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逃不掉的宿命(求收藏,求推薦?。?/h1>
幾天后,花子服用秘藥,終于漸漸穩(wěn)定了下來,朝倉千賀也開始和她說早就準(zhǔn)備好的話。
“花子,我最近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你先安心地待在這里,我會過來接你的。”
在木屋中,朝倉千賀和花子相對而坐,朝倉千賀神色冷靜,花子卻泫然欲泣的模樣。
在服用了秘藥之后,原本看上去容貌普通的花子變得清秀很多,臉上的雀斑都消失不見,皮膚變得柔嫩白皙,身材也高挑豐滿了一些,開始有了身為女人的美麗風(fēng)情。
“不能不走嗎?”
遲疑著,語氣顫抖著,花子還是如此發(fā)問,她伸出手,抓住了朝倉千賀的手,緊緊地放在胸口,生怕朝倉千賀現(xiàn)在就離開一樣。
“不用擔(dān)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p> 朝倉千賀溫柔地笑著,將花子摟在懷中,撫摸著花子黑亮的頭發(fā),眼中卻流露出悲傷的目光。
花子聽到朝倉千賀這么說,將下巴放在朝倉千賀的肩膀上,也只能用力點點頭。
“我知道了,千賀君,我一定會等你的!”
感受著胸膛上濡濕的感覺,朝倉千賀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
“嗯,要好好等我!”
如此說著,朝倉千賀擁著花子入眠。
直到快要天亮的黎明前,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為朝倉千賀穿上衣服,兩人最后擁抱后,在門口分開。
“要回來啊,千賀君!”
分開的那一刻,花子再次哭泣起來,扶住門框,才勉強沒有倒在地上。
朝倉千賀用力點點頭,微笑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
不知不覺間,花子在朝倉千賀心中占據(jù)了越來越多的位置,如今已經(jīng)到了難以舍棄的地步。
從出生到現(xiàn)在,朝倉千賀還沒有遇到過仿佛刻在自己心里面的人,明明就連他的父母,到現(xiàn)在也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了。
前方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道身影,他背對著朝倉千賀說道:“放不下那個女人嗎?”
“……”
朝倉千賀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他接受的教育里,這是一種很沒有出息的行為。
無論是什么樣的感情,最終都比不過利益的籌碼,家族的榮耀,這才是朝倉千賀印象最深刻的準(zhǔn)則。
“走吧,我送你最后一程,本來就是我將你帶過來的?!?p> 說話的是竹中真生,他不知道從哪里了解到朝倉千賀準(zhǔn)備今夜離開的事情,特地堵在了這里,明明朝倉千賀連清水友江都沒有告訴。
“你雖然沒有說自己要離開,但你身上的氣息已經(jīng)告訴了我答案,想必清水師兄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點。”
似乎是明白朝倉千賀心中的疑惑,竹中真生為其解釋,然后又出聲問道:“不去向清水師兄道別嗎?”
“看來,我真的不是個純粹的劍客。”
朝倉千賀低笑一聲,這既是自嘲,也是回答。
既然不是真正的劍客,也就沒有真正的師徒關(guān)系,朝倉千賀預(yù)感到自身將會帶來愈來愈大的麻煩,于是試圖和清水友江撇清關(guān)系。
“……”
竹中真生只是看了清水友江幾眼,最后也沒有再勸說,一路上沿著朝倉千賀來時的路線,最終在一個小土包停了下來。
“按照你過來的路走,一直往前,就能夠到松村町,那邊有路可以通到吉川城??茨愕臉幼?,應(yīng)該是從吉川城里出來的吧?”
“……是這樣沒錯?!?p> 回答的同時,朝倉千賀也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原來自己的公子習(xí)氣還沒有改變過來,一路走來,其他人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祝君武運昌??!”
竹中真生拔出來腰間那根削尖的木棍,如此說道。
“您也是如此。”
朝倉千賀躬身,直到竹中真生漸漸不見了身影,他才抬起頭來,慢慢往前走。
相比于來時三人的歡聲笑語,臨走時的一人,朝倉千賀只感覺到分外地孤寂。
“伽藍(lán)大人,您認(rèn)為,我還有機會回來嗎?”
朝倉千賀此去準(zhǔn)備召集巖淵家的舊部,開始自己的復(fù)國之戰(zhàn),此行兇險未卜,他自己也沒有信心活著回來。
“回來?你真的會回來迎回花子嗎?”
伽藍(lán)沒有配合朝倉千賀去做無謂的感慨,只是發(fā)出陣陣?yán)湫Α?p> “而且,你以為將花子留在那里,就是為了她好嗎?”
“伽藍(lán)大人,您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朝倉千賀腳步一頓,目光也微微凝聚起來,身上淡淡地黑色光焰,升騰而起。
“字面意思,自己去好好想想吧!”
說完了這些,伽藍(lán)就不再言語,朝倉千賀則是心亂如麻。
朝倉千賀將花子留在白木彩繪流派,是想要保護(hù)好花子,讓她待在安全的地方,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再回來這里。
和伽藍(lán)的契約,朝倉千賀準(zhǔn)備在自己這一代就停止,或者就算是蔓延到自身的血脈,他也不打算令其波及到花子。
原本朝倉千賀以為伽藍(lán)會阻止自己這么做,因為他和花子結(jié)合,才是最快誕下血脈的方式,結(jié)果伽藍(lán)對此根本毫不在意。
這些的種種,也令朝倉千賀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
又或者,這是伽藍(lán)在故布疑陣,想要故意令朝倉千賀將花子帶走?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板木五月井?!?p> 恍惚之間,朝倉千賀忽然想起來那個耳朵尖尖,頭發(fā)和眼眸都是綠色的俊美男子,他好像正在對自己微笑。
“板木五月井生前擅長吸取生命,以他的力量為根基的白木彩繪流非常善于治療自身,生命,生命……”
“伽藍(lán)大人想要我誕下血脈,血脈也是生命,新的生命……”
“他好像對我留下花子在那里很不滿,卻又不沒有強烈阻止的樣子。”
“我明白了!”
朝倉千賀忽然停下了步伐,拳頭被緊緊地握住,咬著牙說道:“伽藍(lán)大人,是不是花子一定會誕下我的血脈,這是已經(jīng)注定的事情?”
“差不多就是這樣,怎么?你要阻止這一點嗎?”
伽藍(lán)滿不在乎承認(rèn)了這一點,然后開始勸說朝倉千賀:“別再掙扎了,這就是你的宿命,不是詛咒,而是榮耀!”
“我會讓你擁有播撒巖淵家榮光的力量,而且這份力量也將會永遠(yuǎn)地借給你以及你的子孫后代使用,你究竟在顧忌什么?”
“花子……花子她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將她也要牽扯進(jìn)來?”
朝倉千賀止不住地憤怒起來,但這在伽藍(lán)的眼中毫無威懾力。
“別忘了,如果不是我出手,她早就已經(jīng)死掉了,你們都已經(jīng)欠我不止一條命?!?p> “而且,你將花子放在我能夠照看到的范圍之內(nèi),才是真正地對她好!”
“你應(yīng)該明白的吧?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她活著,但清水友江會不會像我這般盡力,有沒有我這樣的能力,可就不一定了?!?p> 之前朝倉千賀只是初步溝通伽藍(lán)的力量,只是發(fā)揮出來很少的一部分,就輕而易舉地壓制了清水友江,如今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伽藍(lán)的強大。
而且,就算如此,伽藍(lán)的力量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增長著,朝倉千賀也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
如果說在伽藍(lán)和清水友江之間做一個選擇,朝倉千賀更加相信誰的能力,他無疑會立刻選擇伽藍(lán)。
可越是如此,朝倉千賀就越是感覺到恐懼,越發(fā)地抗拒伽藍(lán)的安排。
“無知的人類啊,總是恐懼著未知,等到一切注定之時,又會后悔當(dāng)初的選擇?!?p> “我并不喜歡你沮喪絕望的模樣,但如果那是你的選擇,也只能請你自便。”
伽藍(lán)沒有再試圖勸說朝倉千賀,因為已經(jīng)沒有那種必要,朝倉千賀已經(jīng)從當(dāng)時的少年,變得越來越成熟,也開始理解更多的東西。
在這方面,伽藍(lán)并不比朝倉千賀多出太多的經(jīng)驗,他真正能夠掌控朝倉千賀的關(guān)鍵是自身的力量,以及高高在上的立場,他對這一點也很清楚。
而朝倉千賀在高速成長的同時,他的生命,他的壽命,也在以超高的速度燃燒,這就是換取力量的代價。
三天之后,朝倉千賀回到了原本寧一郎和花子的家中,他準(zhǔn)備在這里過夜,順便也看看八目彩空有沒有回來的跡象。
就在這時,被邪力增強了許多的耳朵忽然聽到了外界傳來的呼救聲音,朝倉千賀趕緊拿起伽藍(lán),就往外面跑了過去。
“救命!救救我!救命!”
一個穿著灰布衣服的孩子正在被一個背生雙翼的妖怪追趕,他不斷地呼救著,可是這里家家戶戶的人都緊閉門窗,沒有一個敢出來的。
“哈哈哈!在我山行早大人面前,哪個不怕死的敢出來多管閑事?”
山行早大聲笑著,它長著又黑又長的尖嘴,背后長著充滿羽毛的翅膀,四肢都是尖銳的利爪。
除了體型和孩子差不多大之外,在常人眼中,從各方面來說,山行早都是一個相當(dāng)恐怖的存在。
“原來如此,如果深田守在那時候沒有死掉的話,它就會在這種時候站出來,擊退來犯的妖怪,阻止它大肆吃人嗎?”
看到這一幕,朝倉千賀頓時明白了一些東西,接著他拔出伽藍(lán),往前奔跑,一躍而起!
“邪氣斬!”
蒙上了一層黑霧的彎月若隱若現(xiàn),皎潔中帶著妖異的味道,一閃而逝。
朝倉千賀也已經(jīng)和山行早錯身而過,背對著它,笑著看向了那個被追趕的孩子。
孩子一愣,然后就哇哇大叫著,趁機逃跑,根本沒有回頭看朝倉千賀一眼。
“即使如此,我還是會選擇出手,因為我本來也不是為了得到別人的感謝而出手的。”
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朝倉千賀目露追憶之色,往前伸出手,仿佛要挽留著過去消逝的東西,臉上一片安詳。
背后的山行早則是身上發(fā)出哧的一聲,身體從中間離開,黑色的血液噴涌,摔倒在地。
它死了。
過去在朝倉千賀眼中強大到不可一世的妖怪,就這么輕易地被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