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救人
“燃子，你說蕭苓為什么在那？”
“一個人，坐在堤壩岸邊上，還喝悶酒？會不會出什么事？”
“她坐的位置有些危險，下面是滾滾江河，喝那么多，萬一失足，這么黑的夜，咋整？”
一路往回走，方衡絮絮叨叨，浮想聯(lián)翩，吵得林燃腦殼疼。
搖了搖頭，林燃不想糾結(jié)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題，直接讓方衡先回去，他自己留下等等秦楊。
支走了方衡，林燃往回走去。
或許是被方衡吵得心煩，一聯(lián)想璀璨煙花下那個孤寂的身影，林燃就變得有些煩躁。
前世林燃對蕭苓的關(guān)注既不是她?；ǖ纳矸?，也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家庭背景。
單親家庭，父親常年在外，是第一批下海經(jīng)商的成功人士，長期缺乏家庭溫暖導致女孩性格有些怪異和偏激，因此才出了事。
重生而來，林燃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命運卻神奇地讓彼此發(fā)生了交集。
放任不理？見死不救？抑或是伸出援手？
林燃矛盾不已。
“林燃…林燃！”
思緒飄遠，不知不覺回到了堤壩邊，一只大手拉住了自己，轉(zhuǎn)身望去，便看到秦楊帶著女友詹巧娜正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
“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秦楊皺眉。
“沒…沒什么?！?p> 林燃淡淡一笑，扯了個謊：“剛算筆賬呢，想得入神了。”
“算賬？”秦楊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輕捶了林燃一拳調(diào)侃道：“怕我坑你錢?。克隳敲凑J真?！?p> “哈哈哈?！?p> 林燃笑了，故意道：“你別說，我還真想這事呢?！?p> 說話間，目光下意識往堤壩方向江岸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本燈光下那孤寂的身影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手提著酒瓶，單薄的身子在江岸邊緣搖搖晃晃，顯然醉的不輕，一副隨時會倒的樣子。
“怎么了？”秦楊疑惑，順著林燃的目光望了過去。
可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一道黑影就竄了出去。
“林燃，怎么了？”
身后秦楊的聲音仍清晰于耳，可林燃卻早已沖到了堤壩邊緣。
江岸上空無一人，朝江中望去，黑漆漆一片，除了嘩啦啦的流水，什么也沒有。
“蕭苓…蕭苓，回答我?！?p> 林燃朝著江里大喊，可無人回應(yīng)。
沒時間猶豫，林燃脫掉上衣，爬上堤岸，剛想撲身跳下，就被趕來的秦楊拉住了。
“燃子，你瘋了？知道多危險嗎？”秦楊怒斥。
“老秦，我同學可能掉下去了，我得救她?！绷秩技钡貌恍?。
“可能？你也說可能，萬一不是呢？”秦楊反駁：“你想過你自己嗎？萬一你自己出事，你父母怎么辦？”
不得不說，秦楊的話讓林燃冷靜了一些。
可是剛剛?cè)诉€在自己眼皮底下，一眨眼不見了，除了掉下江，不可能沒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晚了耽擱會出事的?！痹捯袈湎?，林燃飛身撲入了江水。
身后傳來秦楊的嘶吼，但林燃已經(jīng)顧不上了，撲面而來的只有冰冷的江水。
雖然鳳城入秋的氣溫高，白天午后還能穿短袖，可入夜卻很涼，更別提此時的江水，更是冷得出奇。
林燃從入水一刻就已經(jīng)感到渾身寒意，頭皮發(fā)麻。
“蕭苓…蕭苓！”
邊游邊喊，一個不注意，林燃被灌了好幾口江水。
“嗚嗚…嗚嗚……”
突然，不遠處似乎有個活物在水里掙扎，不時能聽見悶哼聲。
林燃等不及了，猛吸口氣，朝著目標魚貫而去。
“蕭苓！”
果不其然，林燃找到了女孩的身影。
估計入水后酒醒了，正抱著一個安全警示的浮球，一上一下掙扎著，水肯定喝了不少。
林燃沒猶豫，快速游了過去，掰開了女孩的手，攔腰把她托出水面。
“哇?。 ?p> 剛出水面，蕭苓嘗到了空氣的味道，悶哼一聲大口喘氣，隨著林燃力道消失，她又沉了下來，可天生的求生欲望讓她像八爪魚似的，手腳并用牢牢抱住林燃。
林燃低估了落水人的求生欲望，因為無助，所以但凡抓到點什么，都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依附，而且力氣奇大無比，掰都掰不開。
為此，林燃吃了不少苦頭，喝了好幾口水。
“蕭苓…冷靜，唔…別…別亂動…唔…”
“林燃！”
正當林燃差點脫力時，不遠處秦楊游了過來。
“老…老秦…這…唔…這呢……”
……
五分鐘后，林燃橫躺在岸邊，雙腳還耷拉在水里，大口喘氣，虛脫無力。
“林燃，這丫頭喝了不少水，暈了！”
旁邊傳來詹巧娜的聲音，林燃邊喘氣邊扭頭看去。
此時的蕭苓渾身濕透，衣服褲子全貼著身子，玲瓏曲線盡顯無疑。
林燃沒力氣欣賞，喘息道：“要…要救她，把…肚里的…水壓出來，給…給她做人工呼吸?！?p> “啊？人工呼吸？”
詹巧娜為難了，苦澀道：“我…我不會啊?！?p> 現(xiàn)場三個人，林燃和秦楊都累得夠嗆，詹巧娜又不會，而且人家女朋友擱著，總不能讓秦楊救人。
時間緊迫，容不得多想，林燃踉蹌著朝蕭苓爬了過去，將女孩身體掰正，呼了口氣，雙手折疊，往女孩心臟位置按了下去。
幾下之后，他又捏住女孩的鼻子，深吸口氣，對準女孩的朱唇覆了上去。
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第五次，女孩“哇”的一聲，肚子里的水吐了出來，整個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林燃徹底虛脫了，倒在一邊，奄奄一息。
“叫…叫救護車！”
說完最后一句話，林燃也昏了過去。
……
鼻息傳來刺鼻的消毒水味，眼皮外閃爍著耀眼的強光，耳邊傳來若有若無的說話聲……
蕭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只知道自己頭很痛，身體滾燙，口干舌燥。
“水…水…”
憑著模糊的意識，她強撐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間，兩個床位，中間隔著簾子，床位旁邊擺著氧氣瓶、生命檢測儀……
自己一身白色的病服，房間卻空無一人！
“醫(yī)院？”
蕭苓驚呼出聲，她努力想回憶發(fā)生了什么，可是只要一動腦，頭就劇烈的疼痛起來，宛如被人開瓢一般。
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喝多了，醉醺醺想要起身，結(jié)果不小心踩空了腳，跌入江中。
“好像是什么人救了我？”
模模糊糊的記憶，蕭苓想起自己在水中絕望的時刻，有個人朝他游了過來，硬拉著她上岸……
然后，貌似那人親了她……
一想到這，女孩渾身滾燙，臉上紅霞一片，就連耳根都泛紅一片……
但那一幕究竟是真實還是做夢，蕭苓分不清，因為那一刻，她醉的厲害，近乎昏迷狀態(tài)。
“咯吱！”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病房門被人推開，有人邁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