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前院的水井邊有一盆鞋襪,確實無明顯的污漬,上好的絲綢泛著光澤。

  阿團笑笑:“明殊少爺也回來了,好像喝醉了,繭兒在煮醒酒湯,忙不過來,這才讓我搭把手?!?p>  金明微走到那盆臟鞋襪邊,挑出雙繡鞋,讓阿團換上,臉刷地冷下來:“你只管幫前院洗衣服,卻忘了你是后院的婢女,小蹄子野心不小,以后還了得?!給我站到那邊去,好好面壁思過!今天若是不罰你,你怕不知道主子是誰了!”

  阿團一愣。

枕冰娘

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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