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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朝鎮(zhèn)魂將

031、圖個心安

神朝鎮(zhèn)魂將 遲夏長信 2410 2021-12-19 17:29:09

  “你說老有所終怎么就這么難呢?”

  李一凡從村子中找了把鐵鍬,隨便找了個地方就開始挖了起來。

  “老有所終,幼有所長,矜、寡、孤、獨(dú)、廢疾者皆有所養(yǎng)。這本來就是一件極難的事情?!?p>  “為什么呢?就因?yàn)樗麄兿胍晕覀儐幔俊?p>  姒苡抱著小白看著李一凡,她想了想說道?!叭俗鍎萑酰@是我們的命,或許某一天我們也會如此?!?p>  “我不會這樣?!?p>  姒苡看向了李一凡,她覺得平常不著調(diào)的李一凡好像有些變了。

  “你是第一次殺人嗎?”

  “我殺過開了靈智的妖獸,也殺過靈,但是和人這么相似的種族我還是第一次親手獵殺,所以有些不習(xí)慣。”

  姒苡感嘆了一聲。“那你被典韋將軍他們保護(hù)的很好。”

  李一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姒苡。

  姒苡解釋道?!拔也恢滥闶菑哪睦飦淼?,但是你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甚至也沒有看到過。但是在大夏這片土地上,這種事情很常見,也很普通?!?p>  “很普通?”

  姒苡點(diǎn)了點(diǎn)頭?!斑@才幾個人?血蝠族最次等的血宴都要放干近百人的鮮血,十年一度的靈族作亂更是以萬計(jì)數(shù)。”

  “為什么不反擊?”

  姒苡露出一個苦笑?!坝性S多人反擊過,但是他們都死了。大夏在這兒,四面皆敵。終究是我們太弱了。”

  “為什么不逃呢?”

  “往哪兒逃?”

  李一凡楞了下,他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

  “就算可以逃,那又有什么意義?”

  “至少可以活命?!?p>  姒苡完了搖頭?!澳遣皇腔蠲鞘瞧堁託埓?。”

  “好死不如賴活著?!?p>  “你真這么覺得?”

  李一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傲舻们嗌皆诓慌聸]柴燒。”

  換成是涂山猗猗,她絕對沒有這么好的耐心和李一凡解釋這些,也沒有耐心和他講大道理,講大夏人族的局勢。

  但是姒苡不一樣,她的性子本就更加的冷靜,也更加通情達(dá)理。她知道李一凡只是對這些事情不夠了解。

  而且她是皇家的子女,她知道李一凡在父皇的心中是什么地位,她也知道那幾個猛將是李一凡的護(hù)道人。

  所以她想將李一凡留在大夏,也想將他引上正確的道路。

  “無根之木和無源之水是什么下場?”

  “死。”

  姒苡有些感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皩Π?!樹木沒了根會死,水沒了源頭會死,大夏人族沒了祖地也會死。這里就是大夏的根,就是大夏的源,沒了它,我們只會死的更快。守著它,才有一線希望。”

  李一凡不傻,他聽懂了姒苡的話,于是他又開始挖起了坑。

  他想著這坑得再深一點(diǎn),要不然野獸會刨出來,啃食他們的尸首。

  “李一凡,不是所有人都和我們一樣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我出生在皇家,生來就受到庇護(hù),你也有典韋將軍他們的保護(hù)。

  但是在這片土地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這份運(yùn)氣。他們想的是如何活下去,而我們既然有了這份運(yùn)氣就有了另外的責(zé)任。”

  “什么責(zé)任?”

  “我們要保護(hù)好他們,讓他們能夠活下去?!?p>  李一凡挖好了坑,他將鐵鍬插進(jìn)了泥土里,看了眼地上的尸首,又看了眼姒苡。

  “好好的活下去。”

  姒苡露出了一個由心的笑容。她很欣慰李一凡的心性,雖然他這個人不講禮數(shù),有時候也有點(diǎn)不講理。

  但是他的心是熱的,他其實(shí)比誰都要嫉惡如仇。

  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人,一個很有天賦的人。

  李一凡將五具尸首整整齊齊的放進(jìn)了親手挖的土坑中,然后又拿起了鐵鍬開始填土。

  其實(shí)姒苡并不是很理解他的這種做法,李一凡可以更快一些的,甚至不用做這些事情。

  因?yàn)樗麄円呀?jīng)發(fā)現(xiàn)了犬首族的身影,他們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應(yīng)該是繼續(xù)追查他們的下落,而不是在這里浪費(fèi)時間。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么?我們的時間很寶貴的?!?p>  李一凡不假思索的說道。“葉落歸根嘛,人生總得有個差不多的結(jié)束,要不然就太不圓滿了。”

  “但你可以快一些的,不必一下一下的去挖。”

  “對于已死之人得多一些敬意。”

  對于李一凡這莫名其妙的儀式感姒苡很不理解,她看了眼手中的木棍之后就稍微釋然了一些。

  就如他所說,他并不精通這種兵器但是他依舊背著,所謂的理由也不過是覺得正式一些。

  李一凡一邊填著土,口中還喃喃自語的說著一些姒苡聽不懂的話。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yùn)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fù)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p>  是《般若心經(jīng)》中的一段,被李一凡臨時拿出來當(dāng)做了超度的經(jīng)文。

  《般若心經(jīng)》好像并不適合這種場合,但是其他的如《往生咒》《地藏經(jīng)》之類的他并不會。

  他只記得《般若心經(jīng)》中的這一段,所以這時候他就念了出來。

  圖個儀式感嗎?不,圖個心安。

  做完一切后,兩人騎著兩匹瘦馬再度出發(fā)了。

  臨走的時候李一凡回頭看了一眼?!版樱阏f他們?yōu)槭裁床惶???p>  其實(shí)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李一凡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不過這個答案有些沉重。

  姒苡卻是看向了東邊?!奥犝f過齊無涯這個名字嗎?”

  李一凡搖了搖頭。

  “九年前,東山之主蘇醒,所到之處但凡是人族盡入他腹中。神將府神將齊無涯為了挽救百姓的性命,以身飼東山之主。你覺得他是為了什么?”

  李一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

  “駕!”

  這個世界波瀾壯闊,但是對于李一凡來說他更多的還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的。

  所以他想要親眼看看,只不過親眼所見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姒正和涂山猗猗都說過大夏人族的現(xiàn)狀,但那也只是聽說。

  如今他親眼所見,現(xiàn)實(shí)遠(yuǎn)比言語要來的鋒利。如刀如劍,在李一凡的心頭砍了一下。

  他開始更深入的思考自己的意義,也更加明確了自己的方向。

  既然已經(jīng)走了這一遭,那自己應(yīng)該做些什么?;蛘哒f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做些什么。

  念頭通達(dá),頭腦也清醒了幾分。他坐上馬上放聲高歌。

  “江漢浮浮,武夫滔滔。

  江漢湯湯,武夫洸洸?!?p>  很是難聽的歌聲,卻豪氣滿滿。

  “李一凡!你將來想做什么?”

  “姒正前輩和涂山猗猗曾告訴我這里是一座牢籠?!?p>  “父皇也這么說過?!?p>  “那我以后想要出去看看,走的遠(yuǎn)些,再遠(yuǎn)一些!”

  “可是牢門不開呢?”

  “那就打碎它!”

  “若一去不回呢?”

  “那便一去不回!”

  “若你走出去發(fā)現(xiàn)那里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牢籠呢?”

  “那我就學(xué)一學(xué)崇伯!”

  “崇伯怎么了?”

  “那個人呀!很偉大??!”

  李一凡也想做那托天之人嗎?或許他并不想,但是偉大一些終歸是沒有錯的。

  而在他識海中的那根天柱悄無聲息的往下沉了些,大約沉下去十分之一,尚有十分之九在苦海之上。

  當(dāng)然,李一凡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天柱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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