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帝沒說話,但臉色不大好看。
對于景王可能會私采銅這件事,建興帝心里也隱約有猜測,只是并不愿意相信。
景王是他疼愛的兒子,淑妃也向來溫柔小意,他每次去福陽宮都心情舒暢。他還提拔了淑妃娘家人當(dāng)了次輔,自然不相信他們會背著他私下做這些違法犯罪的事。
但他沒想到心思比較單純的太子竟然想到了這一點。
“你二弟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建興帝最終還是開口維護(hù)了景王一句。
太子不以為然,但面上還是附和道:“兒臣也覺得二弟不會。兒臣就是亂猜,興許是別的事情?!?p> 但父子倆這會心里都清楚,這猜測怕是真的。
建興帝道:“沒影的事,出了泰安殿的宮門,就不要同第三人提起。這事最終還是要看老三在那邊查的情況。”
“兒臣明白的?!碧幼焐蠎?yīng)著,心里卻道,這事他定要同老三通個氣,讓老三著重往這方向去查一查,可不能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
誠王還不知道自己一封奏折引得建興帝和太子猜測許多。
隨他奏折一塊兒送回京的還是寫給蕭沐煙的家書。
送信的人到了誠王府,陳平看到誠王的字,臉上露出笑來,親自跑了一趟莊子給蕭沐煙送去。
彼時蕭沐煙正在后山瀑布的涼亭里納涼,吃著荷花酥,喝著百合蓮子羹,手中還拿著一本話本在消遣。
陳平被領(lǐng)著見到了蕭沐煙,說是來送信,蕭沐煙還驚訝了一些。
她對誠王家書的期盼早就在一日日的等待中消散,如今是一點都不期盼了。只要誠王最后能平平安安歸來就好。反正誠王不回信,她也絕不再寫第二封家書了!若以后誠王回來質(zhì)問,她就說怕擾了誠王辦差,而且因為第一封家書送出去沒回應(yīng),她也怕寫的信根本送不到誠王手上,索性就不寫了。
可沒想到她這會都不期盼了,誠王的家書卻送來了。
蕭沐煙接過一捏,居然不薄。
“小的一收到就給王妃送來了,沒敢耽擱片刻。”陳平道。
雖然蕭沐煙從未在他面前提過誠王為何還不寫家書回來的話,但他記著蕭沐煙給誠王的家書是早就送出慶安城了的。
“辛苦你又跑一趟了。”蕭沐煙笑道:“這大熱的天,你又管著王府,可以讓其他人送的?!?p> “這是王爺離京后送回來的第一封家書,小的還是想著親自跑一趟的好?!标惼降?。他臉頰微紅,額頭還有汗珠。
“有勞了。下去歇會再走吧。”蕭沐煙說著就吩咐翡翠帶陳平下去,再準(zhǔn)備些冰鎮(zhèn)西瓜、酸梅湯之類的。
陳平謝過就跟著翡翠離開了,蕭沐煙這才動手拆誠王的信。
她嫁給誠王這一年多,紅袖添香的事做過,對鏡貼花黃的事做過,甚至描眉也有過,但誠王從未給她寫過詩,寫信就更沒有過了。
展開信,蕭沐煙的嘴角不自覺帶了笑?,F(xiàn)代人早就很少寫信,有事發(fā)微信、打電話,視頻,能說話的方式太多,寫信反倒成了一種古老的浪漫。
這會蕭沐煙的心里就升出這么點浪漫的感覺來。
誠王的信里最先寫了自己一切安好,便是遇到劫匪也并未受傷,侍衛(wèi)們很給力,把劫匪都制服了,所以才不想告訴她,讓她擔(dān)心。
蕭沐煙癟了癟嘴,果然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主,這若不是她聽見太子妃說,還特意寫信去,這人怕是提都不會提。
不過蕭沐煙自己也沒在信里提自己那非常準(zhǔn)的直覺。
誠王后面又寫了到達(dá)同州后住在府衙的情況,辦差的情況,總之話里話外都透露著一個信息,我這里一切安好,你不用擔(dān)心。
當(dāng)然,信里也有問蕭沐煙在府里如何,天氣熱,身子是否承受得住之類關(guān)切的話。
看完信,蕭沐煙還有點意猶未盡,她如今才發(fā)現(xiàn),讀信其實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在讀信的時候,她甚至能想象誠王拿著筆在書案前認(rèn)真寫信的模樣。
“琉璃,去拿我的畫架來。”蕭沐煙道。
她穿來后也是學(xué)過琴棋書畫的,但她一直也沒忘自己在現(xiàn)代學(xué)過的畫畫技巧,所以偶爾也會用炭條來作畫,而畫架也是仿現(xiàn)代做的,這次來莊子上她有特意帶來,就是想著莊子上景致不一樣,可以記錄下來。
這會看完誠王的信,她突然來了興致,想給誠王畫一畫她這會看到的景色。
“主子稍等,奴婢這就去?!绷鹆χ鴳?yīng)道。
“王爺還是惦記主子的?!鼻貗寢屢苍谝慌孕Φ溃骸袄吓烂巴鯛斁褪翘α耍@得了空,可不就給主子回信了?”
“回不回的,只要人平安就好?!笔掋鍩煵辉谝獾氐?。
只是這話如今是沒人信的,秦媽媽都忍著笑,一副你口是心非的樣子。
沒一會兒琉璃就讓人搬來了蕭沐煙的畫架和炭條,蕭沐煙就坐在涼亭里畫起了對面的瀑布。
三伏天的下午原是很熱的,但這涼亭里卻半分暑氣都沒有,透著一股子不可思議地涼爽。蕭沐煙靜下心來作畫,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主子,天色不早,該回去用膳了?!鼻貗寢屘嵝训溃骸袄吓浦@畫也畫好了吧?”
“嗯?!笔掋鍩熆粗嫾苌系漠嫞瑵M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回,這畫我要寄給王爺?!?p> “王妃畫得這樣好,王爺收到肯定喜歡。”秦媽媽捧場道。
“我就是讓他看看,他雖不在府里,我日子照樣過得愜意?!笔掋鍩煄е鴰追值靡獾牡馈?p> 報喜不報憂嘛,誰不會呀!不過她這真的是無憂,誠王那就不得而知了。
“阿嚏!”遠(yuǎn)在同州的誠王打了個噴嚏。
已經(jīng)有日子沒下雨的同州突然又下起了大雨,就在朝廷下?lián)艿你y糧到達(dá)后兩日。這些銀糧要發(fā)到每一個災(zāi)民手上還需要時間,這一下雨,存放又成了問題,誠王和景王便叫了王陽成還有其他的官員連夜商量對策。
“叫下官說,這雨不知道還要下多久,災(zāi)民的登記又是早就做好的,直接發(fā)便是了,再核對需要時間,還不知道要耽擱到什么時候?!蓖蹶柍傻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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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梨落月
今日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