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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魔詩人見聞錄

第四十四章 卡緹娜歷922年1月25日

巨魔詩人見聞錄 愛哀殿的麥子 2044 2021-12-31 23:35:19

  你好哇!

  我煮了一鍋海鮮湯,用來熱下冷掉的菜,準備品嘗新鮮的涮腦花,按理說夜晚本應到來了,卻沒有以往的漆黑,許是疲累了,讓天幕被暗淡的黃昏占據(jù)。

  雷電與雨水交織著劃過臉頰,流星一顆又一顆的掠過天幕,這里的雷聲并不大,比起法爾霍伊的差遠了,卻無比的響徹心靈,每次出現(xiàn)都在震撼我的靈魂與生命,但什么困難都無法阻止我吃完手里的海鮮湯涮腦花。

  雷雨中心逐漸浮現(xiàn)出數(shù)萬顆散發(fā)著光輝的半透明球體,球體并非無實質(zhì)的光,似乎有些細碎的骨骼黏在上面,你懂的,就是那種散發(fā)著光暈的球形幽靈,沒有確切的形體,朦朦朧朧的令人瞧不真切。

  狂暴的雨水沖刷著巖壁表面的泥土沙石,化作混濁的泥漿流淌到地面上,將凝固的猴人血液一點點帶走,混著骯臟的泥漿匯聚成淺薄的血色河流,在地面上來回旋轉著不肯離去。

  我蹲在旁邊緊盯著回旋的水面,漂浮著猴人尸體碎塊的血色水流在雷電的映襯下散發(fā)出七彩的光芒,它流動在那里,像是一塊被融化了的彩虹。

  我趕忙連吃了三碗涮腦花,緊接著將鍋里的海鮮湯一飲而盡,起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巖壁躺下,低垂的天空中烏云密布,暴雨追著流動的光芒不放,突然間光芒停止了,雷電加劇了,河面上出現(xiàn)了極大的漩渦,渾濁的血水開始翻涌!

  充斥腥氣的浪花用盡全力揮舞著四肢,雨點混合著血液不斷淌下,匯聚成粗糙的人形,手中握著柄斑駁的鋼刀在暴雨中跳起粗獷的祭祀之舞。

  你知道的,我是個有點崇尚浪漫的巨魔,在血雨與雷電的交織下喝著海鮮腦花湯,在搖曳的火焰旁慵懶的靠著巖塊,除了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外實在是再愜意不過了。

  就像是下雨天靠在窗戶邊,看著最愛的故事書喝著薄荷酒,不過我還是不怎么習慣有個來歷不明的類元素生物在自己面前跳舞。

  想象一下,你散漫的吃著東西,有個瘋子在你面前夸張的扭著肢體,盡管踩點還有些美感,但這依舊影響到我的進食了,你還不能批判它,否則就會遭到“沒聽到音樂的人才會覺得舞蹈家瘋了”之類的評價。

  不過我得承認面前的舞蹈急促有力,每個動作都充滿了原始的張力和狂野的力度,每次拍擊的聲響,每次躍動的幅度的都在牽動著周遭的水流與天空中的雷霆,仿佛天地萬象都在為它伴舞。

  雷電在天空與地面之間狂舞不休,它舞的也愈發(fā)癲狂,你懂得就是那種充斥原始氣息和狂躁鼓點的舞步,每一步踏在水面上都濺起半人多高的水花,遮得它身形更加朦朧。

  那種狂躁有著莫名的感染力,似乎能夠影響到雷電閃現(xiàn)的頻率,甚至是我的呼吸。

  在急促的喘息聲與雷鳴中,天空中的烏云和狂風穆然靜止了下來,雷鳴消散,我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咽喉。

  狂舞的類元素生物開始對準自己的身軀揮舞利刃,鋒銳劃開表皮的水流,妖異的浪花在半空中點點綻放。

  恣意飛濺的手指,斷掉,帶血的刃上閃過一抹刀光。

  雨水混合著酒,流入食道,血腥彌漫的地,滿是波濤。

  流動的熱油與火焰構筑出噩夢的城堡,撕扯,破碎的怪誕依舊美好。

  閃耀著七彩的玻璃珠,就此碎掉,埋葬在樹根下的泥丸,閃爍微光。

  青灰色的皮囊凝結出九顆鼓噪不歇的心臟,十六根手指皆被雕琢的不成模樣。

  沒有形體的幽靈光團逐漸凝實,化作不同種族的半獸人落在地面上。它們有的半人半馬,手持長矛,身負弓箭,肌肉線條流暢,行步敏捷,姿態(tài)高傲像是古典風格的雕塑。

  有牛頭人身,皮糙肉厚,頭頂長著兩只彎曲粗壯的巨角,寬厚的蹄子踏著地面,肩上抗著巨斧,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夸張的隆起,充滿爆發(fā)力與壓迫感。

  還有些身材臃腫、獠牙細小,碩大的豬腦袋上長著鋼針似的鬃毛,以我淺薄的認知來看那應該是野豬人,這種智商低下,性情狂暴,只懂得劫掠的家伙居然會出現(xiàn)在如此奇異瑰麗的場景中,簡直就是破壞了這幅畫面的美學。

  抱歉,我并不是在說野豬人的存在毫無價值,只是單純的覺得剛剛沒有野豬人的畫面就已經(jīng)很和諧了,不過我顯然低估了半獸人的數(shù)量。

  每有一顆流星隕落就有一個半獸人的族群出現(xiàn),不過這些族群并非是虛幻光球的顯化,而是有血肉的真實獸人,他們從各個方向結伴趕來,仿佛是參加一場盛大的集會,除了那些極為少見的獅鷲獸人、龍人之外,幾乎各類種族的半獸人都在這里匯聚。

  黃昏暈染的天空終于有所變動的,模糊的輪廓以及輪廓背后黑云般的畸形肉塊占據(jù)整個視野,代替了云層,繩子般的觸手垂落下來。

  呈橢圓形且表面布滿黏液的卵靜靜的從肉塊云層上跌落,沿著繩子般的觸手滑行,排開沿途的雨水落在地面上,像是即將開放的“花苞”,頂端有著眼睛似的突起。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存在感太低,還是因為半獸人對巨魔懷有偏見什么的,即便數(shù)十個半獸人族群就聚集在巖壁對面,但卻沒有一個看我一眼,仿佛我完全不存在。

  你知道的,我早就習慣這種被無視的感覺,甚至有點喜歡上了這種僻靜的獨處,不過這可算不上是獨處,我面前的半獸人加起來少說也要數(shù)萬人,這股力量足以攻占一些小的王國。

  我并不是在說半獸人都是天生的侵略者,不過我得承認他們實在是沒有手工藝或者農(nóng)耕方面的天賦,每種生命形式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作為曾經(jīng)以劫掠為生巨魔,我并沒有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去指責他們。

  相比之下,我更好奇這股強大的力量是如何出現(xiàn)在辛卡尼亞周圍的,難道那群高傲的精靈已經(jīng)被元素魔力浸染了腦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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