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疑云初起
林嬌離開江邊。
尋了一處無人的廟院走進(jìn)去。
她關(guān)上門，來到井邊，彎腰打了些水上來，開始一點點清理耳邊的紅癬，片刻后，一張布滿蛇皮的臉漸漸恢復(fù)如初。
這是她早上用一個時辰化的特效妝，用宣紙沾上稀面糊，貼于皮膚上，再撕出幾道裂痕，涂上胭脂，其后出來的效果相差無幾。
若不細(xì)看，很難分辨出真假。
卸完妝，林嬌望著水中的倒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嚴(yán)祿芝小肚雞腸，今日事早晚會報復(fù)回來，那時想要自保，恐怕只有兩條路可選。
一是爬到他們頭上。
二是找一個比他們高貴千倍萬倍的人做靠山。
可眼下哪有機會讓她另結(jié)權(quán)貴啊……
林嬌思慮重重，拎起木桶倒掉污水，心中卻有一絲怪異，重新顛了顛木桶，怪異加深。
這種用來打水的，因為木板長期浸泡在水里，應(yīng)該異常沉重才對，但她拎在手中卻好似無物！
想到這，林嬌從角落里拾起一塊青磚，像模像樣地扎起馬步，接著，掌心輕輕拍在上面——
青磚竟應(yīng)聲而斷！
林嬌倒吸一口氣，滿眼震驚！
難怪從她醒來就怪事頻發(fā)，吃飯時筷子被捏斷兩截，開門時整扇門掉下來……
原來是因為她的技能值拉滿了！
林嬌捂住嘴巴悶笑，明媚的笑意從眼眸里跑出來。
她笑過之后，時辰也不早了，便不再停留，推門離開廟院。
等她走遠(yuǎn)，謝安從屋頂跳下來，彎腰拿起半截青磚，檢查斷痕后，抬眸望著林嬌離開的方向，嗤聲一笑。
今日本是約好友見面，結(jié)果遇上了縣令之子，現(xiàn)在又瞧見了她的神奇之處……
有趣，實在有趣。
他扔掉磚頭，翹著蘭花指拍拍手上的灰，微踮腳尖，飛身從樹枝上解下一張字條，展開來看：
山下餛飩鋪，半炷香！
又來！
謝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笑意，卷起字條，幾個起落，直接用輕功飛出廟院。
半炷香后，他來到一家賣餛飩的小攤前，揚聲喊道：“掌柜的，來一大碗餛飩！”
“好勒！客官稍等?！?p> 隨著掌柜高聲回應(yīng)，謝安懶洋洋地看了一眼高沛后，坐下來，翹起二郎腿，抽出一雙筷子，用力吹了吹筷子尖。
高沛在旁邊唏哩呼嚕吃下一碗餛飩后，將空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攤開掌心伸到他面前：“你輸了！拿錢！”
謝安手中動作微頓，認(rèn)命地嘆了一聲：“愿賭服輸?！?p> 他從懷中捏出一小塊銀角，扔在男人的掌心里：“不過話說清楚，小爺可不是不如你，爺是看戲去了，這錢輸?shù)弥盗?！?p> 高沛收起銀錢，聞言后略微皺眉：“剛剛在江邊，我也看見了，不是我說你，怎么你到哪里，哪里肯定雞犬不寧的！知道你踹的那人是誰嗎？跟在王爺身邊那么久了，何時能把你這不三不四的性子收一收！”
謝安滿臉不屑：“不就小小縣令之子嘛！”
男人還想訓(xùn)斥他幾句，這個時候，掌柜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兩位客官請慢用。”
高沛端起碗，又一口氣吃了半碗餛飩，接著沉聲問道：“說吧，來銅山找我干嘛？神神秘秘的，何事不能在我府上說？”
提起正事，謝安收起嬉笑的嘴臉，壓低聲音說道：“我長話短說，總兵大人，你軍中可有何人在囤積藥材？”
高沛擰眉：“怎么？軍中有人心思不軌？”
謝安搖搖頭，垂眸將碗中的餛飩撥給他幾顆：“還不確定?！?p> “幾個月前，王爺就職西南安撫使一職，在任期間遇到一起藥莊毆打案，調(diào)查此案時，王爺察覺藥莊賬目存在端倪，細(xì)細(xì)查來，發(fā)現(xiàn)其中有兩味藥材被大量收購！”
“西南藥莊無數(shù)，光是周圍幾個州縣我們就查出百余家藥莊有相同的情況，所購藥材各有不同，但數(shù)量極大！而且進(jìn)行的十分隱秘！”
高沛思索片刻，挑眸對上他的眼睛：“既然數(shù)量極大，那目標(biāo)就越明顯，這批藥材無論進(jìn)了青州還是軍中，幾個月了我不可能一次都沒察覺吧！”
謝安手托著下巴，歪頭看他：“我與王爺查了許久，對方一點蛛絲馬跡未留，還是偶然一次聽老船夫說，某天夜里河邊有許多人搬貨，起先以為是商船，后來當(dāng)我們尋問時，他才覺得不對勁，既然是商船為何一支火把都不點！”
“我們立即前往那處，證實是收購藥材的那批人。顯然他們走的是水路，我一路追查，結(jié)果到了這青州地界，他們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聞言，高沛揮掌用力拍在桌子上，嗓音依舊很低：“這么大手筆，豈會是普通百姓所為！不行，我得立刻查一查！”
謝安揚唇嗤笑了幾聲。
高沛問道：“你笑什么？”
“王爺果然神機妙算！”謝安從懷中掏出十幾個銅板放在桌上，與他一同起身：“他早就猜出你這狗急脾氣壓不住事！”
“下面就是王爺要我叮囑你的話，切忌不可打草驚蛇！青州前有運河，后有萬里山脈，關(guān)外又有老毛子一族，所有不安因素全在青州，你若一動，只怕會牽動更多！”
高沛更急了，瞪圓眼睛：“這不讓那不讓，你說讓我作何是好！”
謝安拍了拍他肩膀：“一切王爺自有打算，你暗中留意便是……我方才在江邊觀察一番地貌，的確如王爺所說，地勢險惡，別說那區(qū)區(qū)一點藥材，便是一大批軍隊藏匿山中，你恐怕也不得而知！”
高沛沉默下來，但臉上的神情卻異常凝重。
倆人順著橋邊走了幾步，高沛才開口問：“他們都收購了哪些藥？可有單子？”
謝安掏出一張紙，遞給他。
高沛展開，低頭看了幾眼，滿臉又是不解：“奇怪……”
“奇怪什么？”
“若是軍中治療刀傷的方子，這里還差幾味，反倒桔梗，麥冬這些藥是用來止咳的！”
高沛抬起深邃的雙眼，疑惑道：“王爺精通醫(yī)術(shù)應(yīng)比我懂得多，憑這些為何會懷疑到軍中來？”
“你剛才也說對方好大的手筆，可從省督到縣令誰人敢？”
謝安話說到這，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胸口：“行了，我身有要事先走一步，切記，別露了馬腳！”
高沛假意抽刀：“娘們唧唧！”
謝安身形閃躲：“還有，幫忙查一位閨中女子，名叫林嬌，多謝了！”
說完，朝高沛挑了個飛眼，接著腳尖輕點，幾個飛身便沒了蹤跡。
高沛站在原地，略有疑惑：
閨中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