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人如衣服
“大哥,你別往心里去,父親只是氣急了才會那樣說?!?,平國公二公子坐在床榻邊的凳子上勸道。
看著兄長眼底的青影,木訥的神色,二公子長長嘆了口氣,繼續(xù)勸:“世上女人那么多,大哥何苦為了一個沒心肝的女人傷神?!薄?p> 這也是他最看不慣兄長的一點(diǎn),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兄長竟當(dāng)做眼珠子一般。
兄長是家中嫡長子,是家族的希望,怎能為一個女人丟了魂。
女人如衣服,不合適了就換一件,有什么大不了的。
“別這么說。”,平國公世子的聲音有些干啞,眸光暗淡:“云大姑娘對于我來說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二公子冷哼一聲:“同為女人,我看她還不如禮部尚書府的鄭姑娘,鄭姑娘今日還為你打抱不平,再說鄭姑娘的家世也不比云大姑娘差?!?p> 禮部尚書府出了位寵冠后宮的鄭貴妃,自文慧皇后過世后,鄭貴妃代掌鳳印,位同副后。
二皇子才華出眾,又有生母鄭貴妃的助力,將來很有可能爭上那個位置。
而現(xiàn)任寧安候不知上進(jìn),又沒什么實(shí)差,寧安候世子也是個混球,從長遠(yuǎn)看,寧安候府將來極有可能走向衰敗。
父親一直對他們兄弟二人悉心教導(dǎo),任何一個名門望族都需要數(shù)代人的苦心經(jīng)營,要學(xué)會權(quán)衡利弊,以家族利益為先。
更何況鄭姑娘又心悅于兄長,連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擇,可他的兄長卻不知道,放著禮部尚書府這么好的姻親不爭取,非去找一個對家族沒什么助力的女人。
平國公世子自然明白弟弟的意思,但他不可能甘心放下云棠。
“旁人再好,我也不會娶,我此生只要云大姑娘一人。”
看著兄長態(tài)度堅(jiān)決,油鹽不進(jìn),二公子氣的直捶腿:“大哥,你可是國公府的嫡長子??!你難道忘了父親對我們的教導(dǎo)了嗎?母親已經(jīng)被你氣病了,難道你還嫌不夠嗎?”。
平國公世子本來就心情不順,聽完直接臉色一沉:“這就是你和兄長說話的態(tài)度嗎?我還輪不到你來訓(xùn)斥,你要看不慣我,大不了就替我娶一個能給家族帶來利益的女人吧?!?。
“我倒是想娶,可你才是將來繼承爵位的嫡長子,有你在前面,有哪個高門望族會先選擇我?”
說完,二公子不等平國公世子回應(yīng),直接怒氣沖沖摔門而去。
出了月洞門,就有小廝遞上來一個紅布條。
“二公子,這是從石頭胡同取回來的?!?p> 二公子眉頭一擰,不耐煩的目光掠過小廝手中的紅布條一瞬,隨后冷聲道:“燒了去?!?。
“???”,小廝愣在原地沒反應(yīng)過來,小心翼翼問:“二公子,您不去見見嗎?”。
“不見。”,二公子回答的干脆。
“二公子當(dāng)真不去……”,
小廝話還未說完,二公子一個冷眼撇過去,小廝立刻縮了縮脖,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昨兒個還見了面,今兒個怎就就厭棄了,二公子的心思可真難猜。
二公子沒再理會小廝,抬腳往自己的住處走。
那么麻煩的女人,他甩都來不及,還有什么見的必要。
至于孩子?
呵呵,他的第一個孩子怎么能從一個賤民的肚子里爬出來。
想進(jìn)國公府當(dāng)他的正頭娘子,憑她也配?
小廝看著二公子遠(yuǎn)去的背影悄悄在心里嘆了口氣,被二公子拋棄的小娘子沒有八九個,也差不多有六七個了。
這個小娘子陪二公子的時間說起來還算長的呢。
至于這些小娘子被拋棄了會如何就不該是他考慮的嘍,他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聽二公子的吩咐把布條燒了吧,就當(dāng)從來沒見過什么紅布條。
……
夜色漸濃,月盤在灰白的云層中藏起了大半輪廓,只留出一小角慘淡的月光。
丫鬟秋桑獨(dú)坐在廊下的石階上,雙臂環(huán)膝,望著院中的海棠樹發(fā)呆。
晚風(fēng)吹過,帶來幾分涼意。
“阿嚏!”,秋桑打了個噴嚏。
這時白芍推門出來,走到秋桑旁邊坐下。
“姑娘歇下了?”,秋桑問。
“嗯?!?,白芍看了一眼秋桑的神色,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有心事???”。
秋桑避開白芍的目光:“沒有的事,你別亂說?!薄?p> 白芍挑起眉毛:“你我自小在姑娘身邊長大,你還能瞞的了我?”。
秋桑抿了抿唇,內(nèi)心掙扎了片刻,小聲道:“自從竹岺來了之后,姑娘出門時就再也沒帶過我們,竹岺她一個粗使丫鬟,不知怎么就入了姑娘的眼,竟跟我們平起平坐成了姑娘的貼身大丫鬟,就連姑娘的賞賜都拿的與我們一樣多?!薄?p> 白芍拍了拍秋桑的肩,安慰道:“雖然姑娘這兩日出門沒有帶我們,但是姑娘在府里時都是我們在身邊伺候的啊,而且姑娘今日回來還賞了我們?nèi)萑A樓的胭脂呢,這么寬厚的主子,滿京城打著燈籠都難找?!?。
“我只是氣不過,伺候姑娘多年,竟被一個粗使丫鬟比了下去?!?,秋桑幽幽說著。
白芍正色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竹岺曾經(jīng)是粗使丫鬟沒錯,可現(xiàn)在竹岺和我們一樣都是伺候姑娘的大丫鬟,誰也沒比誰高貴,姑娘是主子,主子愿意賞誰就賞誰,這是主子的權(quán)利,咱們做丫鬟的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將姑娘伺候好了,還愁沒賞賜嗎。”。
“你說的也對。”,秋桑不再糾結(jié),重新?lián)Q上了笑顏。
“想開了就好?!?p> 秋桑仰頭望向夜空,嘆道:“我們要在姑娘身邊伺候一輩子嗎?”。
“那當(dāng)然了?!?,白芍一臉幸福,玩笑道:“姑娘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主子,難不成你還想做別人的丫鬟去?”。
秋桑小聲解釋:“我是說將來不知道姑娘會不會把我們許配人家。”。
“呀!”,白芍夸張的作了個震驚的表情,揶揄道:“我們秋桑這是想要嫁人了?”。
秋桑羞紅臉,嗔道:“不許胡說!”。